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剑在月光下发出蜂鸣。
陈默握剑的手掌传来奇特的震颤，这种震颤沿着臂骨直抵心脏。四十年来，这把剑第一次出现这种反应。他抬头望向正在升起的月亮，发现月轮边缘泛着诡异的青芒。
峡谷里响起此起彼伏的金属嗡鸣声。九十九座石屋前，所有守护者的兵器都在鞘中震动。有人取出祖传的月相仪，青铜圆盘上象征月亮的玉珠正在十二地支方位间疯狂跳动。
乾位偏移三刻，兑宫生门闭合！第三十一号石屋前的老者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手中的八卦罗盘裂成两半。
柳无眠站在崩塌的岩壁顶端。他解下灰色长袍，露出贴身软甲上暗藏的青铜司南。司南的磁勺在无磁场的峡谷中自行转动，勺柄直指裂缝中的白光。
陈默突然明白那些纹路是什么——四十年前他们在神秘洞窟看到的星图，此刻正在柳无眠的刀鞘上流动。这个发现让他浑身发冷，当年明明亲手封存了所有星图拓本。
陈老七，你的剑在害怕。柳无眠的声音裹着某种金属质感，他的瞳孔在月光下呈现出琥珀色环状纹路，知道为什么你们的兵器会有共鸣吗？
刀光乍起。
这次陈默看清了柳无眠的动作。唐刀划出的轨迹并非直线，而是在空中留下淡蓝色的拓扑曲线。当他的青铜剑与之相撞时，剑身上突然浮现出暗红色铭文——那些他擦拭了四十年都未曾显现的古老文字。
锵！
金属碰撞处迸发的不止是火星。两道兵器之间突然展开全息投影般的画面：浩瀚星海中，九十九个光点正在向某个奇点坍缩。陈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认出这正是当年誓约仪式上看到的星象。
这是量子刻印。柳无眠的刀锋顺着剑脊滑下，带起一串幽蓝电弧，每把兵器都是观测终端，你们擦拭的不是剑，而是记忆载体。
峡谷突然陷入绝对寂静。所有守护者都看到自己兵器投射出的全息影像：四十年前消失的第一人正站在白光深处，手中捧着的正是导致他们立下誓约的「那个东西」。
地面开始出现克莱因瓶形态的裂纹。裂缝中的白光愈发刺目，隐约可见非欧几何结构的建筑群正在生长。陈默感到手中的青铜剑突然变得滚烫，那些暗红铭文竟开始吸收月光！
子时三刻！有人嘶声大喊。
九十九道剑光同时出鞘。月光经过剑身的折射，在峡谷上空织成庞大的正十二面体光网。陈默终于想起四十年前那个雨夜，第一百个誓约者转身走进白光时说的那句话：
当月光成为牢笼的钥匙，记得用鲜血重写观测方程。
柳无眠的唐刀突然调转方向，刀尖刺入自己胸口。鲜血没有滴落，而是化作无数猩红代码流向白光深处。在他身后，四十年前的星图正在现实世界展开投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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