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初始化完毕。一个带着几分冰冷的机械声在阮娇娇脑海中响起。
阮娇娇愣住了，她环顾四周，房间里空无一人。她皱起眉头，心中疑惑：这声音从哪来的？
【我是命运修正系统X-007。】那个机械声再次在她脑海中回荡。
这下子，阮娇娇再也无法欺骗自己这只是幻觉了。
‘你究竟是什么？’阮娇娇尽可能保持镇定，在心中询问道。
【我不是什么，我是系统。扫描显示宿主阮娇娇是未来历史上最臭名昭著的女性之一。】
【双面人格、物质至上、感情游戏高手、法律边缘行走者。】
【可以说是恶劣中的典范，渣女界的标杆。作为维护宇宙平衡的执行者，我的任务是将宿主引导成为一个正直善良的人。】
双面人格她勉强承认，物质至上也不否认，毕竟谁不想过好日子？但感情游戏和法律边缘是什么鬼？
这系统未免太会胡说八道了。
‘你肯定认错人了。’阮娇娇心中反驳，她自认虽不是什么圣人，但也绝非系统口中那种十恶不赦的角色。这系统简直是在无中生有。
系统似乎察觉到她的抵抗，发出一声冷笑：【我并非在你作恶多端后才出现，而是回溯到你尚未堕落的时间点。】
阮娇娇心中嗤之以鼻：‘那你倒是说说我到底做了什么吧，总不能空口无凭地给我定罪吧？’
系统停顿片刻，仿佛在整理资料。
随后它开始详细描述：【你在高中阶段开始逐渐变质，因为发现自己受到众多男生青睐，其中不乏家境优渥者。】
【于是你开始精心设计，与他们保持暧昧关系，让他们心甘情愿为你付出。】
【你发现青春期的感情最容易操控，付出最少却能获取最多的好处。】
‘等一下。’阮娇娇打断道，语气中带着不耐烦：
‘高中生之间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算他们家里再富有，父母也会严格控制他们的花销，能从他们那里得到的好处能有多少？’
‘况且维持这些关系也需要投入大量时间和精力啊。’
‘再说了，如果按你所说，未来的我只是保持暧昧关系，并没有答应任何人的追求，怎么能算是感情游戏高手呢？’
‘说不定我只是还没遇到真心喜欢的人，一旦认真恋爱，我可能会非常专一呢。’
系统的声音变得急促，似乎被她的狡辩激怒了：【你真会为自己开脱！】
【这只是你的起点。后来你借助追求者的关系进入上流社会，发现那里机会无限。】
【于是你开始编造身份背景，利用追求者的人脉资源，通过圈内朋友介绍，让一位知名律师为你担保。】
【就这样，你获得了一笔本不该属于你的巨额贷款。】
【随后你投资了一个潜力项目，实现了阶级跨越...】
‘这不就是欺诈吗？’
【之后你接受了一位家世显赫的追求者，答应与他发展婚恋关系。】
【但在恋爱期间，你依然与其他追求者保持暧昧，培养备选方案。】
【当你发现这段关系需要你付出婚姻自由和其他资源时，你认为性价比太低，便无情地结束了关系。】
系统越说越激动，语气中充满谴责：【你以为这就完了？三十岁后，你嫁给了前男友的父亲，成为了他的继母...】
阮娇娇连忙打断：‘等等，三十多岁时我那前男友应该也不年轻了吧？他不可能没有伴侣吧？我嫁给他父亲后，总不能与一个已婚男人有不正当关系吧？’
系统似乎理解了她的误解，声音更加冰冷：【别自作多情了！】
【你嫁过去没几年就策划了一场意外，让丈夫永远离开人世，然后通过非法手段夺取了整个家族的财产。】
【接着你将前男友送进了所谓的矫正学校，把他的妻子送进了精神病院，这两个地方都是正常人进去也会变得不正常的地方。】
【然后你故技重施，利用爱慕者的感情，连续结了五次婚，每一任丈夫都离奇死亡，而你总能神奇地继承他们的全部财产。】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黑寡妇吗？’
