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黑色轿车的远光灯在后视镜里灼成刺目的光斑时,白若雪的指甲轻轻掐进掌心。
副驾驶座的空调吹得人皮肤发寒,她却能清晰感觉到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这是做特工时养成的直觉,危险正在两辆车的距离间滋生。
“尘哥,右转进朝阳路。”她的声音平稳得就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手指虚点着挡风玻璃,“前面第三个路口有交通监控,过了红灯立刻挂二挡。”
楚逸尘的手在变速杆上顿了顿。
他扫了眼后视镜里的那团黑影,又侧头看向她。
白若雪的睫毛在眼下投下细碎的阴影,眼底却亮得惊人,像是藏着一把淬过火的刀。
他没多问,微微转动方向盘,银色轿车驶入右转车道。
“数到三,踩油门。”白若雪的拇指抵着车门内侧的按钮,“等红灯变绿,我们冲过去,他们至少要等两个灯次才能绕过来。”
“你确定?”楚逸尘的指腹擦过她的手背,那里还留着被蛇牙划开的浅痕。
“相信我。”白若雪反扣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车钥匙上的电击器金属外壳传来,“就像你相信我藏在枕头下的证件一样。”
绿灯亮起的瞬间,引擎的轰鸣声撕裂了夜色。
银色轿车如离弦之箭般窜出,后视镜里的黑色轿车被甩在三个车位之外。
白若雪迅速按下门锁,又将车窗调低了两指宽——这样既足够让路口的监控拍下对方的车牌,又不至于让风灌进来干扰判断。
“苏婉那边应该已经在调取监控了。”她望着逐渐被甩开的黑影,声音轻得如同叹息,“但我更担心……”
“担心什么?”楚逸尘腾出一只手,覆住她放在膝头的手,“若雪,我们是一起的。”
白若雪喉咙发紧。
她想起方才在安全通道里,他背着她跑过碎石地时,后背被钢筋划破的伤口还在渗血,却始终把她护在最安全的位置。
有些话哽在喉咙里,最终化作轻轻的一声“嗯”。
二十分钟后,两人的车停在了楚家老宅楼下。
白若雪刚推开车门,手机便震动起来。
苏婉的视频通话弹了出来,她的发梢还沾着实验室的酒精味:“若雪你看!我截到那辆车的车牌了,可查登记信息时发现车主是三年前出车祸死的药材商陈茂林。”
屏幕里的监控画面被放大,车牌上的泥灰被苏婉用软件修复,露出了“京A·793XQ”的字样。
白若雪的瞳孔微微收缩——陈茂林是玄门旁支的外围成员,两年前她执行任务时曾见过他给玄门运送过一批带毒药材。
“调取王队的档案库。”她对着手机说道,指尖抵着太阳穴,“查最近三个月玄门旁支的活动记录。”
苏婉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已经在调了。对了,楚家今晚的宴会你还记得吗?白阿姨特意让我带话,说要给你‘准备惊喜’。”
白若雪挂断电话时,楚逸尘正倚在车门边等她。
他的衬衫被冷汗浸透,后背的血渍在路灯下泛着暗褐色。
她刚要开口,他却先一步伸手揉乱了她的头发:“先去处理伤口,然后……”他的指腹蹭过她后颈的血珠,“去会会你那位好继母。”
楚家宴会厅的水晶灯亮得刺眼。
白继母穿着宝蓝色的真丝旗袍,正端着香槟和几位贵妇谈笑。
看到白若雪和楚逸尘进来,她的笑意凝在了眼角,端着酒杯走了过来:“若雪妹妹可算到了。听说有些人啊,表面上是楚家少夫人,背地里却总往些见不得光的地方跑。”
满厅的说话声突然静了半拍。
白若雪望着她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指尖,突然想起方才在巷口,这双手正对着手机说“计划有变”。
她还没开口,楚逸尘已将她往身后带了半步。
“白夫人。”他的声音如同浸了冰的玉石,“若雪做的事,我信得过。”
贵妇们的窃窃私语瞬间炸开了锅。
白继母的指甲掐进了酒杯杯壁,指节泛白:“楚少这是被迷了心窍……”
“迷心窍的是谁?”楚老爷子拄着龙头拐杖从楼梯上下来,目光扫过白继母,“我楚家的儿媳,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
白若雪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
她能感觉到西装内袋里的芯片在发烫——那是从黑鹰老巢里取到的走私证据,方才在医院处理伤口时,她已将数据同步给了警方。
而刚刚,她趁楚老爷子扶她的时候,将一份加密文件塞进了他的掌心。
“爷爷。”她朝老人笑了笑,眼尾的泪痣在灯光下若隐若现,“有些礼物,该物归原主了。”
深夜的私人诊所里,白若雪将最后一份病例归档。
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她却闻到了若有若无的檀香——和玄门祭坛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手机在桌面震动时,她的呼吸顿了顿。
屏幕亮起,是一条没有备注的短信:“恭喜你,成为‘玄门献祭’唯一候选人。”
白若雪的手指悬在删除键上,最终轻轻抚过屏幕上的字。
窗外的月光被云层遮住,她望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低声自语:“等了这么久……终于要来了。”
诊所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某个角落里,一道黑影抬头望了眼亮着灯的窗户,转身消失在了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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