林夜的指尖刚触到弑神枪枪穗,冰层下的枪身突然爆发出刺目金芒。原本布满铁锈的枪脊裂开蛛网状细缝,浓稠的金血顺着裂痕渗出,在冰面勾勒出古老的剑纹——那是三个月前他在劫剑魔尊残魂里见过的,师尊合创剑诀的起手式。
“咔嚓!”
冰面应声崩裂,弑神枪如活物般腾空悬浮,枪身倒映的断剑纹路突然化作万千碎片,每一片都在投影记忆:血雨中的师尊单膝跪地,劫剑魔尊的斩仙剑正穿透他的丹田,而本该碎裂的弑神枪枪魂,正缠绕在斩仙剑的剑穗上……
“不对……”林夜喉间泛起腥甜,识海突然涌入不属于自己的剧痛。枪魂本该在师尊陨落时碎裂,为何会出现在仇敌的兵器上?
黑龙虚影骤然从枪尖窜出!那是弑神枪的器魂,此刻却不再是熟悉的玄色,龙鳞间密密麻麻刻着合创剑诀的剑纹,连瞳孔都在循环播放师尊陨灭的瞬间——原来劫剑魔尊斩落的,从来不是师尊的命门,而是提前被枪魂替换的傀儡!
“林夜!”风羿的魔铠突然发出警报,他手中的斩仙剑剑灵正疯狂震颤,“别信这枪的幻象!当年是你亲眼看见——”
“闭嘴!”黑龙枪魂突然转头,龙目中倒映出风羿识海里的画面:青帝临终前注视着煞珠的眼神,竟和记忆中师尊看劫剑魔尊的眼神一模一样。枪魂长尾横扫,直接将斩仙剑击飞,“当年你斩下的,是替师尊挡劫的傀儡剑!真正的弑师者——”
枪魂化形的黑龙突然张开巨口,龙息中裹挟着万千剑纹,直直撞向斩仙剑剑灵!林夜眼睁睁看着自己熟悉的剑灵在金光中崩解,露出底下刻满符尊封印的手臂——那是属于青帝的手臂,却被密密麻麻的锁链符文缠满,腕间还戴着与自己相同的劫煞珠。
剑灵崩解的瞬间,斩仙剑上的108道剑疤突然倒灌进风羿的识海。林夜看见兄长瞳孔骤缩——那是师尊临终前才会出现的剑痕排列,分明是三百年前替劫剑魔尊挡下弑神枪的致命伤!原来所谓的“弑师”,不过是师尊用傀儡剑演给天道的戏码,真正的枪魂早就在斩仙剑里默默修复了三百年。
“就凭你?”剑灵溃散前突然冷笑,声音里竟带着青帝的尾音,“青帝早就在三百年前被我炼成傀儡,你以为他为何总让你们兄弟相残?”
黑龙枪魂的龙爪骤然抓向剑灵心口,金属摩擦声中扯出半片泛着青光的鳞甲。“看看清楚!”枪魂甩动龙尾击碎冰层,露出湖底封印的半截剑穗——那是属于师尊的本命剑穗,上面缠着的,正是风羿一直以为早已碎裂的弑神枪枪魂残片。冰水中倒映出更残酷的真相:青帝每次降下“斩魔令”时,袖口都会闪过和剑灵一模一样的符尊封印。
剧痛从握枪的右手炸开!林夜看着自己的手臂皮肤如瓷片般崩裂,露出底下流转着混沌之气的骨脉,鲜血滴落在冰面竟凝成剑形血块。弑神枪的金血顺着他的伤口渗入,枪穗上的印记正在一点点变成血色,而在伤口最深处,隐约有光点闪烁,像是某种核心正在成型。
林夜的指节深深陷入冰面,听着自己臂骨“咔嚓”裂开的声音。皮肤崩裂处溢出的不再是鲜血,而是混着金粉的混沌之气,每一滴落在冰面都炸出细小的黑洞。他看见自己的掌纹正在被枪穗印记改写,原本的剑心纹路上,渐渐浮现出与弑神枪枪脊相同的裂痕——那是当年师尊为了封印劫煞珠,用自己的神骨为枪魂打造的容器。
“替师尊讨债的,从来不是剑。”黑龙枪魂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龙身开始变得透明,“是这一枪——”
枪魂化作万点金光融入弑神枪,枪尖骤然凝聚出黑龙虚影,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径直刺向风羿手中的斩仙剑。风羿的魔铠在瞬间崩碎,露出他震惊的面容,识海中不断闪回青帝临终前的画面,那个一直被他视为师尊的人,眼中竟藏着一丝愧疚和无奈。
