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门闭合的瞬间，陈小帅的耳膜被某种嗡鸣震得发疼。
等他眨了眨眼睛，入目已是截然不同的世界——头顶没有天花板，只有流动的紫金色光雾，像被揉碎的星河悬在半空；地面也不是水泥地，而是泛着幽蓝的半透明晶石，无数银线般的符文在石缝间游走，像活物般蜿蜒爬行。
这温度......苏璃予松开他的手，指尖轻轻拂过空气，银发在无风自动的光雾里扬起几缕，比外界低了至少十度。
魔法元素浓度是都市的三倍。她赤瞳微缩，像是在捕捉某种波动，这里的魔力结构......和我家族古籍里记载的镜界很像，是独立于主世界的魔法空间。
雷欧的机械义眼突然发出细微的齿轮转动声，黑曜石法杖顶端的紫晶骤亮：有空间锚点。他用杖尖轻点地面，被符文覆盖的晶石立刻裂开蛛网纹，这些线条不是装饰。
小杂种，你那套卡牌系统能看出什么？
陈小帅没接他的刺，蹲下身盯着流动的银线。
右眼的星形胎记随着心跳微微发烫——这是卡牌系统启动的征兆。
他伸手触碰最近的符文，指尖刚碰到银线，一段模糊的记忆突然涌入脑海：图书馆顶楼，他曾在一本落灰的《古符文解析》里见过类似的纹路，当时他还吐槽过这画的是蚊香成精吗。
是坐标。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这些符文在移动，每过三秒就会重组一次。
刚才那组是北，现在变成东偏南十五度。他抬头看向苏璃予，老板娘，你说镜界是用来做什么的？
储物？
还是...
传送。苏璃予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拽到身后。
她的指尖冷得惊人，但掌心的温度却透过校服布料烙在他皮肤上，镜界最古老的用途，是搭建跨世界的传送枢纽。她赤瞳里跳动着细碎的光，当年我曾曾祖母就是用这种空间困住过一只深渊恶魔——
叮——
清脆的碎裂声打断了她的话。
三人同时转头，只见十步外的光雾里，悬浮着个半人高的檀木宝箱。
宝箱表面的铜锁不知何时裂开了条缝，正渗出淡金色的微光，像有人在里面点了盏小灯。
陷阱？雷欧的法杖顶端凝聚起黑色光团，我来砸开。
等等。陈小帅一把按住他的手腕。
系统提示音刚在他脑海里炸响：【检测到稀有道具箱，是否触发卡牌扫描？】他右眼的胎记灼痛加剧，这是系统在消耗记忆碎片的信号。
但他没犹豫——上回为了召唤关二爷温酒斩华雄的卡牌，他连高中月考排名都忘了，现在要是能换点有用的东西......值了。
扫描结果在视网膜上浮现：【青铜记忆匣（未激活）：内含异界魔法典籍×1，卡牌进化材料·星尘结晶×5（可将5星卡牌进化至6星），警告：开启需承受10秒精神冲击】
精神冲击？他嘀咕了句，转头对苏璃予挑眉，老板娘，用你的女巫护盾罩着我？不等她回答，又冲雷欧咧嘴，老魔法师，要是我被冲傻了，记得把我捞起来——
话音未落，他已经伸手扣住铜锁。
刺痛从太阳穴炸开。
陈小帅眼前闪过无数碎片：燃烧的城堡、银发女人的背影、刻着奇怪符号的水晶球......最后定格在一双血红色的眼睛上，和前一章结尾机械义眼里映出的一模一样！
他踉跄着后退，额头抵上苏璃予的肩膀，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沉水香。
小帅？苏璃予的手抚上他后颈，女巫特有的治愈魔法顺着皮肤渗进去，刺痛立刻消了大半。
没事。他抹了把额角的冷汗，从宝箱里取出一本封皮镶着宝石的古籍，和五颗流转着星辉的结晶。
古籍封面上的烫金字体在发光：《异度门扉录·镜界篇》。
雷欧凑过来，机械义眼发出红光扫描书页：......镜界由十二位古魔法师联手构建，是连接三千小世界与主世界的枢纽。
百年前，某个神秘组织窃取了镜界控制权，试图通过它打开更多传送门，用异界能量污染都市......他突然顿住，污染都市？
他们图什么？
能量。苏璃予翻到另一页，指尖划过一段血字批注，都市里的人类虽然没有魔力，但情绪波动——尤其是恐惧、绝望这些负面情绪——能转化为特殊能量。
当年我曾曾祖母封印深渊恶魔时，就是用人类的希望之力作为钥匙......她声音渐低，如果神秘组织用镜界打开更多传送门，让异界怪物涌入都市......
