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大人有所不知。”甲二三捋了捋胡子,笑得一脸高深莫测,眼角的皱纹都挤成了一朵菊花,“按大周律法,新帝登基后,皇族的长辈王爷都得打包走人,离开京都,没皇帝的诏书,一个都别想回来!逍遥王这辈子估计是回不来了,除非他想跟律法较劲儿。”
萧明彦一听,恍然大悟,脑子里画了个圈儿。
难怪他在京都晃荡这么久,连个王爷的影子都没瞧见。
姬无双这女帝,上面没兄弟姐妹,下面没晚辈,上一辈的王爷又都被赶出城,她这皇帝当得真是“孤家寡人”到家了,连个吵架的对象都没有。
他叹了口气,手指搓得更欢了,迈着龙行虎步的架势,带着甲二三直奔兴庆院,打算去瞧瞧自己的新“豪宅”,心里美滋滋地想:这下可得好好享受一把了!
兴庆院离皇城近得要命,东边紧挨着皇城根儿,走路也就百来步,近得萧明彦怀疑自己早上打个喷嚏都能传到宫里。
甲二三推开大门时,一股子陈年老宅的味道扑鼻而来,尘土像是憋了好几年没见人,终于逮着机会往外跑,呛得萧明彦直扇手,差点打出一套太极拳。
他眯着眼打量这地方,大门上涂着金彩漆,虽然没剥落,但被岁月磨得有点发乌,像个老戏子卸了妆,风韵犹存却少了点光彩。
门上的楹联红得发黑,墨迹残破得像鬼画符,门口俩大石狮子倒是挺精神,铜铃大的眼睛瞪得溜圆,仿佛在警告小偷:别惹我,我可不好对付!
风吹过时,石狮子脚边的枯叶“沙沙”响,像是在给这老宅子配音。
跨进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两层楼高的建筑,说是殿宇吧,又有点像牌坊,青石板台阶一级级往里延伸,深不见底,踩上去还有点硌脚。
萧明彦迈开步子,穿过殿宇牌坊的大门,眼前豁然开朗——一整排古朴的殿宇连绵展开,气势恢宏,院子里还有几棵老树,枝丫干枯得跟雕塑似的,风一吹就“吱吱”响,像是在诉说往日的辉煌。
“不比柳府邸小啊……”萧明彦啧啧称奇,觉得自己这波赚大了,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那是自然!”甲二三一脸感慨,语气里带着点怀旧,“逍遥王可是先皇的亲弟弟,受尽宠爱。老奴还听说,先皇一度想把皇位传给他,可惜不知咋回事,这事儿就黄了,估计是哪个老臣跳出来反对了吧。”
“还有这八卦?”萧明彦瞪大了眼,觉得这逍遥王跟先皇的兄弟情真是够感人,眼珠子转了转,像是在脑补一出宫廷大戏。
“都是些老黄历了。”甲二三眼眸幽深,笑得一脸慈祥,眼角的鱼尾纹都透着股岁月的味道,“逍遥王这人啊,宽厚仁德,文武双全,就是性子太散漫,喜欢游山玩水、喝茶下棋弹琴,不爱管朝政,整天跟个闲云野鹤似的。”
“这样也不错,省得卷进朝堂的破事儿,天天斗来斗去。”萧明彦耸了耸肩,三进院落,挨个儿瞧了瞧里面的布局,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要在哪儿摆个躺椅,哪儿弄个茶几,过上几天舒坦日子了。
就在萧明彦忙着“验收新家”的时候,兴庆院门口却热闹了起来。
两辆马车风驰电掣地停在门口,一辆古朴大气,像个低调的老学究,车身上还有股淡淡的檀香味;另一辆富丽堂皇,金光闪闪,活像个暴发户的座驾,车轮上镶的铜片在阳光下晃得人眼花。
车帘掀开,古朴马车里走下来一位须发皆白的儒雅老者和一个白衣少年,富丽马车里则蹦出来一个穿碧蓝锦衣的少年和一个灰袍中年人,灰袍上还沾了点马车的灰,看起来有点狼狈。
这四人正是两拨“拜访团”:儒雅老者是中书令朱喆,带着孙子朱风来给萧明彦赔礼道歉;灰袍中年是户部员外郎刘万山,拉着侄儿刘莽来还债顺便巴结。
两拨人一碰面,气氛顿时剑拔弩张,眼神跟探照灯似的互相扫来扫去,心里都在猜对方的来路,像两只猫在抢地盘,尾巴都翘起来了。
朱风和刘莽这两个少年郎更是针尖对麦芒,瞪着对方那眼神,跟在菜市场抢鸡蛋的大妈似的,充满了“你谁啊”的不屑,还带着点“你敢跟我抢”的挑衅。
刘万山眯着眼打量对面的老者,总觉得有点眼熟,可脑子一时间短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可能是哪次朝会远远瞥过一眼。
他拉住刘莽,低声嘱咐:“别急着进去,别让人看出咱们的底牌。”
毕竟欠债这事儿,说出去多丢人啊,他还指望悄悄把这九千两黄金还了,再顺便拍个马屁,争取让萧明彦大人不记小人过呢。
朱喆这边却是另一番心思。
他官居二品中书令,几十年的老官僚了,眼高于顶,压根儿没把对面的灰袍中年放在眼里,瞥了一眼就跟看路边的野狗似的。
可他也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带着孙子来给萧明彦道歉——虽说丢脸的是朱风,不是他,但万一被门下省那几个老家伙知道了,少不了拿这事儿挤兑他一顿,回头朝堂上喝茶时还得听他们阴阳怪气地说:“哟,朱大人,您家孙子可真会挑人得罪啊!”
想想都头疼,他宁可把这事儿捂得严严实实。
两拨人就这么僵在门口,大眼瞪小眼,气氛诡异得像两只猫在抢地盘,爪子都亮出来了。
可少年郎嘛,总是血气方刚,憋不住,刘莽瞥了朱风一眼,冷哼一声,提着个礼盒就往里走:“叔父,我先进去了!”
朱风也不甘示弱,长袖一甩,瞪了刘莽一眼:“爷爷,我先走一步,你快跟上!”
他抱紧手里的楠木盒,嘴角一扬,满脸得意,像只刚偷了鸡的狐狸。
刘莽瞥了眼朱风的盒子,心里嘀咕:盒子挺精致,就怕里面装的是破铜烂铁!我这礼盒里光银票就一万五千两黄金,还搭了个宝贝,你拿啥跟我比?
朱风也不服输,心想:你那破盒子能装啥好货?我朱家的礼物,那可是响当当的硬通货,砸在地上都能砸出个坑来!
这俩小子莫名其妙地较起劲来,步伐越迈越大,到了门槛前还互瞪一眼,双双轻哼一声,猛地一窜,都想抢先跨进去,结果“砰”的一声,两人撞了个满怀,像两只斗牛顶在一起。
你推我我拦你,起初只是小打小闹,像幼儿园抢玩具,后来推搡得越来越狠,最后干脆扭打成一团,在门口的青石板上滚来滚去,活像两只斗鸡,衣服上沾满了灰,头发都乱成鸡窝了。
门口那俩大石狮子瞪着铜铃大的眼,像是看戏的吃瓜群众,眼神里透着几分无语,仿佛在说:“这俩傻小子,至于吗?”
朱喆和刘万山见状,齐齐叹了口气,几乎同时开口:“你怎么又给我闯祸?”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愣住了——咦,对方咋跟我一个台词?
气氛顿时更尴尬了,像两个老父亲在幼儿园门口抢着教育自家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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