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天简洁而真挚的话语打动了整个北山村,苏有福听完后已经不能自已,他既为自己的无能自责,又为儿子的坚强成熟而欣慰。苏天的母亲此时也是双眼发红,拍了拍苏有福的后背,伤感道:实在是为难孩子了,舍这么大的脸。
苏有福叹了口气:唉!都怨我这个当爹的无能。
苏天他妈拍了怕他的手:他爹,你不要老是这么自责,就怨那学校学校,怎么这么高的学费?谁能念得起?
高老四正坐在门沿上,一口一口地抽着旱烟,待在喇叭没了声响便返回有内。一阵翻箱倒柜后,发现家中只剩下25块钱,他犹豫了片刻,把20块钱装进了兜里,随即别往出走,走了两三步又返了回去,把那5块钱也装上了,随即大步走向苏有福家。
此时北山村有许多人跟高老四一样正在去往苏家或是正准备去,他们的情况跟高老四一样,家中并没有多少现钱。现在秋收在即,正是村民们现钱最少的时候,能有个三五十就算不错了。
苏天喊完话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高子权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天,赶紧回哇!准备迎接客人,咱村人办事可是出名干脆利索。
苏天点了点头,认真道:高叔,谢谢您了!边说边给高志权鞠了一躬。
高志权连忙扶起他:小天,不要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苏天起身后:高叔,那我先走了。
“行,赶紧回哇!”
水台附近的一处院落中,田宝蓝对对他老婆道:咱得帮一帮孩子,考个大学不容易,要是因为几个学费上不成就太可惜了。
“行,咱出上五十,再多可就不够买自行车了。”
田宝蓝沉吟了片刻:你看咱的自行车迟买一年行不行?这是决定孩子一生的时刻,也许将来咱们的孩子也需要别人帮助,咱们尽最大的努力帮他一把。
他老婆犹豫了一阵后,深深的吸了口气:自行车不买了200块都给他们,咱就当结个善缘。
“取钱去哇!我这就给他们送过去。”
几分钟分钟后田宝蓝走出了院门,走到高志权门口时,苏天刚好走了出来。
田宝蓝连忙:小苏?小苏?
苏天随即转过了身,一看是田宝蓝便小跑几步来到田宝蓝面前:田叔、您叫我?
“小苏、上了大学以后一定要好好学习,这是200块钱,你拿着交学费哇!”田宝蓝边说边掏出钱递到了他的手上。
苏天结果钱认真道:田叔,谢谢您了!我一定好好学,这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小苏,千万不要着急,先把书念好再说。”田宝蓝的话音一转接着:小苏、以后有什么困难就找我,能帮的我一定帮。
“嗯,田叔那我提前谢谢您了。”苏天停了一下疑问道:田叔,每年这个时候应该是家里钱最少的时候,您怎么会留这么多,是不是有什么用处?
“原本准备过几天去县城买辆自行车,听了你在喇叭上的讲话后,我跟你婶商量了一下,决定先给你应急,考上了那么好的大学,怎么能因为几个学费错过了。”
田宝兰的话让苏天陷入了沉默,此时无论再说什么都是都显的苍白。
田宝蓝看着苏天的神色笑了一下,随即拍了拍他的肩膀:快回家哇!估计你家已经有不少人了。
苏天给铁宝蓝鞠了一躬后快步离去。
苏天回到家里时,他爹娘已经送走了两人,一个是高老四,另一个是牛大旺,苏天立马找了个本把两人的姓名、钱数都记了下来。
事情的发展比高志权预想的都要快,苏天喊完话时已经是7点半,到了晚上9点时北三村大多数家庭已经把钱送到了苏家,就连那些老光棍们都5块10块的进行了表示。
苏天一边感谢一边做着登记,他被村民们如此快速的动作所感动。仔细对了一遍账单后他承默了,尽管各家给的钱数不一样,却都伸出了援手,此刻他的心中涌出无限的感动,他默默地告诉自己今后无论达到怎么样的高度,都不能忘了这些帮助过他的人,他发自内心的感谢他们,热爱他们。
钱都是一些零钱,苏天整理了好一阵才把他们规整整齐,1元的、2元的、5元的、4元的、还有五角的,摆了厚厚的五叠。经过计算在短短两三个小时内,村民们给他筹了1090块钱,这个结果远远超出了苏家人的预测。
看着那一叠叠的纸币,苏有福感慨万千,他拍了拍苏天的肩膀:小天,上了大学,一定要好好学本事不要辜负了全村人对你的期望。
苏天认真道:爹、我会的乡亲们的恩情我将永远记在心里。
“嗯,这就行,先把钱收起来哇!”
