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飞下午返回了北山村,姜小云正在院里遛弯,高飞连忙上前扶住了她,关切道:媳妇儿,慢点走。
姜小云白了他一眼:走回家,我有话问你。
高飞无奈的进了窑。
“你老实交代,你跟刘小芳到底是什么关系?”
“同学关系么?”
“不是跟你介绍了吗?”
“不对吧?她为什么会费这么大劲来这里,你能解释一下吗?”
高飞头上顿时出了一身细汗。
“哎!你头上怎么出汗了?现在天也不冷不热呀!”姜小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高飞一看混不下去了,便走到姜小云身边:你别生气,我说。
“刘小芳可能喜欢我,但是我从没喜欢过他,我一直都把他当战友,当兄弟的,天地良心,我是有媳妇儿的人了,哪能勾三撘四地瞎闹;至于他为什么会来咱家,我就不知道了,腿在人自己身上,我哪能左右的了。
姜小云沉吟了一下:那把你俩从第一天认识到现在所有经历过的事都讲一遍吧!
“不是哇!那得讲到啥时候?”高飞有些不情愿。
姜小云一瞪眼:看来你俩发生过很多事!
高飞立马否认:没有,根本没有,主要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我就喜欢听鸡毛蒜皮的事,你说说吧!
高飞无奈道:好吧!他确实忘的差不多了,略微想了想,开口道:我记得第一次接触是因为我救了他,当时我在红剑念初一,一天路过土地庙,正好碰见有三个男的欺负一个女的;我最看不惯以强凌弱,尤其是男生欺负女生,于是我出手了,三两下就把人打跑了,那三人跑了以后,我才发现救的是她,说实话要要早知道是她,我出不出手可就不一定了。
“为什么?”
“他老是打我的小报告,让我挨了老师不少骂,要不是看她是个女生,我早就打扁他了,那天我救了他以后,跟他弄了个约定,他帮我抄作业我送他回家,当时作业太多了,为此我不知道请了多少人,至那以后我没再为作业的事情头疼过。
“后来慢慢有了感觉,便日久生情了,对吧!”姜小云边说边看向高飞。
高飞顿时一急:瞎说,俩小孩发什么情情,我把她当兄弟,他很够意思经常给我拿吃的,出于兄弟情谊我帮他解决了不少麻烦,赶走了不少缠着他的苍蝇,没多久她家便搬走了,从此再没见面;正是他的转学,让我难以承受繁重的作业压力,从而选择了退学。
“还不是你自己的懒,不好好学习就喜欢打架,真是搞不懂你们,打架那么危险,你们咋就那么喜欢?”
“咱就不是那念书的料,打架有时候是身不由己,总不能人都骑到你头上了你连个屁都不敢放,那还算个男人吗?”
姜小云没答话,高飞摸了摸头:我跟她真没啥。
“嗯,还算你老实,跟她说的差不多。”
高飞如针扎一般嗖的站了起来:啥?她都跟你说了?
“是啊!怎么了?”
高飞气愤道:那你还要我说?
姜小云忍不住地笑了起来:我怎么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高飞白了她一眼:这回放心了哇!边说边摸着姜小云的肚子:你看看你妈有多少心眼,以后可不敢惹你妈。
姜小云朝她的手上拍了一下:尽瞎说,我什么时候多心眼了?
高飞伸手揽住了姜小云的肩膀感慨道:有媳妇儿真好啊!
姜小云看了他一眼,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沉默了几分钟后,贾小云开口道:飞哥,其实刘小芳特别喜欢你。
“我只喜欢你。”
“如果我没有怀孕,你会选谁?”
“选你”高飞的回答没有丝毫的犹豫。
“为什么?”
高飞笑道:你可是我家花了大价钱的。
姜小云推了他一把:她身材那么好,那么漂亮,你就不动心?
“动心有啥用?娶媳妇是为了过日子,他太招人惦记了,所谓红颜祸水啊,还是你好,安全放心。”
姜小云捣了高飞一拳: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嫌我黑?
“哪有的事,你只是白的不太明显,哪里黑了!哎,小云,你们那的人是不是都是你这种皮肤?”
“都可白了,我是个例外。”
高飞沉吟了一下:小云,来这么久了,我对你的事还一无所知,你给我讲讲你的事哇!
姜小云拨了拨额前的头发:你想知道点啥?
