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指挥所的帆布门被海风掀起一角，林越的军靴碾过地上的碎贝壳，带着股咸腥的潮气跨进来时，红莲正俯身盯着桌上的通讯记录仪。
她指尖夹着张录音带，金属扣在篝火映照下泛着冷光，眉峰拧成两道锋利的刃：“刚截到的——激进派在拷问哨兵，说昨夜岗亭换防记录被篡改过。”
林越摘下战术目镜，睫毛上还沾着晨雾的水珠。
他扯过帆布椅坐下，手肘撑在堆满情报的木桌上，指节抵着下巴笑：“清查间谍？好得很。”
红莲抬头看他，火纹坠子在锁骨处晃了晃：“你早料到他们会自乱阵脚？”
“他们的脑子早被虚空意识腌成了泡菜。”林越屈指敲了敲太阳穴，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展开，淡蓝色数据流里浮动着“伪造名单”的选项，“现在需要的不是真相，是更多怀疑。”他指尖点在“守序派核心成员”的标签上，选中三个名字时停顿了下——那是他前两日通过蓝染的情报网摸清楚的，既是守序派高层，又跟激进派几个头目有过暗箱交易。
“这些人？”红莲凑过来看，发梢扫过他手背，“他们跟两派都有牵扯，放在叛徒名单里……”
“正是要他们两边都不认。”林越勾了勾唇，系统提示音在耳边轻响，伪造的加密文件已经通过蓝染的乌鸦信鸽传了出去，“等名单传到激进派手里，他们会觉得守序派连自己人都不干净；守序派拿到名单，又会怀疑激进派故意泼脏水。”他往后仰靠椅背，望着帆布顶垂下的水珠，“蓝染那边的语音伪造完成了吗？”
“他刚才发消息说在调试。”红莲转身去取放在角落的忍刀，刀鞘上的红绳被她攥得发紧，“神乐那边呢？”
“她该到中枢基地了。”林越看了眼腕表，秒针刚划过七点。
同一时刻，三公里外的中枢基地外墙上，神乐正贴着斑驳的青苔往下滑。
她换下了海盗团的黑披风，套上激进派信使的灰制服，腰间别着伪造的通行令牌——那是从据点里捡来的，还沾着没擦净的血渍。
“站住！”
喝声从背后炸响。
神乐的呼吸顿了半秒，转身时已堆出副惊慌的笑：“长官，我是第三小队的信使，给参谋长送急件的。”她举起怀里的牛皮信封，封口处的火漆印还带着余温——那是她用查克拉凝成的，和激进派专用火漆的纹路分毫不差。
巡逻队的队长眯眼凑近，刀尖挑起她的下巴：“第三小队？你们队长昨天被炸成渣了，我怎么没见过你？”
神乐的心跳在耳后擂鼓。
她余光瞥见队长腰间的对讲机，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杂音——是蓝染伪造的守序派清除令，此刻应该正从各个频道往外冒。
机会来了。
她突然踉跄一步，信封“啪”地掉在地上，里面的信纸散了半张：“您看！是关于虚空之门的密信！”
队长的目光被“虚空之门”四个字钉住，弯腰去捡的瞬间，神乐的脚尖点地跃起。
她反手抽出袖中短刃，刀背精准敲在队长后颈，又借着力道翻上围墙。
巡逻队的枪声在身后炸响，她踏着墙沿狂奔，发绳断裂，墨色长发在风里炸开，像把漆黑的刀划开晨雾。
“目标逃脱！重复，目标逃脱——”
通讯声被神乐甩在身后。
她跃入巷口的垃圾车，腐臭的泔水溅了半身，却低低笑出声。
怀里的信封已经送出，剩下的，就等那封信在中枢基地里掀起风暴了。
临时指挥所里，林越的系统界面突然闪烁红光。
他坐直身子，瞳孔里映出蓝染传来的语音文件：“两段录音已植入敌方广播系统，三十秒后播放。”
“准备好捂耳朵。”林越冲红莲挑眉。
下一秒，震耳欲聋的电流杂音从通讯记录仪里炸开，紧接着是道沙哑的男声，正是守序派领袖的声线：“清除所有激进派，一个不留！虚空之门的权限，只能握在我们手里！”
红莲的睫毛颤了颤：“这声音……”
“蓝染用了声纹模拟，连喉结震动的频率都一模一样。”林越指节抵着下巴，“听，下一段。”
电流声再次响起，这次是激进派首领的语气，带着点刻意压低的兴奋：“林越答应给我们虚空石，等门开了，咱们就能……”
话音未落，指挥所外突然传来轰鸣。
基德的海贼船撞破了敌方补给线的防护网，火焰从物资堆里窜起来，映红了半边天。
林越摸出望远镜，看见基德站在船头，银质义肢举着燃烧弹，身后的海盗们正把印着“混沌”标志的旗帜插在废墟上。
“这小子，把误导做得太明显了。”林越低笑，“不过正合我意。”
敌方指挥部里，通讯器炸成了一锅粥。
守序派军官举着伪造的叛徒名单冲进来：“大人！激进派的密信说我们私吞虚空之门！”激进派士兵踹开房门：“放屁！是你们勾结海盗，这是他们留下的旗子！”
指挥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抓起对讲机吼道：“前线抽调两个团回防！快——”
“不用抽了。”林越放下望远镜，望着敌方防线像被戳破的气球般瘪下去，“他们的兵力部署图，三天前就被神乐偷出来了。”他转身看向红莲，后者正擦拭着忍刀，刀锋映出他微扬的嘴角，“现在，他们的指挥系统已经是盘散沙。”
夜幕降临时，林越站在瞭望塔顶端，海风掀起他的外套下摆。
红莲靠在栏杆上，火纹坠子在月光下泛着暗红：“下一步收网？”
“不急。”林越望着下方混乱的营地，有人举着枪朝自己人开火，有人抱着物资往林子里跑，“恐惧比子弹更有效。等他们互相撕咬到精疲力尽……”他顿了顿，从怀里摸出块半透明的玉坠——那是九尾查克拉残留的碎片，此刻正微微发烫，“系统检测到这东西里藏着特殊波动，像是……幻术的音波数据。”
红莲眯眼凑近：“幻术？”
“还不清楚。”林越把碎片收进心口的口袋，月光落在他眼底，像是淬了层冷刃，“但很快就会知道了。”
远处传来敌方营地的最后一声枪响，混着海风飘进瞭望塔。
林越望着夜色里的虚圈方向，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目标阵营崩溃度100%，混沌值+20000。”
他摸了摸心口的碎片，那里的热度正顺着血管往四肢百骸钻，像是在预告某种更剧烈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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