苏天刚把钱收起来,便传来几声口哨声,这是他们几个发小约定好的暗好,已经沿用了十几年。口哨一响,说明人已经到了门口,口哨想起第三声时,苏天便走了出去。
苏天刚出门,李星柱便迎了上来,直接掏出一叠钱塞到了苏天手中:老苏、就剩下这么多了,拿着应急哇!
李星柱是他的发小,继承了北山人不爱读书爱放牛的传统,小学三年级就不念了,之后开始放牛,再之后跟着红剑的姑父学的木匠。如今他的木工手艺日渐成熟已成为他姑父的得力助手,虽然挣了不少钱却没有什么积蓄,他的手太松了,几乎是挣多少花多少。他的大手大脚,北山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红剑乡都有一定的名气,不少人都叫他三少。
“现在学费已经差不多了,你自己留着用哇!”苏天边说边把钱递了过去。
李星柱一把按住苏天的手,认真道:苏天、咱们是从小玩到大的,你遇到这么大的困难我怎么能不管?你别麻烦赶紧拿上哇!
“好吧,那我就拿着了,星柱、谢谢你了!”
李星柱摆了摆手:谢啥了,就是有点少,都怪我太浪了,钱倒是没少挣都给祸害完了,苏天你等明年着,不敢说全包么,我至少替你解决一半。
苏天笑道:你自己也知道啊!你的名气可是大的很,红剑乡谁不知道北山村的三少爷。
李星柱的老脸顿时一红,连忙道:都是谣传,我那是歪名上不了台面,跟你这大学生可没法比。
苏天笑了笑,和声道:星柱、你真的改改了,已经老大不小的人了,成家娶妻就在眼前,手里没点货腰杆能硬的起来吗?
李星柱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也意识到了,已经在改了,只不过一时还完全改不掉,你也知道由俭入舍易,有舍入俭难。
苏天拍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着急,慢慢来哇!他换了个语调,接着:咱们北山村可是有不少人羡慕你的潇洒,说你吃好烟喝好酒。
李星柱抽出口中的牙签大大地吐了口痰:他们知道个屁,就看见我抽烟喝酒了,我他娘的在工地抱砖和水泥时就看不见了;老苏你是不知道,那砖粉混着汗水沾在身上有多难受?那夹杂着粉尘的汗水流进眼里时,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苏天赞同道:风光的背后,总有着无尽的辛酸与汗水,尤其是受苦人,那钱更不好挣。
两人聊了很长时间。李星柱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开口道:老苏,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李星柱走出五六米时,苏天喊住了他。
李星柱疑惑道:咋了!老苏?
苏天认真道:星柱、宝云是个好姑娘,好好待她。
李星柱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会的。随即转身离去,他的目标就是田宝云家。
苏天抬头看着明朗的星空,心里暖暖的,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些事让苏天明白了一个道理:人间自有真情在,人情比金钱更珍贵。
高飞听完广播后返回窑中,对着正哄儿子的姜小云:小云、咱们现在还有多少钱?
“前两天你刚去了趟县城?花的已经没多少了,最多也就20。”
高飞沉默了一阵后,再次开口:看来只能卖两只羊了,这是苏天一生中最关键、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咱们必须得帮他一把。
姜小云点了点头:应该帮一帮,飞哥你看着弄。
“我明天就行动。”
第二天一大早,高飞牵着两只羊踏着晨曦走出了北山村。
时间到了下午,田宝云收拾好家后从箱里取出的一个花布包着的小包,是他一点一点攒下的家当。在北山村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像她这样的女孩很少有挣钱机会,能攒这些钱是很不容易的,田宝云把小包小心翼翼地揣进裤兜,随即走出窑门。
田宝云停在了的苏家的院门前,苏天正在对面的土坡上散步,田宝云便朝着土坡走去。
此时的苏天正憧憬着未来,并未注意到离他越来越近的田宝云,田宝云爬上土坡时,苏天正背对着她看着不远处的大山,田宝云悄悄地走过去拍了他一把。
苏天转过身去看,顿时就愣住了。
田宝云晃了晃手:咋看见我就呆住了,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苏天这才回过神来:我没想到会是你,一时有些吃惊。
田宝云了他一眼:吃啥惊,我来找一找你不是很正常吗?虽然咱们已经分手了,但咱们还是一起长大的发小么。
苏天认同地点了点头:对!对!你说的对!
