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炎域的烈日悬在头顶,仿佛要将天地熔成赤金。秦天眯起眼,黄沙尽头蒸腾的热浪扭曲了地平线,连呼吸都带着火星。他胸口的星形疤痕隐隐发烫——自北寒域强行融合第二块残片后,这烙印便成了某种活物,时而如冰锥刺骨,时而如岩浆灼心。
“活着的沙漠……”赵铁柱扯开被汗浸透的衣襟,火焰纹身在他胸膛跳动,“这鬼地方连沙子都他娘会咬人!”
话音未落,他脚边的沙粒突然塌陷,一条赤红蜈蚣破沙而出,毒颚直扑咽喉。叶倾城指尖弹出一枚冰珠,蜈蚣瞬间冻成冰雕。
“沙火蜈。”白芷用藤蔓挑起蜈蚣尸体,“《南荒毒经》记载,其毒液能蚀穿元婴修士的护体罡气。”
秦天蹲下身,残魂之力扫过蜈蚣甲壳上的暗纹:“这些纹路……和星晷残片很像。”
叶倾城展开地图,焦黄的羊皮纸上浮现出血色光点:“沙海中央有座沉没的‘炎墟城’,残片波动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炎墟?”赵铁柱啐了口带沙的唾沫,“听着就像烤人肉的好地方。”
烈日突然暗了一瞬。
秦天猛地抬头——万里无云的天空裂开一道细缝,黑红色的沙暴如巨兽之口,朝着四人倾轧而下。
沙暴来得毫无征兆。
狂风卷着赤沙,眨眼间将天地染成血色。秦天拽住险些被掀飞的白芷,残魂之力化作金罩护住众人。沙粒砸在光罩上,竟发出金属撞击般的铮鸣。
“这不是普通沙暴!”叶倾城的水雾刚渗出光罩,便被蒸成白烟,“沙粒里混了焚天砂!”
赵铁柱的火焰重锤“轰”地插入沙地:“地下有东西在吸灵力!”
话音未落,流沙突然塌陷。四人坠入深渊的刹那,秦天看见沙层下密布着青铜管道,管壁上刻满星晷纹路。
“是古修士的引灵阵!”白芷的藤蔓缠住凸起的铜管,“这些管道在抽取地脉火灵……”
“哐啷——”
管道深处传来锁链拖拽声。黑暗中亮起无数猩红光点,密密麻麻的沙火蜈群潮水般涌来。叶倾城双手结印,暴雨般的冰锥刺入虫群,却只激起一片焦臭的白雾——蜈蚣甲壳上的星晷纹路竟将冰灵力尽数吸收!
“用火!”秦天低喝,眉心血纹骤亮。赵铁柱咆哮着挥出火浪,虫群却越发狂暴,甲壳纹路在烈焰中流转如活物。
“它们在吞噬火灵进化!”白芷脸色惨白,“快切断管道!”
秦天一拳轰向最近的铜管。金纹与青铜碰撞的刹那,整座地宫剧烈震颤。管道崩裂处喷出赤红岩浆,将蜈蚣群烧成灰烬。
“走!”他拽住三人冲向裂缝。
沙海的烈日炙烤着龟裂的土地,热浪扭曲了远处的山峦轮廓。秦天一行人踩着干涸的河床前行,腰间水囊早已见底。赵铁柱抹了把额头的汗珠,火焰纹身在赤膊上灼灼发亮:“他娘的,这鬼地方连只秃鹫都没有!”
叶倾城指尖凝出一枚冰晶,在掌心缓缓旋转:“前方二十里有绿洲,但……”她忽然蹙眉,冰晶“咔嚓”裂开,“有杀气。”
话音未落,十二道黑影自沙丘后暴起。黑袍裹身,面覆青铜兽纹,手中弯刀泛着幽绿毒芒。为首的矮个子发出尖利笑声:“星晷残片交出来,留你们全尸!”
“留你祖宗!”赵铁柱抡起火焰重锤,赤红火浪如怒龙扑向敌阵。黑袍人却似早有预料,身形鬼魅般散开,毒刃直取白芷咽喉。
“退后!”秦天拽住白芷手腕残魂之力骤然爆发,金纹自脖颈攀上面颊。他凌空挥掌,无形气劲震飞三名黑袍人,沙地上留下焦黑沟壑。
叶倾城踏水成冰,数十枚冰锥暴雨般倾泻:“西北三人交给我,铁柱护住白芷!”
