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为任何人停留,新鲜的故事眨眼间已成为往事,王娜逃跑事件在村民们忙碌的身影中渐渐淡了下去。时间进入五月中旬,北山村的春耕已全部结束,村民们有了短暂的休闲时间,经过半年多的准备后,田宝忠开始了他的盖房计划。
五月中旬的一天,东方还是一片鱼白时,田宝忠一跛一跛地来到水台下边的一条岔道,距离水台一百多米,再往下走50多米,便是乡村医生郭计兴所在的分叉,这是他精心挑选的地址,以便开展他的养猪大计。
田宝忠四处看了看,开始平整土地,没过一刻钟,大哥田宝蓝别扛着一捆工具赶到:保忠,你咋来这么早,边说边放下了工具。
“哥,我也是刚来。”
“你是不是还没吃饭?”
田宝忠摸了摸头,没有开口。
田宝蓝看了他一眼:宝忠、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现在已经成家了,可得注意,去哇!先回家吃口饭,这里有我了。
田宝忠笑了一下:我现在还不饿,等一会儿饿了再说。
“不吃饭哪有力气干活,快去哇!”田宝蓝边说边夺下他手中的铁锹,示意他走。
“哥,这可是开工第一天,又是给我盖,我要不在场有些不好看。”
“都是自己人,有啥不好看的,再说、我不是在这儿了,我可以代表你,去哇!吃上点再来。
田宝忠想了一下:大哥,我先干上一会儿,等大家都来了,我跟大家打个招呼,完了回家取点水,顺便吃上两口,你看怎么样?
田宝蓝点了点头:这样也行。随即兄弟俩开始平整土地,不到半小时,又来了七八人,大多是他们本家的,还有几个是关系好的。他们都是免费帮忙,村里人盖房,大多找一些亲朋好友帮忙,完全凭关系,并无利益纠葛。
一轮红日蓬勃而出,毫不吝啬地将光明洒向人间,田宝忠等十几人正低头平整地面,众人头上都已见了汗珠。田宝忠走到田宝蓝旁边:大哥,我见大家都出汗了,我给取些水,你给招呼一会儿。
田宝蓝擦了把汗:去哇!这有我了。
田宝忠刚进门,郑小丽一手扶着腰,一手护着肚,微笑着迎了上来:你回来了?
田宝忠柔声道:我回来取点水。
他话音刚落,田宝云提着一个红铁皮提暖瓶进了窑:呀!二哥、你回来了。
“我回来取点水。”
“正好我刚烧了一锅,这是刚灌的。”田宝云边说边把水瓶放在了灶台上,接着:刚才嫂子还跟我说了,让我一会儿给你们送点儿水。
田宝忠看一眼暖瓶,沉吟道:这个暖瓶太小了,放不了多少,还是用铝壶哇。
“二哥,你先坐一会儿,我这就灌水去。”
田宝云走后,田宝忠扶着郑小丽坐到了炕上。曾小丽开口道:你吃点儿饭吧!
田宝忠点了点头,以极快的速度吃了两块发糕,他正擦嘴时,郑小丽把水杯递到了他手上:干活时小心些,累了就缓缓。
田宝忠微笑着点了点头,并替她理了理额前的乱发。
“脚没事儿吧?”
“放心,没事儿,”他话音刚落,田宝云左手提着编织袋,右手提着铝皮大水壶走了进来:二哥,我拿了半袋苹果干,一会儿让人们边吃边喝。
郑小丽面露担忧之色,正欲开口,田宝云抢先道:嫂子,我跟二哥一起去,你放心哇!
“宝云、你还是留下陪你嫂子哇!她一个人我不放心。”
田宝云无奈地看向郑小丽,郑小丽微微点了点头,随即看向田宝忠:让宝云一起去吧!我这么大人了会小心的,你放心在宝云回来之前,我连窑门都不会出的。随即又对田宝云道:宝云、快去快回。
“我一会儿跑着回来。”随即两人一起看着田宝忠。
田宝忠无奈道:好吧!正准备提水壶时,田保云已拿到手中:二哥、东西我拿,你负责保护我。不等田宝忠开口便走出窑门。
田宝忠无奈地笑了笑。
两人路过水台时,刘老棍、郭斗仓,杨老三正蹲在防洪堤上闲聊着。杨老三开口道:保忠,这是去哪呀?
