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野死的时候，手指还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敲出火星子。
甲方那句“Logo放大的同时缩小一点”成了他阳间最后的记忆。
再睁眼时，他正趴在一张白骨雕花的办公桌上，对面穿阿玛尼西装的男人头顶一对漆黑犄角，正用PPT投屏介绍：“地府判官岗，那可是铁饭碗！虽然你现在是外包……”
“等会儿，”程小野薅了把自己半透明的胳膊，“我这是死了还要打工？”
阎王端起保温杯嘬了口枸杞，投影仪“啪”地打出金光大字：“地狱编制，死者荣耀!”
“小程啊，地府就缺你这种猝死型人才!”阎王笑得像个人力总监，“只要实习期抓够九百九十九个恶鬼，保证转正后享受投胎VIP通道，下辈子当富二代!”
程小野瞥了眼墙上“阴间福报排行榜”——
榜首孟婆的工龄签筒已经盘出包浆，黑白无常的锁魂链磨得只剩半截，而自己实习判官的朱砂笔……分明是拼夕夕9.9包邮的儿童水彩笔!
“领导，咱这劳动合同，”他晃了晃突然出现在手里的卖身契，“怎么写着‘试用期无限延长，最终解释权归甲方所有’啊？”
阎王的表情裂了一秒。
“年轻人不要计较细节！”他猛地拉开窗帘，窗外血月下乌泱泱的鬼魂正在挤奈何桥收费站，“看到没？这就是福报！隔壁牛头马面都卷到007了！”
【叮！阴阳吐槽系统激活！】
一道电子音在程小野脑中炸开：【检测到宿主怒怼画饼领导，奖励【判官笔·高仿版！备注：写投诉信时可自动生成阴阳两界通用脏话】
程小野乐了。
这地府，他怼定了！
“说到福报——”他突然抢过阎王的激光笔，红点“唰”地打在生死簿投影上，“您这Excel表格公式错了吧？唐朝的鬼魂死亡率怎么算成负增长了？”
满殿鬼差倒抽冷气，孟婆的汤勺“咣当”掉进锅里，半袋珍珠奶茶粉掉入锅中。
阎王额头青筋暴起，犄角“滋滋”漏阴气：“那是……是地府特色统计方式！”
“特色？”程小野戳开某行乱码，“这串代码我熟啊，上辈子给黑心老板做假账用的！”
【叮！阎王血压+500！解锁【阴阳眼试用装】！】
程小野眼前突然闪过画面：生死簿后台数据里，无数阳间996打工人的寿命被标红加粗，而阎王的功德值正疯狂吞噬那些血条。
“好了好了！”阎王一巴掌拍在程小野头上，“去帮孟婆熬汤！年轻人要多历练！”
程小野转身时，袖子里滑出刚摸走的判官笔。
笔尖在生死簿残影上轻轻一点——
“阳间猝死率异常上涨”的数据流，正汇向阎王电脑里某个叫《功德银行》的加密文件夹。
“领导，”他回头露出八颗牙假笑，“您电脑好像中毒了，弹窗广告是‘速成魔神的九十九种方法’呢。”
阎王手里的保温杯炸了。
“全部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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