田宝云掏出她积攒多年的存款开口道:你在喇叭里说的我听见了,这是我的一点积蓄,你先拿上应急哇!边说边递给了苏天。
田宝云的钱是用一块碎花布包着的,那里是他一点一点攒起来的,都是一些零钱,厚厚的一叠,非常可观。
苏天看了一眼,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他想不明白一个女孩从哪弄这么多钱。
田宝云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了他的想法,她太了解他了,她知道如果不把这些钱的来历说清楚,他是不会收的,她看了他一眼无奈道:这些钱是我这十几年来一点一点攒的,有卖杏核的,也有卖草药的,以及压岁钱之类的,都是一些零钱,看起来挺多,其实还不到200,今天来找你就是来给你送钱的。随即田宝云又把布包向前伸了伸。
苏天深深地看了田宝云一眼后接过了布包,之前他觉得当他再次面对田宝云时肯定会有怨恨,当他突然面对田宝云时只有一丝惊讶,并没有怨恨之心。这段时间他经历了很多,尤其是学费的事情让他备受煎熬的同时,也令他变得更加成熟,更加坚强。他的心早已被感恩充满,那点儿女情长已经变得不值一提。
当田宝云拿出那个布包时,他已经彻底的原谅她了,苏天摸了摸手中的布包,发自内心道:宝云、谢谢你!
田宝云笑道:谢啥了,不要忘了,咱们可是青梅竹马的发小,等你发达的不要忘了我们这些穷朋友就行。
苏天笑了一下,随即认真道:宝云、你们才是我一生中最大的财富,我怎么会忘,我又怎能忘得了?
田宝云拍了拍苏天的肩膀:这还差不多,我等着你发达的那一天也跟着沾沾光。
对面坡上正在瞎晃悠的李星柱刚好看到了这一幕,撒腿便往下跑,结果摔了一跤,他顾不得疼痛,爬起来便跑。
李星柱上到半坡时,田宝云、苏天一前一后地往下走,田宝云上下看了看李星柱,疑惑道:星主,你这是咋了?弄了一身土也不拍拍。
“唉!我这不是着急的吗?我以为有人欺负你,跑的有点快,被绊了一脚。”随即对着后边的苏天:老苏、你没欺负宝云哇?
苏天无奈地笑了一下,好我的星柱,她不欺负我就算不错了,我哪敢欺负她,别傻站着了,快下坡哇!
李星柱随即返身,三人下坡后,李星柱率先开口:宝云、你俩怎么想起上坡了?那么陡的坡也不怕危险?
“我是来给苏天送钱的,咱们都是一起长大的,他有困难咱们不应该帮助吗?田宝云边开口边替李星柱拍打身前的土。而苏天则给他拍打后边的。
两人刚给李星柱拍完便传来了高飞的声音:呀!你们这是干啥了,宝云、小苏你两这是把星柱打了一顿?
田宝云连忙摆了摆手:我们咋能打他了,是他自己跑的太快摔倒了,我俩给他拍土呢。
高飞看了李星柱一眼,疑问道:星柱、你是不是不跟你姑父了,你这次待的可是有段时间了。
“不小心受了点伤,这段时间是养伤了,现在已经好了,再过几天就走了。”
“好好学手艺,这木匠学好了可比种地强的多,争取娶个本地媳妇。”高飞停了一下,接着:最好是咱们村的。
李星柱、田宝云几乎同时看向对方,两人的视线交织到一起,苏天的神色瞬间黯淡了下来。
李星柱看着高飞道:飞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哦,我是来找小苏的,小苏,走哇!跟我回趟家。”高飞边说边看向昨天。
苏天扭头对李星柱、田宝云道:我跟飞哥去一趟,你俩不用等我了。苏天稍微停了一下,语气加重了几分:星柱,保佑就交给你了。随即起步离去。
“保云,咱们也走哇!”
“你准备啥时候走呀?”
“再呆个三四天,宝云、我是真不想走真舍不得你,但是我必须得走,我得学本事挣钱,不了咱们以后怎么生活?李星柱颇有几分伤感。
“谁要跟你一起生活,想的美!”
“宝云、我可是把初吻都给你了,你的负责,可不能吃干抹净不认账。”李星柱一脸无辜道。
田宝云顿时笑了起来:那本姑娘就负个责,勉强收编了你,走哇,先送我回家。
“来,田小姐,您前边请。”随即两人朝村子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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