“从小到大你能记住的都跟我说一说。”
“那得讲到什么时候”
“没事儿你讲你慢慢讲。三个小时讲不完就十个,三天讲不完就五天。”
“你也不嫌麻烦”
“只有更加了解你,才能更好的照顾你。”
姜小云的内心颇为感动,看了高飞一眼:飞哥,我是四川绵阳人,今年20岁,有一个比我小8岁的弟弟,我家住在绵阳市西关,父母开了一家小饭馆维持生计。
“那你家过得还挺好么”
“好啥了,我父母每天起早贪黑的很辛苦,却只能勉强维持生活,我念完初中就不念了,开始打一些零工补贴家用。”
“为什么不上高中?”
姜小云的脸不由得红了一下:我学习不好。
看着姜小云微微泛红的脸色,高飞笑了起来。
姜小云急得打了高飞两下:不许笑,再笑我就不讲了。
高飞强忍的笑意:我说咋第一眼见你时就有一种亲切感,原来是同一类人啊!
“谁跟你是同一类人?”姜小云边说边扭了高飞一把。
高飞脸色一变,连忙:你比我好!你比我好!接着讲哇!
姜小云这才收回了手,接着:刚退学的前两年我在家里帮忙,19岁去了成都,经同学介绍进入一家纺织厂当女工。
高飞插话道:在纺织厂过得怎么样?
姜小云无限怀念道:那段时间是我生活的最舒服的一段儿时间,作息很规律,我们一条线上十几个姐妹相处的很好,每天下班后一起逛街聊天很自由。
高飞摸了摸姜小云的手:等咱们的孩子出生后,咱们一起去看看他们。
姜小云点了点头,接着:在那家工厂干了一年多,直到今年5月份,后来准备去经济更为发达、工资更高的深圳,结果碰到了一伙人贩子被关到一个地下室,那里又脏又臭看不到一点光亮。
姜小云停了一下,接着:当时跟我关在一起的还有三个,还有一个是在是在校大学生,那伙人很凶残,他们一点人性都没有,经常打我们连衣服都不给我们穿,有两个实在受不了了,趁他们喝酒时跑了,结果让抓回来打了一夜,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
姜小云深深地吸了口气:她们的前车之鉴让我意识到,只有先脱离他们的魔掌才会有一线生机,于是我主动妥协,后来便来了这儿。
高飞怜惜地摸了摸姜小云的脸颊:小云,你受苦了。
姜小云咬着牙道:我不会忘记那伙人的。
高飞叹了口气:因果循环,善恶相报,终有一天他们会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他语气一转接着:他们的行为虽然不对,我却得感谢他们,否则我哪里找这么好的媳妇儿。高飞边说边搂住了姜小云,姜小云的头再一次靠在了高飞的肩膀上。
一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时间进入12月,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高飞走出窑门朝正在院中晒太阳的高老四走去。
高飞在高老四的侧面蹲了下来:爹,我跟你说个事。边说边给高老四递了根烟。
“什么事”
“爹你贷款那钱还在的哇?”
“在了,咋啦?你咋想起问这了?高老师疑惑道。
高飞给高老师递上火,烟着以后,高飞再次开口:爹,我还是想让你买些牲口,牛羊都行。
高老四面色一变,沉声道:你不用说了,这钱不能动,这是等给小强娶媳妇的钱。
高飞笑道:爹,小强还小着了,咋哇还不得十来年,莫非这钱就这么干放着,这也太浪费了?
“浪费啥了,这是最安全的方法,这笔钱绝对不能出问题,这关系到你弟弟的终身大事。”
“爹,我是这么想的,咱先用这笔钱买头母牛。等小强结婚时,但至少有十几头,到时候随便卖上两头不就行了?”高飞仍不死心。
高老四立马否决:不行,牛太金贵,万一不小心死了伤了或者被人偷了怎么办?
