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涩的海风裹着铁锈味钻进鼻腔时，林越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已经站了起来。
他的掌心沁着薄汗，命运密钥的棱角正硌着虎口——那是七百年间吞噬过无数世界的核心，此刻在他掌心跳动如活物，每一下震颤都带着撕裂灵魂的危险。
我不会成为你的延续。他对着虚空中那道模糊身影开口，声音比想象中更稳。
记忆突然闪回方才在神殿里的画面：鸣人被压在废墟下仍扬起的笑脸，路飞咬着肉却硬是把最后一口塞给他的傻气，琦玉裹着破披风说我只是个兴趣使然的英雄时的认真。
那些被系统吞噬的灵魂意志，此刻正顺着密钥的纹路往他心口钻，烫得他眼眶发酸。
罗宾！
清脆的纸张脆响先于声音炸开。
历史学家半跪在散落的水晶碎片前，发梢沾着星屑般的光粒，指尖正抚过一片泛着幽蓝的残片。
她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喉结动了动才说出话来，声音像被砂纸磨过：系统不是工具......她突然抬头，褐色瞳孔里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慌乱，它是镜子，照的是宿主心里最脏的东西。
贪婪、恐惧、仇恨......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要是有哪怕一点动摇，它就会顺着裂缝爬进来，把你啃得连渣都不剩。
海风突然变急了。
林越听见耳侧传来金属出鞘的轻吟。
佐助的忍刀斜指地面，刀刃映出他猩红的写轮眼，三勾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旋转成六芒星。你在犹豫。宇智波的声音像淬了冰，但我不需要。他向前跨出一步，靴跟碾碎了脚边的贝壳，如果这破系统会毁了你，我现在就砍碎它。
别冲动！
电磁屏障的蓝光突然在众人身周亮起。
御坂零的刘海被电流吹得竖起，她左手按在太阳穴上，右掌凝聚着细碎的电弧：那家伙在试探。她的声线依旧平稳，可额角的汗却出卖了她，真正的初代绑定者早该碾碎我们了。
现在这道影子......她顿了顿，连实体都凝不全。
林越！
罗的声音从混沌号的甲板传来。
超新星海贼正半悬在船舷边，手腕上的手术果实能力泛着幽绿，终端机的全息屏在他身侧跳动着数据流：密钥有两个选项！他扯着嗓子喊，发梢被风吹得乱翘，彻底关闭系统会抹掉所有吞噬的记忆——包括你和那些伙伴的联系。全息屏突然炸开一串火星，他骂了句脏话，重置逻辑的话......他抬头看向林越，你得用自己的意志当新规则。
但反噬概率......他喉结滚动，百分之七十。
林越的手指在密钥上微微发抖。
他能清晰感觉到，密钥里的力量正顺着血管往四肢百骸钻，像千万只蚂蚁在啃噬骨髓。
罗宾的话在耳边回响：镜子会照出最深处的渴望。他闭了闭眼——他渴望什么？
不是力量，不是统治漫界，甚至不是被铭记。
他想起在火影世界第一次见到鸣人时，那家伙挂着鼻涕说我要当火影的傻样；想起在海贼世界，路飞把他从海流里捞上来时，太阳正落在那顶草帽上；想起在超炮世界，御坂妹妹们说哥哥大人时，眼睛里亮着的光。
我渴望的......他睁开眼，眼底的光比任何时候都要亮，是这些人能堂堂正正站在阳光下，不用被系统当棋子。
虚空中的身影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
它的轮廓开始扭曲，肩上的巨刃泛起血光，刀风刮得林越脸颊生疼。
御坂零的屏障瞬间出现裂痕，佐助的写轮眼骤然收缩，罗的终端机冒出青烟，罗宾猛地扑过来想拽他的衣角——
但林越的手指已经按了下去。
密钥核心迸发的光芒比太阳还刺眼。
他听见罗宾的尖叫被风声撕碎，佐助的忍刀当啷落地，御坂零的电磁屏障彻底崩解成蓝色碎片，罗的终端机在爆炸前最后一秒弹出确认重置的提示。
而在这一切声音的最深处，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就算被反噬......他对着那道即将被光芒吞没的身影笑了，至少这次，是我自己选的路。
下一秒，整座空间突然剧烈震动。
混沌号的桅杆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港口的礁石裂开蛛网般的纹路，虚空中那道身影的尖啸被震得支离破碎。
林越感觉有滚烫的液体从鼻腔涌出，可他仍死死攥着密钥——在意识即将模糊的最后一刻，他看见远处的海平面上，升起了一轮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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