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土上,风铃残留的银色流光仍在打着旋儿,像不愿消散的魂灵。
云逸掌心的五色圆环突然剧烈震颤,烫得他几乎握不住。
远处天际轰然裂开血口,浓稠如岩浆的猩红汩汩渗出,某种不属于尘世的威压顺着裂缝倾泻,地面瞬间被犁出蛛网般的狰狞沟壑,焦土下的岩层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碧波猛地攥紧水纹长鞭,冰晶睫毛簌簌颤动,眼底映着血色裂隙的幽光:“是议会的天启晶体,他们要启动大陆自毁程序!”
话音未落,“砰”的一声闷响,烈焰将空酒葫芦狠狠砸向地面,陶片飞溅的脆响里,他烧伤的皮肤下暗紫色纹路蛇一般疯狂扭动:“这些丧心病狂的杂碎!我现在就去把他们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他跨步欲冲,三道黑影裹挟着腐臭气息从天而降。
烟尘翻涌间,议会高阶长老的冷笑像淬毒的钢针扎进耳膜:“不知死活的蝼蚁,也配阻拦神谕?”
为首的灰袍老者枯槁的手指轻轻一挥,整片天空瞬间被诡异的青灰色吞噬,云层仿佛被泼上了腐烂的尸水,沉甸甸地压下来。
云逸心口突然炸开一道白热的刺痛,灵渊之心仿佛被滚烫的钢针刺入,疼得他踉跄半步。
五色圆环骤然迸发出刺目光芒,在空气中拉出流火般的尾迹。他猛地抬头,瞳孔瞬间缩成针尖。
翻涌的青雾里,扭曲的元素符文如同活物般扭动,灰绿色的幽光忽明忽暗,像极了恶魔篡改过的法典残页。
那些符文每一次闪烁,都有草木在黑雾笼罩下迅速枯萎,生机如同被无形的巨口吞噬,化作青雾里愈发浓重的腐臭气息。
“小心!这是蚀骨雾!”他大喊着甩出一道雷盾,五色光芒与毒瘴相撞,发出刺耳的爆裂声。
碧波指尖的水元素凝成冰晶的刹那,整片焦土突然发出冰裂般的脆响。
数以百计的冰棱破土而出,带着刺骨寒意直刺青灰色毒瘴,却在触及雾气的瞬间发出滋啦腐蚀声。
晶莹的冰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化作腥臭的黑水渗入地面,在焦土上腐蚀出狰狞的黑斑。
“该死!”她睫毛上的冰晶簌簌坠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些疯子扭曲了元素共鸣!
话音未落,两道凛冽的杀意破空而至。暗紫色锁链如同活蛇缠住她的脚踝,金色光刃擦着耳际划过,削落几缕银白长发。
另一条锁链直取咽喉,她险之又险地侧身避开,冰蓝色瞳孔映着交织的攻击网,后背已经渗出冷汗。
烈焰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低吼,胸口的火纹突然迸发出刺目红光,像是有岩浆要冲破皮肤。
他周身空气泛起诡异的涟漪,扭曲变形的热浪如同融化的玻璃,将周围景象搅成扭曲的碎片。
“给我烧尽一切!”嘶哑的怒吼中,他背后骤然浮现出巨大的火凤凰虚影。
赤红色的羽翼舒展时带起滔天热浪,整片毒瘴瞬间沸腾翻滚。
火凤凰周身流转着古老的符文,每一道纹路都散发着远古火焰的威压。
烈焰第一次完整展现火王真形,那些跳动的符文如同活物,所到之处,青灰色雾气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在高温中化作缕缕青烟消散。
云逸闷哼一声,猛地咬破舌尖。腥甜的血珠顺着嘴角滑落的瞬间,他强行压下经脉中翻涌的剧痛,全力催动灵渊之心。
掌心的五色圆环骤然迸发刺目光芒,化作五道流光没入焦土深处。
地底传来沉闷的轰鸣,仿佛沉睡万古的巨兽正在苏醒,三人脚下亮起直径数十丈的巨型元素阵,阵纹流转间,古老而神秘的符文若隐若现。
