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而过,眨眼间已是华灯初上,夜晚再一次来临。7点多刘建军三人走进了一家小饭店,点了两个菜、每人要了一碗面,边吃边聊。
正吃到一半时七八个衣着潮流的年轻人进入饭店,走在最前边的正是跟李星柱三人交过手的黄毛。
他们是县城里一群游手好闲的混混,如今在县城已经有了一些名气。
公园门口一战已经在小城传开了,他们的名声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人们的冷嘲热讽极大地刺激了他们,为了挽回声誉他们决定再打一次,为此他们找李星柱三人已整整一天。
黄毛进门后习惯性地扫视,当他看到靠近吧台的刘建军时,目光顿时凶狠起来,随即上身向身后几人示意。他们本已放弃,觉得三人早已跑路,没想到冤家路窄,竟在此偶遇。
黄毛很兴奋,他下定决心一定要给这三人放放血,刘建军认出了他们,为了麻痹他们刘建军不动声色地左右各踢了两人一脚,用眼神示意。
李星柱默默地放下右手,抓起了凳腿,李云贵抓紧了桌上的面碗,刘建军左手探到桌下握住了一个酒瓶。他们知道这一战已无法避免。
此时正是饭点,小饭店已经座无虚席,黄毛刚刚走近刘建军抬手便是一酒瓶。李星柱紧随其后,李云贵的面碗已经脱手而出,黄毛头上顿时血液如注,全身更是挂满了面条,还没反应过来刘建军三人的板凳便迎面砸来,在众人目瞪口呆中,黄毛缓缓倒下。
整个过程也就几秒钟,先发制人的效果被他们发挥到极致,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原本嘈杂的小店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黄毛后边的几人也有些发懵,直到黄毛倒地才反应过来。
此时黄毛的脸颊,几股鲜血混杂着面汤缓缓流下,靠后一些的卷毛青年看了眼黄毛,兴奋地扭了扭脖子毫不畏惧的冲了上去。
鲜血的刺激让卷毛兴奋起来,卷毛战力超群,在金县有着单挑王的称号,他不怕打架,怕的是没家打。昨天那场没赶上令他十分懊恼,为了弥补昨日的遗憾,今天他寸步不离的跟黄毛几个呆在一起。
卷毛是几人的核心,他强大的实力早已折服几人,在他的带领下其余几人也冲了上去,一场大战随即展开。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方毫无保留地出手了,饭店里的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尖叫声顿起,争先恐后地往出跑。饭店内一时间人影交错,桌椅板凳,碟碗瓢盆四处飞扬。
卷毛一方有六人,除卷毛外其他人战力都一般,刘建军一方人数虽少,但战力较强,双方可谓势均力敌。刘建军三人想打赢,卷毛一方想取胜,双方为了最终的胜利都在倾尽全力。这一战成为参战人员一生中最为酣畅、最为惨烈的一战,令他们终身难忘,并改变了他们的人生轨迹。
小饭店名叫悦来饭店,是一家临街的饭店,此时饭店外已围满了人群,后边的人已站到了马路上,严重影响到了通行。这正是国人爱热闹的特性,不管什么事都喜欢凑热闹,以便增加自己的谈资。
看似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人,其实许多人什么都看不到,他们觉得看不到、听一听也是好的,再靠后一些的既听不到也看不到,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趋之若鹜地往上围,且这类人正在不断的增加。
饭店内的战斗正进行着,此时饭店内只剩下双方的参战人员,屋外的人群越来越多。
刘文静、陈璐等四五个同学正好路过,刘文静疑惑道:你们看,那边怎么围了那么多人?
陈璐看了一眼:估计又是打架的。
刘文静着急道:那还等什么,赶紧过去看看!边说边拉着陈璐几人朝人群走去。
刘文静拍了拍前边一个后生:里边出什么事了?
年轻后生扭回头:我也不知道。
刘文静很不满意,又接连问了好几人,回复都差不多,她决定冲到前边看一看,随即开口道:璐璐、咱们挤进去看一看,怎么样?
