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的引擎声在寂静的荒原上撕开一道裂缝。
白若雪望着挡风玻璃外翻涌的星群,指腹反复摩挲工牌边缘的凹痕——那是林晚秋当年在医院值夜班时,被药车撞出的印记。
副驾储物格里的卫星电话突然震动,她低头扫过屏幕,陆沉的消息像根细针扎进瞳孔:“见过你父亲最后一面的人,在西北戈壁废弃雷达站。”
“小姐。”小七从驾驶座侧过脸,后视镜里的目光像浸了冰的刀,“楚总让我把实时坐标传过去了。”他指尖在方向盘上敲了两下,车载屏幕弹出红色光点,“私人飞行器已经在边境待命,两小时内可抵达任何坐标。”
白若雪将工牌贴在胸口,那里的心跳声突然变得很轻。
“陆沉为什么不直接说名字?”她对着挡风玻璃哈出白雾,“他知道我在查白家人体实验,知道雷达站是玄脉宗的外围据点……”尾音消散在风噪里,她忽然意识到,陆沉发来的不只是坐标,更是一把钥匙——打开父亲死亡真相的最后一把钥匙。
三日后的戈壁被烈日烤成金色熔炉。
雷达站的锈蚀天线像折断的枯骨,横亘在坍塌的围墙边。
白若雪踩过一块松动的水泥板,碎渣硌得鞋底生疼。
小七背着装备包跟在身后,靴底碾碎的废弃电缆发出“噼啪”轻响:“屏蔽器已架设,半径五公里内无信号。”他指节叩了叩腰间的战术枪套,“如果有埋伏……”
“不会有。”白若雪取出母亲遗留的药炉残片。
青铜表面的云雷纹刚触到主控室铁门,金属丝突然震颤起来,像被风吹动的琴弦。
她瞳孔微缩——这与玄脉宗祠暗门的共鸣频率分毫不差。
“白家把这里改造成了备用据点。”她从袖中抖出三根银针,“压力触发式毒囊,位置在锁芯第三、第七、第十个弹孔。”
小七举着红外扫描仪确认:“锁内温度异常点吻合。”
白若雪的银针尖抵住锁孔,腕间微旋。
细不可闻的“咔嗒”声里,锁芯深处传来弹簧崩断的轻响。
她推开门,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却在触及鼻尖的瞬间顿住——有人定期清理过这里。
主控台蒙着的防尘布被掀到角落,一台老式磁带录音机正在运转。
黑色磁带转动的“沙沙”声里,白若雪的呼吸突然停滞。
“……NS-11的控制原理是通过脑垂体介入宿主意识,他们需要鲜活的‘容器’。”沙哑的男声像砂纸摩擦金属,“若雪,我藏了样本在通风管夹层。别信血脉,信你自己。”
是父亲的声音!
白若雪的指尖几乎要掐进掌心。
她猛然转身看向通风口,却见原本镂空的金属网被水泥封得严丝合缝,新抹的水泥还泛着潮意。
后颈的纹路突然发烫,比任何一次穿越时空获取医书时都要灼烈——那是危险逼近的预警。
“你是……晚秋的女儿?”
阴恻恻的低语从墙角传来。
白若雪旋身时带起一阵风,吹得桌上的磁带封套哗哗作响。
阴影里站着个枯瘦老人,皮肤皱得像晒干的橘子皮,右手握着支玻璃注射器,针尖泛着幽蓝的光。
“谁准你进来的?”老人喉咙里发出咯咯声,注射器划破空气刺向她咽喉,“只有血脉继承者……”
白若雪侧身闪避,肩头还是被划开道血口。
她反手扣住老人手腕,借力将其按在地上。
老人的指甲深深掐进她手背,却在她运起特工格斗术的瞬间发出惨叫——腕骨已经错位。
“守墓人?”白若雪扯下老人衣领,蛇形烙印在灰白皮肤下格外刺眼。
二十年前玄脉宗清洗叛徒时,她在父亲笔记里见过这种标记,“你替白家守着录音机,等‘血脉继承者’来取数据?”
老人瞳孔剧烈收缩,突然剧烈挣扎。
白若雪迅速抽出银针,精准刺入他颈部哑穴。
镇静剂推进血管的刹那,老人浑浊的眼睛突然清明:“他们给我下了精神暗示……二十年前,白先生带着实验数据跑……我亲眼看见他把样本塞进蓄水池保温箱……”话音未落便昏死过去。
白若雪将老人捆在桌脚,转身冲向地下蓄水池。
锈迹斑斑的铁梯在脚下发出呻吟,她摸到保温箱时,指尖沾了满手冷凝水。
金属搭扣打开的瞬间,冷气裹着消毒水味扑面而来——最上层是支标注“X-7”的冷冻管,管身结着薄霜的纸条上,是父亲熟悉的字迹:“母女双生血混合制剂,可解焚心诀,慎用。”
手机在此时震动。楚逸尘的来电显示只有三个字:“灯亮了。”
白若雪的呼吸骤然一滞。
长明灯在庙中熄灭那日,她亲手确认过灯油已尽,怎么会复燃?
她抬头望向雷达站顶端,原本死寂的红色警示灯正缓缓闪烁,频率与母亲当年研究的脑波共振仪完全一致——那是玄脉宗联络核心成员的信号。
“有人在模仿母亲的频率。”她握紧保温箱,指节泛白。
风从破碎的窗棂灌进来,吹得磁带封套飘落在老人脚边,封套背面用红笔写着一行小字:“林晚晴之女,勿信。”
远处突然传来引擎的轰鸣。
白若雪转身看向门外,戈壁的风卷着沙粒扑面而来,模糊了视线。
但她知道,那声音不是越野车——是直升机。
(远处直升机的轰鸣越来越清晰,白若雪望着雷达站外扬起的沙雾,将保温箱护在怀中。
风掀起她的衣角,后颈的纹路仍在发烫,像某种沉睡的力量,正随着越来越近的引擎声,缓缓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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