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咬着嘴唇，小脸涨得通红，坚定地说：“娘，您放心，我会保护您和妹妹的。”他小小的胸膛挺得高高的，仿佛在这一刻，他已经成为了家里的顶梁柱。
凤舞也紧紧拉住林雨瑶的手，那双手小小的，却充满了力量。“娘，我会乖乖听话的。”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无比坚定。
林雨瑶看着懂事的儿女，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可她放心不下这两个孩子，在这深宅大院里，他们还能依靠谁呢？
残阳如血，余晖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如烟堂的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林雨瑶躺在雕花床榻上，面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整个人瘦得皮包骨头，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她的眼神黯淡无光，却依然透着对凤楚枫的深深牵挂。
“快，去叫凤楚枫过来，我想在走之前再见他一面……”林雨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这句话。她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像是被这沉重的暮色所淹没，又仿佛是从遥远的另一个世界传来。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耗费她最后的生命力，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呼吸急促而微弱。
宰相府外，凤楚枫刚下朝，身着朝服，神色略显疲惫。突然，一个小厮慌慌张张地跑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凤楚枫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睛瞪得滚圆，脸上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什么？兰她……”他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抓住小厮，却扑了个空。
衣服都来不及整理，朝冠歪歪斜斜地挂在头上，他丢盔弃甲地朝着如烟堂狂奔而去。一路上，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林雨瑶的音容笑貌，曾经的甜蜜与争吵，如今都化作了深深的悔恨。他的脚步慌乱而急促，好几次差点被自己的长袍绊倒。
终于，凤楚枫冲进了如烟堂。看到躺在床榻上虚弱得不成样子的林雨瑶，他的心像是被一把重锤狠狠击中，痛得几乎无法呼吸。“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别走，兰……”他几步跨到床前，紧紧握住林雨瑶的手，那双手瘦骨嶙峋，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他的声音哽咽，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大颗大颗地滴落在林雨瑶的手上。“兰，你撑住，我这就去请最好的大夫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救你。哪怕倾家荡产，哪怕要我性命，只要能让你好起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焦急与绝望，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沙哑。
“楚枫，我不怪你了，只希望你能照顾好我们的孩子。”林雨瑶费力地抬起手，想要抚摸凤楚枫的脸，那只手在空中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落下，每抬起一分，都像是在对抗着巨大的阻力。凤楚枫连忙将脸凑近，让她的手轻轻落在自己的脸颊上。“别白费力气了，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这几年的争斗与操劳，早已将我的身体拖垮，回天乏术了。”她的声音轻得如同风中的一缕残音，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疲惫。
凤楚枫泪如雨下，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他的肩膀微微颤抖，整个人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兰，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我以后再也不会辜负你，再也不会让你伤心。我会好好对待我们的孩子，让他们平安快乐地长大。我会给他们找最好的先生，让他们读最好的书，绝不会让他们受半点委屈。我会带他们去看遍世间美景，尝遍人间美食，让他们拥有一个幸福无忧的童年。”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悔恨与承诺，可这一切，似乎都已经太晚了。
林雨瑶微微摇头，她的眼神中透着平静与释然，“来不及了，楚枫，能再见到你，我已无憾。我只盼着孩子们不要像我们这般，在这后宅争斗中失去了本心。希望他们能自由自在地生活，追求自己的幸福，不要被这深宅大院束缚住了手脚，不要重蹈我们的覆辙。”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气息也越来越微弱，每说一句话，都要停顿好久，积攒力气。
凤楚枫泣不成声，他紧紧抱住林雨瑶，仿佛这样就能留住她即将消逝的生命。“不，兰，你不能离开我，没有你，我该怎么办？你走了，这个家就不再完整了。以后谁来陪我说话，谁来关心我？我在这官场的勾心斗角中，唯一的慰藉就是你和孩子们。你走了，我就像失去了灵魂的躯壳，行尸走肉一般。”他的哭声回荡在如烟堂内，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凤羽和凤舞哭喊着冲了进来。
凤羽哭着喊道：“娘，您不能丢下我们。我们还等着您教我们读书写字，陪我们玩耍呢。小时候您给我讲的那些故事，我都还记得，您说等我长大了，要送我去最好的学堂。”他的小脸满是泪痕，眼睛哭得红肿，声音因为悲伤而变得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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