战斗瞬间白热化。黑袍人结阵游走,毒刃轨迹刁钻阴毒。赵铁柱的火锤每每砸空,反倒被毒雾逼得节节后退。秦天瞥见白芷脸色发青,木灵力正急速消耗在净化毒雾上。
“攻他们右肋!”叶倾城忽然清喝。冰锥精准刺入一名黑袍人腋下,那人惨叫倒地,伤口竟涌出腥臭黑血。
秦天心念电转,残魂金纹骤然收缩。他双掌合十,体内似有熔岩奔涌——这是自天墟遗迹后首次全力催动残魂。金芒如日轮炸裂,黑袍人的阵型瞬间溃散。
“就是现在!”赵铁柱咆哮着掷出火锤。烈焰裹挟风雷之势,将三名黑袍人轰成焦炭。
叶倾城趁机结印,方圆十丈水汽凝结成冰牢。剩余黑袍人如困兽挣扎,毒刃劈砍冰墙却只溅起碎屑。秦天踏冰而至,指尖金纹化作利刃抵住矮个子咽喉:“谁派你们来的?”
矮个子突然咧嘴一笑,嘴角溢出黑血尸体轰然炸开,黑雾中飞出数百只毒蜂!
“是噬魂蜂!”白芷甩出藤蔓织成绿网,毒蜂触之即燃。但黑雾越发浓稠,蜂群仿佛无穷无尽。
秦天胸前的玉佩突然发烫,一缕金芒射向东北方沙丘。他心领神会,残魂之力聚于右拳:“跟我来!”
金纹拳风撕裂黑雾,露出一条狭窄通道。四人且战且退,赵铁柱殿后挥舞火锤,烈焰在沙地上烧出焦黑屏障。
逃至沙丘背阴处时,秦天猛然驻足——地面隐约浮现星晷纹路。他咬破指尖,血珠滴落纹路中央。沙地震颤,古老石台破土而出,其上赫然刻着避毒阵符!
“进去!”叶倾城甩出冰链缠住众人腰身,纵身跃入阵眼。蜂群撞上阵法光罩,化作团团黑烟消散。
阵内凉意沁骨,白芷瘫坐在地调理气息。赵铁柱检查着火锤裂痕嘟囔:“这帮孙子比血魔君的手下还难缠……”
地宫尽头,赤铜巨门巍然矗立。门上浮雕着九日坠地的景象,中央凹槽赫然是星晷残片的形状。
“第三块。”秦天取出两块残片,凹槽突然迸发吸力。残片自动嵌入,巨门在轰鸣中缓缓开启——
热浪扑面而来。
门后是一座倒悬的古城。焦黑的建筑群漂浮在岩浆海上,锁链交织成网,中央祭坛悬浮着一块赤金残片。残片下方,数百具焦尸被锁链贯穿,摆成献祭的星阵。
“血魔君的手笔。”叶倾城指尖发冷,“他在用古修士的怨魂喂养残片。”
秦天胸口的疤痕突然剧痛。残片赤光暴涨,祭坛上的焦尸齐齐转头,空洞的眼窝对准四人。
“擅闯炎墟者——”
焦尸开口,声音重叠如万鬼哭嚎,“祭于星晷!”
锁链暴射而来。赵铁柱的重锤砸飞三具焦尸,火焰却瞬间被赤金残片吞噬:“这玩意儿在吸老子的灵力!”
叶倾城的水雾凝成冰龙,却被岩浆蒸发。白芷的藤蔓刚缠住祭坛,便被焦尸撕碎。
秦天踏着锁链纵跃,残魂金纹与赤金残片产生共鸣。越是靠近祭坛,胸口的疤痕越是灼痛,仿佛有熔岩在血脉中奔涌。
“杀戮……吞噬……”
残魂的低语与焦尸的哀嚎交织。他看见幻象——
血魔君立于祭坛顶端,将赤金残片刺入一名少女眉心。少女的面容……与白芷有七分相似。
“白芷,退后!”秦天嘶吼着扑向祭坛。赤金残片突然脱离锁链,化作流火贯入他胸口!
岩浆海沸腾了。
秦天跪在祭坛上,赤金纹路从胸口疤痕蔓延至全身。焦尸在纹路照耀下纷纷崩解,怨魂化作黑烟涌入他体内。
“秦天!”叶倾城想冲过去,却被岩浆逼退。
“别过来……”秦天七窍渗血,声音却异常平静
现实中的秦天突然睁眼。
赤金纹路收缩成一道凤凰图腾,烙印在他心口。岩浆海瞬间凝固,炎墟城开始崩塌。
“第三块残片拿到了。”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而疲惫。他跃回众人身边,脚下踏过碎裂的地面,每一步都带起细小的碎石。
手中的赤金残片炽烈如阳,散发出刺目的光芒,灼得他掌心发烫。他下意识地握紧,指尖感受着残片表面凹凸不平的纹路。
他低头凝视着手中的残片,炽热的光芒逐渐减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冰冷的寒意。脑海中突然闪过一片幽深的湖泊,湖水漆黑如墨,湖心处漂浮着一座孤岛,岛上矗立着一座破败的祭坛,祭坛中央悬浮着一块黯淡的残片。他深吸一口气,低声喃喃:“在西澜域。”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嘶鸣,天空中骤然出现一群漆黑的飞鸟,它们盘旋着,仿佛在警告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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