他的意识顺着元素阵沉入地底,眼前豁然展现出一幅震撼的画面:纵横交错的灵渊脉络如同大地的血管,其中沉寂的力量正在被缓缓唤醒。那些沉睡的元素之力,宛如即将爆发的火山,在黑暗深处蓄势待发。
“碧波!引动灵渊根脉!”云逸青筋暴起的脖颈高高扬起,对着不远处的水元素师嘶吼道,声音中夹杂着难以抑制的急切与兴奋。
五色圆环在他周身疯狂旋转,将地底传来的磅礴力量不断注入元素阵中。
碧波耳垂上的冰棱突然炸裂,化作细碎流光没入掌心。
她玉指轻颤,将凝聚的水珠按在焦土裂缝间,闭眼的刹那睫毛上结出霜花:“灵渊之水,听我号令!”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传来雷鸣般的震颤,蛛网般的裂缝中涌出幽蓝的光流。
地底传来远古巨兽苏醒的咆哮,无数地下水柱冲天而起,在空中扭曲盘绕。
水浪翻涌间,一条百米长的水龙破云而出,鳞片上流转着灵渊核心的古老符文。
龙头仰天长啸时,龙嘴里喷出的不是水花,而是蕴含着法则之力的液态元素洪流。
几乎同一时刻,烈焰的火凤凰发出清越啼鸣,赤红色的羽翼扇动着焚烧一切的业火。
水火双龙在空中轰然相撞,却未分高下,反而缠绕着化作元素风暴的漩涡。
议会三人组的锁链与光刃刚触及风暴边缘,就被绞碎成齑粉,暗紫色的能量碎片在烈焰中发出垂死的尖啸。
灰袍老者枯槁的手指突然剧烈颤抖,兜帽下露出的半张脸如同被抽走了所有血色。他喉间发出野兽般的嘶吼,猛地扯开衣襟,一块布满裂痕的漆黑晶体从中滑落。
那晶体表面流转的紫色纹路,竟如同活物般在蠕动,每一道沟壑都连接着大地深处沸腾的灵渊核心。
“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老者布满血丝的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暴突出来,他一把攥住晶体,指甲深深掐进那诡异的纹路。
那就陪这个腐朽的世界一起下地狱!沙哑的吟唱声中,晶体骤然迸发出刺目的紫光,整片天空都被染成妖异的紫黑色。
地面传来令人牙酸的开裂声,蛛网状的裂痕以晶体为中心迅速蔓延。
远处山脉开始崩裂,巨石如雨点般坠落;脚下的土地如同沸腾的开水,不断涌起翻涌的泥浆。
整个大陆发出垂死般的呻吟,灵渊核心的力量正在被疯狂抽取,化作毁灭一切的能量漩涡。
云逸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灵渊之心仿佛被无形巨手攥住,经脉里翻涌的力量像滚烫的铁水在奔涌。
他单膝跪地,指尖深深抠进龟裂的焦土,喉间溢出压抑的闷哼。
天启晶体迸发的紫色能量如同贪婪的触手,正疯狂撕扯着灵渊核心的根基。
“不能让它得逞!”他猛地抬头,瞳孔被五色光芒染得发亮。
“烈焰!把所有火元素砸进去!碧波!用水元素构筑三重屏障!”沙哑的嘶吼里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云逸咬破舌尖,将带着灵力的血沫喷在元素阵上。
随着他的动作,地面的五色圆环轰然暴涨,化作通天光柱。
与此同时,烈焰背后的火凤凰羽翼舒展,喷出焚尽万物的业火;碧波玉手连挥,三道晶莹剔透的水幕拔地而起,每一层都凝结着灵渊深处的古老符文。
紫芒与五色光芒在半空轰然相撞,整个天地都剧烈震颤。
巨大的能量漩涡中,议会长老癫狂的笑声与元素撕裂的尖啸交织,而云逸三人的身影,在这足以毁天灭地的风暴中,渺小如风中残烛,却又坚定如巍峨山岳。
烈焰的嘶吼震得空气嗡嗡作响,背后的火凤凰虚影如同实质,赤红色羽翼每一次舒展都撕开空间的褶皱。
热浪所到之处,焦土瞬间汽化,连空气都扭曲成诡异的涟漪,仿佛这片天地正在被高温煮沸。
他咬破嘴唇,将最后一丝力量注入晶体。滚烫的火元素顺着手臂汹涌而出,高温让他的皮肤像干裂的陶土般剥落,露出底下跳动的火纹。