“那咱买几只羊也行么,羊比牛好养一些,成本也不高,我买上十几只,你再买上十几只,有个三四年就能发展到上百只,就算死上几只也没啥关系;买回来我给放,等小强结婚时一分两半,这既不影响小强成家,咱家也能摆脱贫困。”高飞说完看向高老四,希望他能点头同意。
他太想让这个家摆脱贫困了,他在贫困中长大,有相当长一段时间都是吃不饱的,晚上经常饿醒,他太讨厌那种饥饿的感觉了,他永远忘不掉了饥晚来临时的那种焦躁、空虚以及那无法摆脱的恐惧;那种感感觉让他刻骨铭心,让他从小就下定决心要摆脱贫困。
那些痛苦的经历磨练了他的心性,把他塑造成了一个坚强的人。为了摆脱贫困他格外的努力,他年龄虽然不大,却成为北山村数一数二的好劳力,一手农活做得干脆利落丝毫不比老一辈人差。然而先天的地理条件使他这个壮汉也无可奈何,每年的付出与收获总是相差甚远不成正比,虽然勤勤恳恳的劳作了一年却收获甚微,他家就是北山村的缩影。与日俱增的人口使北山村的情况一年不如一年,快到一方水土不能养育一方人的境地,逐渐沦为红剑乡乃至金县最为贫困的村子。
现在时机已经成熟,他想带着父母弟妹一起脱贫,高老师沉思了片刻,叹了口气:还是算了哇,这个钱要是出了问题,小强就得打光棍,我不想冒险,哪怕这个风险特别小也不行,我要的是万无一失。
高飞无奈地叹了口气:那行吧,我就不再说啥了,您的一片苦心我能理解。高飞话音一转接着:爹,我准备养羊呀,您看行不行?
高老四抽了口烟:你想弄就弄哇,咱们已经分户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做就行了,你安心养羊,地里的事有我了。
高飞看了高老四一眼:爹,那只是个形式,咱们是血肉至亲分得开吗?
“你这我已经不担心了,关键是小强现在还没个定型,小飞以后可一定得帮帮你弟弟。”
“爹,您放心,小强是我的亲弟弟,我怎么会不管?”
“嗯,有你这话就行,我去溜达溜达。”高老师边说边站了起来。
看着父亲的背影,高飞无奈地吸了口气。
12月初高飞赶回了两头母牛,12月底高飞又赶回了三十只山羊,他在这方面的投入跃居北山村榜首,他的行动又一次搅动了北山人的心,高飞一时间又成为村民们议论的焦点,村民们为他的魄力所折服。背后叫他高大胆。
高飞高老四的身份随着牛羊的到来发生了改变,高飞荣升羊倌,高老四则升格为牛倌。
高飞开始把理想付诸于实践,尽管他之前已经做了不少准备,刚开始时仍然有些手忙脚乱,不是羊进家,就是牛出院,院中的晾衣杆被撞翻,凉晒的衣服时常出现在牛羊的口中、啼下,弄得高家人很是无奈,随着时间的推移情况慢慢的稳定下来,高飞也找到了一些诀窍,经过几天的观察,他成功地找到了一只领头羊,从此羊群有序很多,让他省了不少心。
12月底的一天晚上高飞带着一个土制火枪进了窑洞,火枪长有两米多,黑洞洞的枪口令人望而生畏。
炕上的姜小云顿时惊了一跳:飞哥,这东西是谁的?从哪弄的?
高飞把枪放在了窑门后边,转过身对着姜小云兴奋道:小云,这是咱的枪,是我前段时间专门托人做的,不用打子弹,用钢珠就行。高飞边说边掏出来一袋钢珠在姜小云面前抖了抖。
姜小云拨开高飞的手,着急道:飞哥,这可是枪,这可是私藏枪支,这可是犯法的,赶紧把它处理了吧!
高飞在炕沿上拍了拍姜小云的大腿,微笑道:我的好媳妇,你就放心哇,没事的,咱们这地方山高皇帝远的没人管,像这种枪哪个村没个三五支。
姜小云仍皱着眉头,高飞接着:咱们这从民国到现在,这东西从来就没少过,也从来没出过什么事,小云,你就放心哇,出不了事儿的。
看着高飞那坚定的样子,姜小云没再开口,这天晚上高飞睡得依旧香甜,姜小云却失眠了,她在想办法,怎么能让高飞把枪处理掉?她可不希望儿子一出生连父亲的面都见不上,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男人犯罪坐牢。
窑外的寒风鬼哭狼嚎,姜小云给高飞掖了掖被子,夜已过半她却毫无睡意,她的心似乎被窑外的寒风刮跑了。
天渐渐地亮了,风慢慢地停了,北山村迎来了1992年的最后一天。吃完早饭后,高飞背起长枪赶着羊群上了山,姜小云走进了高飞父母的窑洞。
傍晚时分,高飞坐在窑门前正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的爱枪,高老四圪蹴在了他对面:小飞,你怎么想起弄这了?虽然咱们这儿一直没事,这毕竟不是合法的。
高飞抬起头:小云,这不是怀孕了,我准备打些野味儿给小云补补身子,他现在可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
高老四沉吟了片刻:抢就留着哇,不过的放在我那边儿,你用的时候过去取。
高飞正准备开口,高老四直接道:什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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