陈璐抬头扫了眼拥挤的人群顿时升起一股无力感:你自己去吧!我有点不舒服。
“行吧,那我去了”没等刘文静表态便冲进了人群,凭借美女的身份她如愿以偿地挤到了前边。
刘文静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战况太激烈了,小饭店门上的玻璃已经碎了一地,且不断有物件飞出来,里边的喊叫声不绝于耳,每个人都已经挂了彩。
刘文静根本没认出刘建军三人,混战已进入白热化,时间在缓缓流逝,混战双方还能站立的只剩下两人,一个是卷毛,一个是刘建军。
两人对视一眼,战意再次升腾,卷毛背对着店外,刘建军面向门口。此时刘文静才认出了刘建军,脸上充满了震惊。
刘建军艰难地弯下腰拿起一条蹬腿,对面的卷毛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两人的动作很慢很吃力。此时两人都已重伤在身,卷毛右手紧紧地握着凳腿、左臂耷拉着,刘建军的头上开了四五个口子,血柱顺着面颊而下显得无比狰狞。双方依旧是势均力敌的局面。
两人终于直起了腰,四目相对两人都未开口,冷冷地看着彼此、缓慢而坚定地走向对方。时间仿佛变慢了,两人直线距离不足5米却走了好久。刘建军腰部受伤,每一步都走的特别艰难,卷毛拖着左腿同样艰难。
此时外面的人群已经屏住了呼吸,人们的心随着两人的脚步而跳动,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到了攻击范围。此时外面传来刺耳响亮的警笛,两人不为所动,各自用尽全部的力量挥出了最后一击。
刘建军用最后的力量朝卷毛受伤的腿上甩去,卷毛则用尽全力朝刘建军本已受伤的腰上砸去。两人的动腿几乎同时落到了对方的身上,随即都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刘文静已经呆住了,围观的人群也被震撼了,众人呆呆地看着已经倒在地上的两人,直到警察赶到才回过神。警察进入小饭店时,参战双方都已受伤倒地。
张峰是第一个进入的,他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场面实在太惨烈了,浓烈的血腥味让他一阵反胃,这是他好多年不曾有过的反应。后边几人看到如此惨象也是一阵反胃,脸色极其难看,他们都明白,这已经上升到重大刑事案件的程度了。
具体情况现在还无法确定,需要医院的鉴定结果,警方介入没过五分钟救护车便赶到了。
看着一个又一个被抬出之人,围观的群众窃窃私语,警车、救护车离去后,围观的人群缓缓散开。
刘文静仍愣在原地,被陈璐喊了一声才回过神来。“你知道里边打架的是谁吗?”没等陈璐说话,刘文静接着:是刘建军他们。
陈露面露惊色:不会吧?
“就是他们,最后倒下的两人中,有一个就是刘建军,我亲眼所见。”
旁边的几个同学顿时来了兴趣,在同学们的追问下,刘文静把他们跟刘建军,以及打架双方所发生之事讲述了一番。
在李星柱等人混战的同时,北山村一间窑洞内张爱云、李密柱、夫妇正在吃饭。张爱云正夹菜时,心口一阵绞痛,手中的筷掉到了碗边,左手连忙捂住了胸口。
李密柱着急道:娘,你咋了?
张爱云脸色发白,没有开口,四五秒后才放下手,长出了一口气。
李密柱夫妇一脸担忧地看着她,李密柱再次发问:娘,你没事吧?
“没事儿,突然间心口有些痛,就那么一阵,现在已经没事了。”张爱云边说边捡筷子。
这天的北山村同样热闹,夜幕拉下,北山人以他们的方式来迎接元宵节。村中央用木材搭了一个大旺火,在高志权的组织下,北山村也弄了一些玩意儿。村里不少人围着旺火展示着自己的才艺,田宝云也兴致勃勃地观看了一番。
此时北山村人根本想不到李星柱、刘建军、李云贵三人经历了怎样一场惨战。
田宝云回到家后带着无限的憧憬进入梦乡,而李星柱正躺在县城医院的急救室,面对着冰冷的手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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