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同学,请站起来,等待罗盘的成绩。”赛斯的声音打断了路林的思路,路林呆呆地站起来,可是罗盘像坏了一般,一点动静都没有。
“蓝光消失后到现在过了多久?”章未来问道。
“十分钟了。”夏衍紧张地看着考场,在他们的角度,他们看到蓝光射中了面前的路林,之前的考试,长则十几秒,短则两三秒,蓝光就会消失,但是碰到路林,罗盘就像抓住了一件期盼已久的玩具一样,再也不肯松手。
他们看到路林呆呆地站在那,双目紧闭,表情紧张,整个身体似乎都较着劲,和前面的考生完全不同,足足两分钟以后,路林忽然面露痛苦的表情,身体瘫软,跪在地上,蓝光随即消失。然后罗盘和路林再也没有动作,一物一人仿佛雕像一般一动不动,考试守则上规定在罗盘打分之前,不允许有任何干扰考核的动作,所以赛斯也不敢上前查看路林的情况,过了许久路林终于大汗淋淋地睁开眼睛,赛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快看,罗盘开始动了!”观众席上产生了一阵小骚动,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考场上,罗盘和考生的反应都太奇怪了,罗盘这么久都没有打分,刚才那次耗时最长的打分出了一个“S”,这次会不会再次创造惊喜?
“你觉得路林成绩怎么样?”章未来紧张地观察着罗盘的动静,“可能会有惊喜,我没见过罗盘这样的表现!”夏衍也很紧张,她希望路林拿个高分,他们这个三人小组需要一个胜利的刺激。
罗盘的长指针开始缓慢地移动,一点点地,移动到D,然后颤抖着,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拦住了指针,指针拼命地和这无形的力量对抗着,然后——不动了。
观众席发出了一阵嘘声,“怎么会这样?”章未来有点失望,夏衍眼睛睁得很大,和章未来面面相觑,“结……结束了?”无论如何路林也是展示过能力的,他怎么可能只拿到这点分?“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章未来颓唐地瘫在椅子上,再没有力气移动半步。
指示书院的短指针也开始移动了,从蓝晶移动到暗星,从暗星移动到天工,就在人们都以为结果已定的时候,指针竟然又开始移动了——全场的观众刚放下的心又被吊了起来。
“那不可能!”夏衍睁大的眼睛睁得更大了,“自建校以来罗盘从没有分配学员去未名书院!”章未来脸涨的通红,“如果罗盘指到未名会怎么样?”他紧张地问道。
“那他就会成为建校以来第一个被罗盘分入未名学院的考生,还会打破进入学院的最低成绩记录!”夏衍回答道。
“啥?”章未来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以有史以来最差成绩进入最差书院,那是耻辱吗?”“未名书院不是最差书院!”夏衍不满地说道。
指针缓慢地移动着,最后终于停在了——未名书院,全场充满了巨大的嘈杂声音,嘘声,掌声,欢呼声……所有人都为见证了历史而情绪高涨……
还未搞清状况的路林看到自己只拿了D,认为自己的星客之旅已经结束了,他舒了一口气,看向主席台,这里离主席台有段距离,他勉强可以辨认出章无敌和辛西娅坐,此时主席台上似乎有些忙乱,人们互相交头接耳,激烈讨论着什么。
路林回过头,向观众席夏衍和章未来坐的位置摊了下手表示遗憾,考试失败了,但路林心里放松了不少,“辛西娅教授的任务我尽力了,一切与我无关了……”他这样想的时候,心里空落落的,他无法分辨那是遗憾还是释然。
“路林,成绩D4,能力敏锐,推荐书院——未名,恭喜啊,学弟!”塞斯宣布路林的成绩,最后一句话他挡住了麦克风,这样只有路林能听见,同时俏皮地向路林眨了眨眼。
路林一时没反应过来,“恭喜?”他还在琢磨这句话是恭维还是嘲笑的时候,塞斯拍了拍路林的肩膀,“有史以来第一个被保送进入未名书院的考生,明天的热榜非你莫属了,嘿嘿!”
“保送?我?”路林有种做梦的感觉,“因为你是唯一被罗盘直接推荐到未名的,这种情况相信未来几年也不会再有,所以你会被优先录取!我提前代表未名老生欢迎你!”
塞斯给了路林一个热情的拥抱,路林终于明白了主席台为什么那样忙乱,观众们为什么有那样兴奋而又微妙的表情,他真的是创造了历史,可这成绩也太……他隐隐有种走了后门被抓包的感觉,他凝视着分院罗盘,罗盘安静地呆在那里,但路林却似乎能听到它在哈哈大笑,“你在羞辱我吗?”路林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可以回去等待了!”塞斯提醒路林,让路林意识到他该离开这了。
“下一个,卡拉!”路林意外地看到下一个参加考试的是那个金发女孩,他对那个女孩点点头,走下了考场。
“恭喜啊!”夏衍和章未来热情地迎接路林,弄得路林表情有些尴尬。
“我有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他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我……我能退赛吗?”
“退赛?你在瞎说什么?咱们好不容易完成了辛西娅教授的嘱托,这样她就能兑现诺言去救王璐了,那可是一条人命,咱们走到这一步可真的不容易,我知道,你的分数有点低,但是咱什么关系都没靠不是,人言可畏没关系,咱们再坚持坚持,等王璐救出来,你是走是留都好说……”章未来一听路林要弃赛,顿时急了起来,象机关炮一样说个不停。
“好……好……”有些理亏的路林知道说不过章未来,转头向夏衍求救,夏衍的表情有点哭笑不得,“其实就是你想退学校也不会答应的,你没有想过为什么你是第一个罗盘推荐的未名学员,这个罗盘的历史远比学校的历史要长,学校的分院制度就是根据罗盘来制定的,学校也一定想搞明白为什么你是唯一一个推荐到未名的学员,你身上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
“明白了,我就是那只要上架的鸭子,跑不了了。”路林无可奈何地坐回到座位上,双手放到脑后,伸展开身体,尽量让自己舒服点,身不由己的感觉让他不爽,但他心底却还有一丝庆幸,路林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感觉,这个世界的谜团太多了,也许潜意识里他并不甘心就这样离开。
那个梦里的小男孩最后一次出现的时候,说到了“家”,为什么他会说到家,那个家在哪里?怎么能找到那个家?路林使劲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他努力说服自己那只是个梦,虽然他无法解释随后身体那巨大的能量是如何出现的,那男孩后来再没出现过,他已经离开了?还是根本就是自己的幻觉?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既然已经通过了考试,那他就还有机会继续解开这个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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