阮娇娇震惊了，她从未想过未来的自己会走上这样一条道路。她一直以为自己虽不完美，但至少不会成为这种人。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人性确实经不起考验。
系统仿佛能读懂她的想法，冷冷地说：【不是人性经不起考验，是你经不起考验。】
阮娇娇大致明白了系统出现的目的，平静地说：‘那你可以离开了，我现在的养父可是个警察。’
‘如果我真的走上那条路，第一个制裁我的就会是我的家人。’
系统发出一声冷笑，声音冷得刺骨：【你的家人不正是被你害得最惨的吗？】
【当郑宪向你表白时，你不仅没有拒绝，还利用他在警局的职务为自己脱罪。】
【他是真心相信你的清白，暗中收集证据想为你洗脱嫌疑，结果因为知道太多，被你找机会永远闭上了嘴。】
【你养父母只有这一个儿子啊，而你竟然厚颜无耻地对他们说：郑宪不在了，我会代替他照顾你们。】
【他们一生都被你这个杀人凶手蒙在鼓里！】
阮娇娇愣住了，这些指控太过荒谬，却又莫名地让她感到熟悉，仿佛这确实是她会做的事，又仿佛完全不是。
她心烦意乱，直接说道：‘这些都是你一厢情愿的指控，郑宪怎么可能会喜欢我。’
‘再说了，如果真是那种情况，我不让郑宪闭嘴，倒霉的就是我自己。说到底，是他自己多管闲事，不查就没事了。’
系统似乎被她的冷血回应彻底激怒，不再与她争辩，直接发出一道电流。
啊啊啊啊！阮娇娇痛苦地尖叫，整个人从椅子上摔落，身体不受控制地蜷缩成一团，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冰冷的机械声宣告：【从今天开始，你每做一件错事，我就会用这种方式矫正你，直到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为止。】
【现在开始做个好人，为未来的自己赎罪吧。】
阮娇娇躺在地上，回想着过去的十四年人生。
深冬的傍晚，城市霓虹初上，商业区的巨幕不断闪烁着节日广告，演员们脸上堆满刻意的欢笑。
街道上行人匆匆，大部分小商铺已经拉下卷帘，只剩零星几家还亮着灯。
阮娇娇与这繁华格格不入，思绪混乱如麻，整个人恍惚游离，几经辗转才找回回家的路。
站在公寓楼下，她却迟迟没有上楼。
楼道口停着几辆警车，楼梯间不断有穿制服的人进出。这个时节，执法人员依然坚守在岗位上
往常阮娇娇会对这些敬业的公职人员心生敬意，但今天她提不起半点热情，因为被查处的对象，正是她的母亲阮月。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一位女警察注意到她，疲惫的脸上挤出一丝关切：“小姑娘，别上去了，找个地方等会儿吧，那里不适合你。”
确实不适合。她家只是一间破旧的单元房，不到五十平米，墙皮剥落严重，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列入改造计划。
到那时，她或许能靠这间破屋拿到一笔补偿，成为这栋楼里第一个改善生活的住户。
她自嘲地想着，‘日子太难，总得给自己找点希望。’
这间屋子是阮月的‘工作场所’，一个见不得光的营生。阮月在这行有些名气，偶尔还会帮其他姐妹提供场地。
阮娇娇经常在角落写作业时，不得不听着母亲和那些“姐妹”为了分成问题争吵不休。
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如果不是因为有人猝死，再加上在床底下发现了足以判刑的毒品，警方根本不会在这个时候前来查处。
而那个死去的人，正是阮娇娇的母亲。
初步鉴定死因是药物过量导致的心脏骤停，她就那样倒在床上，像个破布娃娃般扭曲着。
就在几小时前，阮娇娇刚从补习班回来，就看到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被戴上手铐，几个警察押着他。
那人惊慌失措地辩解：“警官，您听我解释...”
