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瞳真人的血云笼罩整片地底空间，威压如山岳倾覆。
林风七窍渗出血丝，却仍死死撑起残卷的金色结界。苏瑶的银丝在血煞宗修士间穿梭，却如蛛网撞上狂风，节节崩断。李明踉跄着退到祭坛边缘，铁剑已布满裂痕，剑锋上残留着黑鳞狼的腥臭血液。
“老林，顶不住了！”他嘶吼着劈开一道血色刀光，左肩被余波扫中，顿时皮开肉绽。
林风咬牙催动残卷，金光如烈日炸开。符文流转间，祭坛上的九层石台突然逐一亮起，异兽浮雕竟似活了过来！最底层的饕餮张口一吸，三名血煞宗修士猝不及防，瞬间被吞入石台。
鬼瞳真人瞳孔骤缩：“上古凶灵祭坛？你们竟能唤醒它！”
苏瑶抓住转瞬即逝的空隙，冰晶令牌脱手飞出。寒气如潮水漫过地面，将血色符箓冻结成冰渣。李明趁机滚到林风身旁，扯下衣襟缠住流血的肩膀：“这破台子还能吃人？”
“不是吃人。”林风盯着石台表面蠕动的浮雕，“它们在吞噬灵力反哺祭坛——苏瑶，用缥缈宫的霜天诀！”
苏瑶会意，指尖法诀变幻。冰晶令牌悬空震颤，竟与第二层的穷奇浮雕产生共鸣。穷奇仰天咆哮，双翼掀起飓风，将半空的血云撕开缺口。
鬼瞳真人怒极反笑：“好，好！本座倒要看看，几个蝼蚁能借这死物撑到几时！”
他双掌合十，重瞳中渗出黑血。整个地底空间开始扭曲，岩壁渗出粘稠的血浆，汇聚成九条血蟒扑向祭坛。
血蟒撞上祭坛的刹那，最顶层的混沌浮雕突然睁眼。
水晶球内的星河疯狂旋转，光束交织成囚笼困住血蟒。林风感觉怀中残卷滚烫如烙铁，那些“九重天”符文自动离卷，如锁链缠住鬼瞳真人的四肢。
“这是……神域禁制？！”鬼瞳真人脸上首次露出惊惧。他右眼重瞳炸裂，黑血化作替身傀儡，真身暴退百丈。
替身被符文锁链绞碎的瞬间，祭坛轰然崩塌。地底裂开深渊，混沌浮雕张开巨口，将残存的血煞宗修士尽数吞入。
“跳！”林风抓住苏瑶和李明，纵身跃入混沌巨口。
下坠的失重感持续了整整十息，三人重重摔在一片白玉铺就的广场上。远处云雾缭绕间，九座天门巍然矗立，每座门扉都刻着不同的星象图腾。
“九重天门……”苏瑶撑起身子，冰晶令牌正在与第三座天门共鸣，“这里是真正的神域外围！”
李明正要说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摊开掌心，咳出的鲜血中混着细碎黑鳞——方才被血蟒余波扫中的伤口正在异变。
林风撕开他的衣襟，倒吸一口冷气。李明的左肩皮肤下凸起鳞片状硬块，血管泛着诡异的紫黑色：“是血煞宗的‘腐心毒’，必须用纯阳灵力逼出！”
他并指按向李明心口，残卷金光却突然失控。丹田内的琉璃小剑剧烈震颤，一缕黑气顺着指尖窜入李明体内。
“别动！”苏瑶一掌拍开林风的手。她咬破指尖，以血为墨在李明胸口画出缥缈宫禁咒，“腐心毒遇上魔气会加速扩散，必须用……”
话音未落，第三座天门突然洞开。
罡风裹着星砂席卷而来，风中传来金铁交鸣之声。数百具青铜傀儡列阵而出，眼窝中跳动着幽蓝魂火。
-
傀儡战阵如潮水涌来，每一击都带着合道期的威压。
林风挥剑斩断一具傀儡的头颅，断颈处却喷出毒雾。苏瑶的银丝缠住三具傀儡，却被它们胸口的自爆符纹逼退。李明强忍剧痛挥剑，剑锋砍在傀儡关节处迸出火星。
“找阵眼！”林风将残卷抛向半空。金光如网罩住战阵，隐约可见傀儡群中央有具银甲傀儡手持令旗，“苏瑶左侧，李明右侧，我冲中宫！”
三人如利箭撕开战阵。银甲傀儡令旗挥舞，傀儡群突然变阵为阴阳鱼图。林风冲势过猛，瞬间陷入重围。七柄青铜戈同时刺来，他旋身腾挪，左腿仍被戈刃划出深可见骨的血痕。
“老林接剑！”李明突然掷来铁剑。
林风凌空接剑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铁剑的裂痕中渗出幽蓝光芒，与李明朝他露出的惨笑。
轰！
铁剑炸成万千碎片，每一片都钉入傀儡关节。自毁本命剑的李明喷出大口黑血，腐心毒已蔓延至脖颈。
“你疯了？！”林风目眦欲裂。
“总得……帅一次……”李明瘫倒在地，手中紧握半卷《无名剑谱》。
苏瑶趁机突破防线，冰晶令牌刺入银甲傀儡胸口。寒冰顺着令旗蔓延，整个战阵瞬间冻结。当最后一具傀儡崩碎时，第三座天门缓缓开启，洒落星辉治愈众人伤势。
然而李明身上的黑鳞仍在生长。
林风跪坐在挚友身旁，看着星辉与腐心毒在他体内拉锯。苏瑶突然扯开他的衣领，露出心口处一道封印：“用你的本命剑！琉璃剑是上古诛魔至宝，能斩毒根！”
“但封印一旦解开……”
“李明的命和你的心魔，选一个！”
林风闭目凝神。
丹田深处，琉璃小剑的锈迹层层剥落。当剑尖刺破封印的刹那，他看到了——
血海滔天，自己持剑立于尸山之上，脚下踩着苏瑶和李明的尸体。
“不！！！”
现实中的林风猛然睁眼，琉璃剑光如月华泻地。黑鳞在李明身上寸寸崩解，而林风的右眼化作血红竖瞳。
第三座天门深处传来古老钟鸣。
一个冰冷的意识在众人脑海响起：
“诛魔剑现，混沌劫起。九重天钥，尽归葬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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