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飞回“家”已经有五六日了,这几日他深居简出,避免与太多人交涉,已然逐渐熟悉这个世界的状况。
这个世界就如幻想中的世界一般,拥有着诸多神奇之处,比如存在着嗜血残暴的妖兽,残杀生灵的邪魔,也存在着可以修行的人类。
不对,不如说是这个世界的大部分人都可以修行,他们通过修习前人开创的功法,将天地间存在的神奇能量——元气——吸引到体内,炼化之后化成自身的力量。
这种力量起初并不算强大,只是比起普通人力气大上许多,视力更好些,受伤了更快痊愈……
如果持续不断地修行,突破一层又一层的境界,那将拥有移山填海、惊天动地的神奇之能,甚至连长生不死都有可能。
在前世只存在于幻想的东西,于此时化作了现实,孟飞心中的惊喜可想而知。
手持一柄长剑,勇闯天涯,以一人之力便可力敌一国,纵横天下无敌手,威名远传于四方,所到之处无人不惊无人不赞……想想就让人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只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有点儿骨感!
前身不爱修行,孟飞因此只继承了粗浅的修为,距离那一人匹敌一国的强大实力,还有着十万八千里的路程。
不过也无需气馁,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慢慢来,终有一日,能获得强大的实力。
正在孟飞勤于修行,闭门不见客的时候,一声凄惨的叫声打破了这种宁静。
“宝贝儿子,大事不好了,你爹要死了!”
人还没到,声音已经远远的传了过来,孟飞眼睛转动,看向了声音的来源处,一个圆滚滚的肉球快速滚了过来。
孟德正,现任孟氏家族族长的亲弟弟,前身的父亲,常人在私底下总是称他为“孟不正”,因为他跟正气毫无干系,还很缺德。
这是前身最亲近的人,他看着前身长大,熟悉前身的一切。
要是被其瞧出一点儿破绽,发现孟飞并非前身,那孟飞死无葬身之地。
因此,孟飞神色平淡,对这要死要活的大胖子瞧都不瞧一眼,慢悠悠地端起酒杯,浅浅地饮了一口,漫不经心地说道:“如果你要死的话,死远一些,别弄脏了我的房间。”
“臭小子,怎么跟你爹说话的呢!”孟德正语气不善,他很生气。
“请死远一些,谢谢!”孟飞增加了礼貌用语。
孟德正狠狠地跺了跺脚,震得整座屋子都是嗡嗡响,赤红之色爬到肥大的脸上,就像是一个红彤彤的灯笼。
一步步地朝前踏去,每一步都带着极强的威势,宛如一只刚刚从冬眠中苏醒的熊罴,龇着牙俯视着猎物。
但是孟飞就是毫不在意,慢悠悠地坐在椅子上喝酒,瞧都不瞧他一眼。
孟德正越走越近,威压也是越来越强,距离只有三步之遥时,他的气势攀升到了极点,就连酒杯上晶莹的酒液都泛起了阵阵涟漪。
“儿子呀,救救我吧!”
原本散发着强盛威压的孟德正,忽然萎了,前后反差之大,任何一个不熟悉的人瞧了,都会惊掉一地下巴!
而坐在椅子上的孟飞,似乎对此早已熟悉,眼睛微微转过来,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就知道准没有好事,说吧,什么事情?”
孟德正的脸色变得极快,很快就堆满了笑容,肉嘟嘟的肥脸在笑肌的挤压之下,硬生生将那双眼睛挤成了两道缝儿。
“好儿子,我遇到大麻烦了。今日家族核心会议上,我被家主他们给赶了出来。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是威风凛凛的孟氏家族二当家,只是个混吃等死的胖子。”
“有区别么?”孟飞问道。
孟德正沉默,以前是二当家的时候,他确实没干多少实事。
好吃懒做,不务正业,不是在喝酒就是在玩女人,早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混吃等死的大胖子。
现在被褫夺了权力,反倒恰如其分,符合他在家族的定位。
“可是……可是我好歹是家主的亲弟弟。”孟德正倔强地叫屈,脸上罕见的有了几分羞恼,“大哥竟敢让五长老代替我的位置,让我从此以后,在孟家所有人的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对他而言,这跟死了没有两样。
这种烂事,孟飞一点都不想管,也管不了。
但是些许安慰的言语他还是会说的:“头低一点就低一点呗,窝囊一阵子就过去了,去快活街里喝上几杯美酒,找几个姑娘睡上几晚,忍一忍,一辈子也就窝囊过去了!”
