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手中的刑天剑嗡鸣不止,剑身缠绕的金红火焰将整座地宫映得如同熔炉。林长老的残魂悬浮在半空,半透明的躯体上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每说一个字,魂体便黯淡一分:清虚子......用你的血脉喂养相柳......三百年...
闭嘴!秦天嘶吼着挥剑斩去,剑气却穿透残魂,劈碎了后方石壁。碎石飞溅中,相柳的嘶鸣自地底传来,九颗腐烂的蛇首破土而出,腥臭的毒液如暴雨倾泻。黑水教徒从阴影中涌出,黑袍上绣着的血色浪纹在火光中扭曲如活物。
叶倾城的水蓝裙摆被毒液腐蚀出焦痕。她并指抹过玄冰剑,霜气瞬间冻结三颗蛇首,转头对秦天厉喝:他在用残魂拖延时间!往生钟的共鸣快消失了!
秦天却恍若未闻。他额间的龙鳞纹裂开一道血口,鎏金竖瞳死死盯着林长老残魂手中浮现的画面——燃烧的祭坛上,三百名秦氏族人被铁链贯穿琵琶骨,相柳的毒牙刺入他们的心口,暗金血液顺着沟槽流入地脉。画面中央,清虚子手持星晷,嘴角噙着慈悲的笑。
少族长......快走......残魂突然发出与林长老生前相同的颤音。秦天瞳孔骤缩,这声音与记忆中母亲将他塞入地窖时的呼喊重叠。相柳的毒牙趁机咬住他左肩,龙鳞甲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醒过来!叶倾城闪身挡在秦天面前,玄冰剑气冻住扑来的两颗蛇首。她反手将冰魄烙按在秦天心口,极寒灵力顺着经络逆行,硬生生压住暴走的金焰。秦天闷哼一声,竖瞳中鎏金与血红交织,刑天剑突然调转方向刺向自己心口!
剑尖触及皮肤的刹那,冰魄烙迸发刺目蓝光。叶倾城的神识强行闯入秦天识海,眼前景象让她呼吸一滞——血海翻涌的深渊中,少年秦天被无数锁链贯穿,锁链尽头连接着相柳的九颗头颅。清虚子的虚影悬浮在血海上空,手中星晷正从少年心口抽取金红血液。
这才是......真相?叶倾城的声音在颤抖。她挥剑斩向锁链,玄冰剑气却被血浪吞噬。清虚子转身轻笑:玄冰仙子,三百年前你没能救他,如今又能改变什么?
现实中的黑水教徒突然集体自爆。血雾凝聚成萧破军的虚影,他手中弯刀劈向秦天脖颈:少族长,该归位了!
千钧一发之际,冻结的相柳头颅突然炸裂。秦天额间竖瞳彻底化作血红,刑天剑燃起黑金火焰,一剑斩断萧破军虚影。地宫穹顶开始崩塌,往生钟的共鸣化作实质音浪,将黑水教徒震成血沫。
带他走!林长老残魂突然凝实,魂体燃烧着幽蓝火焰撞向相柳本体。叶倾城抓住秦天手腕,霜气在脚下凝成冰桥,冲破地宫穹顶。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相柳的哀嚎与林长老最后的叹息混在一起:秦氏......永不为奴......
青云禁地边缘,夜雨滂沱。
秦天跪在泥泞中,刑天剑插在身前三尺,剑身上的黑金火焰渐渐熄灭。叶倾城的冰魄烙已蔓延至锁骨,她强撑着布下隔绝结界,却发现秦天的心跳与往生钟残余的共鸣同步。
他们用我的血......养了那怪物三百年?秦天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得不像活人。雨水顺着他开裂的龙鳞纹流淌,将暗金血液冲入泥土。叶倾城握住他颤抖的手,发现他掌心浮现出与冰魄烙同源的霜纹。
禁地深处突然传来锁链拖曳声。九盏青铜灯无风自燃,照亮岩壁上斑驳的壁画——刑天剑贯穿相柳心脏,持剑者的面容与秦天一模一样。壁画下方,半截星晷碎片正与秦天心口的灼痛共鸣。
往生钟......星晷......秦天踉跄起身,刑天剑感应到星晷气息,竟自动飞向岩壁。叶倾城突然按住剑柄,霜气冻住他的手腕:不能碰!这是清虚子布的局!
话音未落,星晷碎片突然迸发幽光。秦天额间竖瞳不受控制地睁开,鎏金光束击中碎片,整座禁地开始地动山摇。叶倾城被气浪掀飞,玄冰剑脱手插入岩缝,眼睁睁看着秦天被吸入突然出现的时空漩涡。
不!她咬牙扯下冰魄烙,极寒灵力逆冲心脉,眉心浮现冰凰图腾。霜翼展开的瞬间,她纵身跃入正在闭合的漩涡。
时空乱流中,秦天看到三百年前的青云宗。
诛仙台上,十二道锁链捆着奄奄一息的秦昭。清虚子手持星晷站在阵眼,四周漂浮着三百枚秦氏血脉凝成的血晶。当星晷刺入秦昭心口时,秦天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刑天剑不受控制地劈向幻象——
剑锋却被冰霜冻结。叶倾城从后方抱住他,霜翼在乱流中片片剥落:这是往生钟的记忆!你若沉沦,正合他意!
幻象突然扭曲。少年秦昭抬头望来,与秦天对视的眼中流下血泪:逃......这个口型还未做完,清虚子突然转头,星晷射出的光束直刺秦天眉心!
现实中的青云禁地轰然崩塌。秦天抱着昏迷的叶倾城跌出时空乱流,手中紧紧攥着那枚星晷碎片。碎片上的血迹未干,那是三百年前秦昭的心头血。
雨更大了。往生钟的残响在云层中回荡,仿佛无数亡魂的恸哭。秦天轻轻擦去叶倾城脸上的冰晶,发现她的心跳正与星晷碎片同步——冰魄烙的裂纹中,隐约浮现出与星晷同源的幽蓝光芒。
禁地深处,九盏青铜灯突然全部熄灭。在最后一丝光消失前,岩壁上的刑天剑图案蠕动起来,化为血字:
审判者终将弑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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