田宝忠停下脚步:去我哥他们送点水,他们正在二分叉帮我盖房了。随机对旁边的田宝云:宝云、给三叔他们抓点苹果干。边说边接过她手中的水壶。
田宝云提着编织袋走上前。微笑道:三叔,这是我们去年秋天晒的,你们尝一尝。随即抓了一把递向杨老三。
杨老三连忙:少拿点,吃不了。
“您慢慢吃”田宝云边说边把满满一把倒入杨老山双手。
刘老棍没等她抓出来,便率先开口:宝云,别给我了,我这牙都没了,吃不了。他边说边展示了一番。
田宝云看着那光秃秃的牙床,不再坚持,随即递向郭斗苍。她胸前的浑圆令老汉一阵失神,竟忘了伸手。田宝荣心中闪过一道疑惑,开口道:郭叔?
郭斗苍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伸出了手:移交过程中有两片掉在地上,郭斗苍立马捡起。田宝云正欲阻止他已放入口中。
此时想起杨老三的声音:宝云出落的可是越来越水灵了,谁要娶了你,可就享福了。
田宝云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田宝忠开口道:三叔,你们先聊着,我们先走了。随即再次起步刚走两步,水壶口口便涌出一股水,并喷到了他的裤腿上。
“二哥,我提水壶哇。”
“那你把苹果干给我。”两人随即做了交换,继续朝前走去。
两人走远后,杨老三疑问道:老郭、刚才那是咋了?
“没事儿,就是走神了。”
刘老棍瞅了他一眼:走屁的神了,是看见不该看的了。
郭斗苍顿时老脸一红,连忙掩饰道:宝忠现在可以呀!这都盖上房子了。边说边把果干放进了衣兜。
刘老棍边装烟丝边开口:这孩子不容易,多么精干的后生,变成了个跛子。
“可不是,自受伤后,他魂都被抽走了,如今他的魂终于又终于又回来了。”杨老三边说边咬了口果干。
“这孩子挺坚强的,去年还跟老田一起收秋了,都成这了还能那么积极,说实话老汉我还挺佩服他的。”刘老棍边说边抽了口烟。
“这后生确实可以,他没动一指头,没骂一个字,便把小媳妇收拾的服服帖帖的,现在还怀上了他的孩子,他媳妇可是咱村唯一一个没折腾过的,这后生可创造的一个奇迹。”杨老三随即就拿起了果干。
郭斗苍前后轻微地晃动着身子:这读书人心中的弯弯绕绕确实厉害,那么漂亮的小媳妇,硬是被他哄得心甘情愿。
刘老棍抽了口烟:田昆很有先见之明,这保忠要是没点文化,怕是留不住那小媳妇,看来这念书还是有必要的。
“那还用说,读书人不仅眼见宽。脑子里的点子也多,老田当年的坚持是对的,看看人哪几个儿女都有文化,个个都知书达礼。”随即杨老三把剩下的半个果干放进口中。
“田昆一个文盲,却培养了一家的知识分子,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也不相信。”郭斗苍边说边从口袋取出一个果干,果干正要碰到嘴唇时,又拿开了:三哥、这老八有段时间没跟咱坐过了。
杨老三点了点头:他已经被小媳妇儿迷住了,那身体可不如之前了,前几天种地时我还见他了,比之前更瘦,脸色也不好看。
刘老棍放下烟杆,叹了口气:老八已经阳痿了,这几个月一直求医问药,还跟我打听偏方了,那小媳妇已经成了摆设。
“那么好的小媳妇太可惜了。”杨老三边说边发出一声叹惜。
“可不是多么好的女人啊”刘老棍边说边端起了烟杆。
郭斗苍眼珠一转:老刘、你跟老八谈谈,把小媳妇接手算了。
“我哪有那么多钱?”
郭斗苍想了想:三哥,咱俩给凑上点,想办事了就去老刘那儿怎么样?
杨老三沉思片刻后:老刘,我给你出上一千,跟老八谈一谈哇!
“我也出上一千,老刘、你再出上一千,我看有三千也差不多了,去试一试哇!郭斗苍边说边看向刘老棍。
刘老棍沉思良久,深深地叹了口气:算了哇!让村里人怎么看?咱们都是爷爷辈的人了,看遭了天谴着,还是安安生生的多活几年哇!