“这一击,替师尊讨债!”林夜怒吼一声,弑神枪带着黑龙虚影贯穿了斩仙剑的剑灵。一声巨响过后,斩仙剑应声落地,剑灵彻底溃散,只剩下风羿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手中的断剑,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枪魂耗尽了最后一丝力量,再度陷入沉睡。林夜感觉自己的右臂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量,重重地摔在地上,右臂炸裂见骨,鲜血染红了冰面。他艰难地抬起头,看着风羿,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话来。
风羿颤抖着捡起斩仙剑,突然发现剑身上刻着一些细小的符文,顺着符文的方向,他看到了剑灵溃散前露出的手臂上的封印。那些封印,竟然和他在青帝殿中看到的星象笔记上的符文一模一样。他心中一惊,突然想起青帝曾经说过的话,“双生归寂,是你们的宿命。”
低头看去,风羿发现青帝星象笔记的残页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手中,上面赫然写着“双生归寂”四个大字,旁边还有一些模糊的图案,像是两把交叉的剑,和一个破碎的枪穗。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和林夜,或许从一开始,就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上古阴谋之中。
风羿颤抖的指尖划过星象笔记残页,突然发现“双生归寂”四字下方,用隐墨画着两个交叠的人影。一个握着斩仙剑,剑穗上缠着枪魂碎片;另一个抓着弑神枪,枪尖正抵在前者心口——这正是刚才战斗的场景!而在更下方,模糊的字迹写着:“当枪魂认出剑穗,双生的血将唤醒被封印的……”
“被封印的什么?”风羿喉间发紧,突然注意到笔记边缘有焦痕,显然有人刻意烧掉了关键内容。他抬头看向远处昏迷的林夜,发现弟弟手臂伤口处的混沌核心,竟和笔记上画的“弑神劫核心”一模一样。青帝当年反复叮嘱的“不可信兵器”,原来从一开始,就是指他们各自的本命神器。
冰面上,两兄弟的鲜血交融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神秘的图案。远处,雪山之巅的青帝殿中,一尊破碎的雕像突然发出了一声叹息,雕像眼中的光芒,也在这一刻彻底熄灭。
风羿突然听见冰层下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弑神枪的枪穗印记在接触湖水的瞬间爆发出刺目血光,整座冰湖的水面竟如活物般沸腾,无数冰棱竖起指向星象台——那里的骸骨突然抬起头,眼窝中跳动着与林夜伤口相同的混沌光点!
“弟、弟弟!”风羿的声音在颤抖,他看见林夜手臂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晶,混沌核心光点化作细小的枪形,沿着血迹爬向自己手中的星象笔记。残页上“双生归寂”四字突然滴血,显露出被烧毁的下半句:“归寂之日,枪剑同碎于弑神台。”
最致命的冲击来自斩仙剑的剑柄——原本空白的剑格处,此刻竟浮现出师尊的临终遗言:“当枪魂认主时,查看剑鞘第三道刻痕。”风羿颤抖着翻开剑鞘,三道早已被磨平的刻痕下,赫然刻着与骸骨腕间相同的劫煞珠图案,以及两个交叠的名字:林夜、风羿——劫神双生体。
冰面突然裂开!沉入湖底的弑神枪破土而出,枪穗印记已完全变成狰狞的血枪形态,而林夜的右眼瞳孔正以同样的形状扩散。风羿终于看清弟弟昏迷前的唇语,那是师尊当年教他们的第一句剑诀,却在此刻变成了催命符:“哥,你的剑……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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