看到警察的制服，阮娇娇脑子一片空白，第一反应是：‘妈妈被抓了，我要变成失学儿童了。’
有时灾难降临不需要任何预兆，纯粹是概率问题，而你恰好是那个被命运选中的倒霉蛋。
警察见她站在楼下，询问情况后建议她先去熟人家等待，现在不能上楼。
可笑的是，哪有邻居愿意收留她？她母亲的名声太差，作为女儿的她同样不受欢迎。
她在寒冷的街头漫无目的地游荡了几个小时，最终意识到除了那个小单元，她无处可去，身体已经冻得发麻。
于是她又回到了这里。
听到女警察的建议后，阮娇娇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我没地方去...”
她刚满十二岁，长相清秀。皮肤白皙，鹅蛋脸，五官精致，像电视剧里的童星。
她不需要刻意表演，只要放低声音，低垂着头，就能轻易激起他人的怜悯。
但显然，不是所有人都会被她的外表所迷惑。
“那就在这等会儿吧，一会儿跟我们去局里，我们有些问题想问你。”一位戴眼镜的年轻警官平静地说道。
“你知道你妈妈最近和什么人来往比较密切吗？”那警官蹲下身，与阮娇娇平视，减轻压迫感。
‘密切来往的人？太多了。’
阮月年轻时还能挑选客人，但随着年龄增长，皮肤松弛，生意越来越差。
于是她开始不挑客人，什么人都接待，包括一些社会边缘人物。在这些人的影响下，她本就不光明的生活变得更加黑暗。
后来她染上了毒瘾。
她也曾想过戒毒，让阮娇娇帮忙监督，但每次毒瘾发作，她就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阮娇娇根本拦不住，每次尝试阻止，脸上都会多几道抓痕。
后来阮娇娇学聪明了，去附近派出所求助，她母亲被送进戒毒所，几个月后表面上戒了毒。
还带回了一笔在戒毒所劳动赚的钱。
阮娇娇不止一次觉得把母亲交给警方是她做过最明智的决定。
但她不知道，母亲出来后很快又重新沾上了毒品，甚至开始参与贩毒...
作为一个十二岁的孩子，阮娇娇有足够的自知之明，明白自己不适合在警察面前撒谎，便把所知道的都老实交代了。
“也就是说，你妈妈三个月前突然收入增加，还给你报了补习班，是吗？”眼镜警官问道。
阮娇娇轻轻点头。
她母亲在清醒时对她还算不错，前提是她成绩优秀。一旦成绩下滑，母亲就会拿衣架抽她。
这个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女人，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女儿身上。
“你父亲呢？知道他在哪吗？”警官关切地问。
“我不知道他是谁，妈妈从不提起，只是偶尔会骂他。”
至于骂什么，都是些不堪入耳的话，不适合在这位年轻警官面前重复。
“你妈妈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我们需要了解情况，你别害怕。”警官察觉到她的紧张，安慰道。
阮娇娇闻言浑身发冷，作为一个早熟的孩子，她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阮月是她的母亲，母女相依为命多年，没人比阮娇娇更了解她。
能让警方大动干戈，绝不仅仅是卖Y那么简单。
她脸色煞白，慌乱地抓住警官的袖子：“我真的不知道...跟我没关系...”
在这种情况下，她本能地想撇清关系。
作为一个生活在社会边缘的孩子，她对危险有着异常敏锐的感知。
她身上有种根深蒂固的自保本能，一想到母亲的行为可能影响自己的未来，她才真正慌了神。
得知母亲死亡时，她只感到茫然，对未来生活的茫然。但她心里清楚，警方会安排她的去处，至少不会饿死。
但如果母亲的案底影响到她的前途，比如将来的政审，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别担心，我们知道这与你无关。”之前那位女警察安慰道，“我们不会为难你的，你妈妈的事不会牵连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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