郭斗仓眼中的失望转瞬即逝,随即呵呵一笑:老刘,我就是开个玩笑,边当真,那钱得留着买棺材。
杨老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裤兜取出的烟锅,三人随即陷入沉默。
半月时间一晃而过,田宝忠的房子终于盖好了,他盖了三间泥土房,又掏了两个窑洞。一个猪窝,围墙是用木料做的栅栏,很简陋。
6月6日,一切收拾妥当后,田宝忠、郑晓丽搬到了新房子。当晚院中摆了两大桌,庆祝他们的乔迁之喜。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太阳已被西坡遮掩了一半,绚丽的彩云下田宝云正陪着郑晓丽在新院中散步,三个年轻后生背着竹篓,满头大汗地走进了院中。
其中一人是田宝忠,另两人田宝中的堂弟,郑小丽面露微笑,田宝云高兴道:二哥,你们回来了,边说边迎了上去。
郑小丽走到田宝忠旁边:怎么出这么多汗,快把竹篓卸下洗一洗。
另两人纷纷向她问好。较高的一些的年轻后生开口道:二哥,把猪仔卸到哪儿?
“卸到猪圈哇!
卸完猪仔后,三人便进屋洗脸。
田宝云被小猪仔深深地吸引,两个堂兄走后她进了猪圈,喃喃道:好可爱的小猪子。随即伸手去摸。顿时纤细的手掌沾满了猪崽的汗液。
她眉头微皱,随即又微笑着对几个猪仔柔声道:可爱的小猪猪,热坏了哇?姐姐给你们洗洗澡好不好呀?
她对面的一个黑色猪仔似乎听懂了她的话,配合地哼哼了两声。
田宝云满意道:那你们等着姐姐,姐姐给你们弄水去。随机便出了猪圈。
田宝忠洗完头顿感一阵轻松,四处一看,疑惑道:诶,宝云去哪儿了?
“宝云正给猪仔洗澡了。”郑晓丽边说边看了他一眼。
田宝忠面色骤变,连忙出窑,由于走得急,出窑没几步竟跌倒了,他顾不得疼痛,以最快的速度赶向猪圈。
猪圈位于房屋侧后的土崖下,相隔20多米,还剩七八米时,田宝忠着急道:宝云!宝云!
田宝云听声站了起来:二哥,我在这儿,小猪崽儿。热坏了,出了好多汗,我给他们洗个澡降降温。
“洗了几个了?”田宝忠边说边走进猪圈。
“这才第一个”田宝云边说边蹲了下来,着急道:二哥这个小猪咋的,刚才还好好的,现在怎么不动了?
田宝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默两三秒后,开口的:怕是不行了,这是我背那头,怕是被我颠坏了,哎!这二十多里路算是白走了。他换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保云,以后可不敢给小兔崽洗澡了,实在脏的不行,也得用温水。
田宝云双眼含泪:二哥,是不是我给洗死的?
填田宝忠强挤一丝笑意:跟你没关系,洗凉水澡最多把它弄成不孕不育,没事儿,这养生口也有一定的成活率,死了就死了,晚上咱们烤乳猪。田宝忠停了一下,接着:宝云,去叫咱爹、咱大哥去哇!
田宝云抿着嘴失落道:二哥,那我去了,嫂子,我先走了。
“去哇,路上慢点,别多想,跟你没关系,”田宝忠强做欢颜
田宝云刚走,他便露出一副愁苦之状,郑小丽拍了拍他的胳膊:保忠,想开点儿,咱就当改善生活了,我跟孩子也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
“也对,咱把剩下两头养好就行了。”田宝忠边说边从盆中提起那头猪子。
郑小丽朝另外两个猪仔看了看,疑问道:这是几个月的?
“哪有几个月,都是42天的,这是提前跟人说好的,这猪仔过了40天一般就不会出问题了,咱们这纯属意外,当时人还跟我说了不能给洗凉水澡,是我太大意了。”说话间,田宝忠面露懊悔之色。
郑小丽看了他一眼:咱就当交学费了,走吧!准备吃烤乳猪。随即轻轻地摸了摸肚子。
“好,吃烤乳猪”随即田宝忠扶着郑小丽朝屋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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