那些古老的符文如同活物,在血肉之下疯狂流转。烈焰的双眼几乎被火焰填满,整个人化作了燃烧的火炬。
另一边,碧波的脸色苍白如纸。她玉手翻飞,水元素在晶体周围凝结成层层叠叠的冰盾。
每一层冰盾都闪烁着灵渊深处的幽蓝符文,却在接触紫色能量的瞬间发出刺耳的爆裂声。
她的睫毛结满冰霜,指尖被寒气冻得青紫,却依旧咬牙坚持,试图用冰盾延缓晶体的启动。
云逸的膝盖重重砸在龟裂的焦土上,鼻腔里灌满灵渊核心沸腾的硫磺味。
他的视线被血色雾气浸染,灵渊之心传来的剧痛像无数钢针在搅动内脏,意识正顺着指尖的血痕汩汩流失。
“快...撑不住了...”喉间溢出的呢喃被元素乱流撕得粉碎。
就在瞳孔即将涣散的刹那,风铃消散前比出的喝酒手势突然撞进脑海。
那个总爱歪着脑袋调侃千杯不醉的身影,此刻化作一道清凉的风,掠过他滚烫的灵台。
云逸猛地咬破舌尖,腥甜的血珠溅在胸前的五色圆环上,黯淡的符文瞬间迸发刺目光芒。
还不到放弃的时候!他撑着颤抖的手臂强行站起,背后的五色圆环轰然展开成直径十丈的轮盘,每一道光晕都流转着灵渊深处的古老箴言。
轮盘边缘伸出五条能量锁链,精准缠住半空盘旋的火凤凰与水龙。
“合!”
暴喝声中,火凤凰羽翼扇动的烈焰、水龙喷吐的元素洪流,连同旋转的五色轮盘,如三把巨锤同时砸向天启晶体。
碰撞的刹那,空间像破碎的镜面般扭曲,议会老者凄厉的尖叫被湮灭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里。
轰鸣如远古巨兽的咆哮撕裂苍穹,漆黑的天启晶体在三重元素的绞杀下寸寸崩解。
每一块碎片剥落时都迸射着幽紫光芒,仿佛无数被囚禁的怨灵在挣脱枷锁。
紫色能量如沸腾的汞水四处飞溅,却在触及空气的瞬间化作青烟,像被阳光灼烧的鬼魅般发出尖锐的嘶鸣。
灰袍老者枯槁的面容扭曲成狰狞的面具,他挥舞着布满裂痕的手臂,试图抓取飞散的晶体残片。
“不可能!不可能!”但狂暴的元素风暴已经将他卷入漩涡中心,暗紫色的长袍被撕成布条,露出布满咒文的嶙峋身躯。
随着一声凄厉的哀嚎,他的身体在能量乱流中崩解,化作点点紫光消散在风中。
震耳欲聋的声响渐渐平息,云逸三人如同断线木偶般瘫倒在焦土上。
烈焰胸膛剧烈起伏,火纹随着喘息明灭不定;碧波的冰纹护甲碎成满地晶尘,发间凝结的冰霜正在融化成水。
远处,血色裂隙如同垂死巨兽的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紫光,却在灵渊之力的牵引下缓缓闭合。
最后一缕暗紫色雾气被晚风卷走,月光重新洒在这片千疮百孔的大地上,世界终于迎来了片刻安宁。
烈焰用手背狠狠抹过嘴角,指腹蹭过的血迹在掌心晕开暗红的痕迹。他盯着手臂上逐渐愈合的焦痕,新长出的皮肤泛着诡异的淡红,像刚结痂的伤口。
“这条命差点交代在这鬼地方。”沙哑的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震颤,下意识伸手去摸腰间酒葫芦,指尖却只触到空荡荡的布带。他这才想起葫芦早被自己砸成了碎片,喉结滚动两下,最终化作一声苦笑。
碧波倚着半截断裂的冰棱勉强支撑身体,睫毛上凝结的冰晶簌簌坠落。她仰头望着天空,被元素风暴撕裂的云层正在缓慢愈合,月光穿过新生成的云絮,在她苍白的脸上镀了层银边。
“总算是...守住了。”她轻声呢喃,水纹长鞭无力地垂在身侧,鞭梢还在滴落淡蓝色的灵液,在焦土上腐蚀出小小的坑洼。
云逸站起身,掌心的五色圆环还在微微发烫。他知道,这不是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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