孟德正满脸不屑,丝毫没有窝囊的意思,他将浑圆的肚子挺了起来,昂起头颅,抬起胸口,硬气开口:
“大丈夫生居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若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
他的视线微动,瞧见儿子脸上写满不信,丝毫不以为意,继续发言:
“飞儿,正所谓父债子偿、父仇子报,其实我当时已经放狠话了。一个月后,正好是五长老儿子的成年礼,按规矩那时候同辈人都可以上台挑战,届时你会上去打得那小子满地找牙。”
孟飞眨了眨无辜的眼睛,有点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话语,迟疑着问道:“你在说什么,我刚刚没听清楚。”
“一个月后,你去揍五长老的儿子,很简单吧!”
“不对,不是这句,上一句,上一句是什么?”
“正所谓父债子偿、父仇子报……”
话尚未说完,孟飞语速奇快,迅速将后面的言语给打断了: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什么狗屁父子,从来就没存在过,我爹在我出生前就死了,你个不知哪来的埋汰胖子,少在这儿假冒。”
“咳咳!”孟德正轻轻咳嗽了两声,身子一肃,圆乎乎的脸上露出认真之色,双手勉勉强强地负在身后,一副极具长辈威严的形象。
他说话的语气,也变得语重心长了起来:
“往日里我任你胡闹,喝花酒、玩女人,从来没管过你,也没怎么敦促你去修行、战斗,今儿这事我做主了。若是你敢违逆父意,我就将你逐出家门,从此再也不要回来了。”
不得不说,他做得像模像样,一般人还真会被唬住。
但是孟飞对其极为了解,翻了个大白眼,懒洋洋地说道:
“到时候我去街坊邻居家里讨饭吃,每次要到饭了,便大声吆喝:兄弟们,又要到饭了,我是孟氏家族的孟飞,孟德正之子,感谢兄弟们送的饭!”
听了这话,孟德正的脸色唰的一下由红变青,由青变紫,脑袋上甚至都冒出了几缕青色的烟雾,胖乎乎的身体也忍不住颤抖。
他被赶出家族核心会议,本就低人一等了,要是儿子再去张扬着要饭吃,那他这刚刚弯下来的腰,就彻底断了!
从此再也没脸见人了。
他一步迈前,伸出肥嘟嘟的手掌,悬到半空,作势就要狠狠地给这个不孝子几个耳光。
孟飞毫无惧色,甚至主动将脸蛋凑了过来,似乎在说:来,往这儿打,狠狠地打!今天谁不打谁就是孙子。
那只手掌悬在空中许久,最终在颤抖中收了下来。
手掌的主人也是“哇”的一道哭声,坐到了地上,大声地叫道:
“儿子呀,爹给你跪下了,你就算是为了我,揍那个小子一顿吧。”
孟飞无情得就像是一块腊月寒冬中的石头,毫不客气地说道:“不行不行,别说跪下,就是从此以后你改叫我爹了,也不成。你受了委屈,心有不甘,自己去打架,少来烦我。”
无论是来软的,还是来硬的,通通都不行,孟飞绝不可能贸然就去战斗……呃,不对,是挨揍。
孟德正假哭了几声,见果真没有效果,立即爬了起来,叫道:
“这件事情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要答应,战书我已经跟五长老下了,就算是想要反悔,五长老也不会认的。”
丢下这句话之后,他立即“滚”着跑开了,生怕再听到儿子反悔的言语。
望着远远滚开的肉球,孟飞脸上的神色缓缓归于平静,眼神中嬉闹之色逐渐隐去,显露出了真正属于他的镇定与睿智,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从一开始他就是在伪装,现在看来,伪装的效果不错,那个胖子并未发现异常。
至于跟五长老之子的战斗,他倒是毫不担忧。
反正是在一个月后,现在不用着急,大不了到时候认输呗。
总不可能一个家族内的族人,还会被追着打吧?
过了十来分钟,门外忽然又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孟德正从门口蹿了出来,满头大汗,叫道:“有件事情忘记告诉你了。最近城内不是很太平,出了一个杀人魔,专挑养尊处优的少爷、小姐杀,你可得小心些,晚上就尽量别出门了。”
孟飞眉头一挑,黑衣青年是杀死前身的凶手,再见到自己说不准认出自己死而复生的事情,这对他而言是个巨大的隐患。
“好,我会注意的。”
目送孟德正再一次离开,他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脑中心思快速运转。
黑衣青年既是杀害前身的凶手,也是唯一一个能猜出自己穿越之秘的人,就像是丛林中潜伏的毒蛇般,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蹿出来,给予自己致命一击。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远不安全,要尽快增强实力才行。
实力强了,即便暴露穿越者的事情,又有什么人敢来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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