那他们就能坐收恐惧能量，壮大自己。陈小帅接口，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星尘结晶。
系统提示音又响了：【检测到进化材料，是否为美队盾反卡牌进化？
当前记忆碎片剩余37%（警告：低于30%将触发记忆混乱）】他暂时没理，把结晶收进系统空间，所以雷欧你之前说的黑塔，可能就是镜界的控制中枢？
吼——
尖锐的蜂鸣撕裂空气。
三人同时抬头，只见光雾里涌出成片的深紫色飞虫，每只都有巴掌大，复眼里泛着幽绿的光，翅膀震动时带起细小的魔法射线，将他们脚边的晶石灼出焦痕。
魔法飞虫！苏璃予拽着陈小帅翻滚避开一道射线，银发被气流掀起，是镜界的守关生物，群居，怕火！
雷欧的法杖重重砸在地上，黑色光盾瞬间包裹三人。
飞虫撞在盾上发出噼啪声，像落在电网上的飞蛾。小杂种，用你的卡牌！他吼道，机械义眼的红光几乎要穿透面罩，这些虫子每分钟繁殖一次，盾撑不了十分钟！
陈小帅咬了咬牙。
系统界面在他眼前展开，卡牌列表里美队盾反（5星）关二爷横刀（4星）马保国接化发（3星）闪着微光。
他选了关二爷横刀——虽然消耗记忆碎片多，但输出高。
召唤！
刀鸣震耳欲聋。
红脸长须的关二爷手持青龙偃月刀从刀光里踏空而出，刀身燃起赤焰，所过之处飞虫纷纷坠地，焦糊味混着魔法硝烟弥漫。
好烫！陈小帅捂住右眼，胎记处的灼痛几乎让他睁不开眼。
系统提示在脑海里炸响：【记忆碎片消耗15%，当前剩余22%（警告：记忆混乱已触发，可能随机遗忘近期记忆）】他晃了晃头，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又召唤出马保国接化发——这张卡牌消耗低，能生成防御气劲，正好补雷欧护盾的缺口。
苏璃予趁机结印，指尖凝聚起青色风刃。
她赤瞳里跳动着火焰，银发因魔力暴走而根根竖立：风卷残云！狂风骤起，将飞虫群吹得七零八落，露出几只用后腿蹬地的虫王——比普通飞虫大两倍，背甲泛着金属光泽。
看招！陈小帅扯着嗓子喊，关二爷的刀光精准劈中虫王背甲的缝隙。
虫王发出刺耳尖叫，炸开成片紫色液体。
液体落地的瞬间，地面符文突然加速流动，像是在传递某种信号。
它们在给镜界传递信息！苏璃予的声音里带着焦急，必须速战速决！
雷欧的法杖顶端爆出黑红色火舌，这是他压箱底的末日余烬。
火焰所过之处，飞虫连渣都不剩，连虫王的金属背甲都被熔成了铁水。
最后一只虫王在火焰里扭曲成灰时，整个空间突然安静下来。
陈小帅扶着膝盖喘气，右眼的胎记还在发烫。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星尘结晶，突然发现关二爷的身影正在变淡——卡牌召唤时间到了。
呼......搞定了？他抬头，却见苏璃予正盯着远处。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光雾尽头有团刺目的白光，像是有人在那里点了个小太阳。
白光周围环绕着巨大的符文阵，每道符文都有一人高，流转着和地面银线相同的光泽。
那是......
镜界的核心。雷欧的机械义眼缓缓转动，刚才飞虫爆炸的位置，正好对着那个符文阵。
它们的任务，是引我们过去。他舔了舔嘴角，黑曜石法杖在掌心转了个圈，也好，省得老子找。
陈小帅摸了摸发烫的怀表——刚才战斗时，又有段记忆碎片流失了。
但他没在意，反而咧嘴笑了：来都来了，总不能看个开头就走。
老板娘？他伸手勾住苏璃予的小拇指，牵紧了，等会要是遇到更狠的怪物......
我会把你护在身后。苏璃予打断他，赤瞳里的光比符文阵更亮。
她反握住他的手，指尖终于有了温度，但你要是再随便消耗记忆......
知道啦知道啦，醋坛子。陈小帅笑着眨右眼，胎记在光雾里闪了闪。
三人踩着仍在流动的符文，朝着那团白光走去。
越靠近，符文阵的光芒越盛，连空气都开始扭曲，像有什么东西正隔着光膜，缓缓睁开眼睛。
（远处符文阵中心的白光突然收缩成一点，又猛地炸开。
地面的银线符文瞬间汇聚成巨蛇形状，朝着三人逼近的方向蜿蜒游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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