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火残影还在视网膜上跳跃，戴宇已经站在了A3区净化屏障的检修梯上。
他故意把金瞳切换成普通瞳色，看着三号实验室穹顶闪烁的应急红灯——鲁瑶的防护服正在隔离舱消毒，透过双层防弹玻璃能看到她发梢的荧光孢子正在褪色。
“第七批净化剂已经失效了。”雷震用战术匕首挑开通风管盖板，金属摩擦声里混着奇怪的嗡鸣，“今早巡逻队在排水渠发现了这个。”他抛过来半截注射器，针头残留着墨绿色黏液，管身上印着物资部的鹰隼标志。
戴宇用拇指摩挲着管身编码，突然反手掷向身后立柱。
砰的一声，某位正在搬运净化剂箱子的工人僵在原地，注射器擦着他耳廓钉进混凝土墙，震落簌簌灰尘。
“告诉你们部长，下次用仿生蟑螂当眼线，记得把信息素换成玫瑰味的。”他盯着工人瞬间苍白的脸，金瞳里流转的数据流显示对方心跳已经突破180。
回到指挥室时全息沙盘正在报警，代表安全区的蓝色光斑正被数十个红点蚕食。
戴宇的手指悬在紧急封锁按钮上半寸，突然转向扯开领口——第二颗纽扣背面粘着米粒大的追踪器，还在发出微弱的脉冲信号。
他想起两小时前医务长坚持要为他检查后颈的擦伤，消毒棉球带着诡异的檀香味。
“老大，B区净水站又断了三根过滤管。”副官闯进来时战术靴上沾着新鲜血渍，“这次是人为切割，切口带着高温熔化的痕迹。”他欲言又止地瞥向沙盘，那里显示雷震带着五个人正被困在D7仓储区，二十三个红点正在合围。
戴宇抓起震荡枪的瞬间，战术屏突然弹出鲁瑶的紧急通讯请求。
画面里的她正握着镊子从培养舱夹起半片焦黑纸屑，防护面罩都遮不住颤抖的嘴角：“羊皮纸的纤维残留……和三天前屏障核心熔毁的焦痕分子结构完全一致。”
夜色降临时戴宇独自来到地下冷库，低温让金瞳自动切换成热成像模式。
他在第三排货架底部摸到暗格，刚取出用液氮封存的宝典残页，突然听见通风管传来孩童嬉笑。
全息投影的虚影在冰雾中凝结成他妹妹的模样，小丫头七岁生日那天的碎花裙还沾着蛋糕渍，下一秒画面突然扭曲成燃烧的相框。
“你们倒是把我家客厅的监控角度还原得很精准。”戴宇对着虚空冷笑，指尖凝聚的能量束却迟迟没有发射。
全息影像突然切换成母亲被反绑在医疗床的画面，老人胸前的计时器正在倒跳，数字在接触到某个特殊数列时突然蓝屏——正是宝典扉页的禁忌公式。
回到地面时雷震正靠在装甲车上包扎伤口，这个铁塔般的汉子左肩嵌着半片蝴蝶形暗器。
“是唐教授实验室的纳米级切割器。”他啐出口血沫，“那帮孙子拆了自动诊疗仪当武器，还扬言明天要开全体听证会逼你公开宝典。”
戴宇望向灯火通明的科研大楼，顶层实验室的观察窗后，鲁瑶正在给某个培养舱更换营养液。
她似乎感应到什么，突然转身贴在玻璃上呵气，用凝结的水雾画了颗歪歪扭扭的爱心。
这让他想起三个月前在变异藤蔓丛林里，这个怕黑的姑娘也是这样在战术板上画爱心，笔尖却稳稳标注出十七处狙击点。
“老大，要不咱们把公式拆分成……”
“然后让每个势力都觉得自己拿到了关键部分？”戴宇打断雷震的提议，金瞳倒映着远处突然爆炸的变电箱火光，“二十年前人类就是这么分裂成七个自治区的。”他握紧宝典的手指关节泛白，掌纹里还沾着冷库的冰晶。
当凌晨的酸雨开始腐蚀防护罩时，戴宇站在天台上看鲁瑶调试新的孢子过滤网。
姑娘踮脚为他调整夜视镜，呼吸间的荧光微粒落在两人交叠的衣襟上，像极了屏障破碎那夜纷飞的光蝶。
“其实你后颈的芯片，”她的指尖划过他突起的颈椎，“昨天消毒时我偷偷换了阻断频率。”
戴宇刚要开口，远处突然传来刺耳的金属撕裂声。
整座科研大楼的玻璃幕墙同时炸裂，数以万计的机械蝙蝠涌出，每只翅膀都印着不同势力的图腾。
他下意识将鲁瑶护在身后，却发现她早已握紧装有孢子培养液的注射器，眼中的温柔凝成他见过最锋利的月光。
酸雨在防护罩上腐蚀出蜂窝状光斑，鲁瑶发梢的荧光孢子忽然聚成伞形屏障。
她捏着戴宇的小拇指轻轻摇晃，这个在实验室培养出的孢子通讯暗号，此刻正通过生物电流传递着加密情话。
“要骗过鬣狗，得先把自己腌成腐肉。”戴宇突然提高音量，金色的眼睛扫过天台东南角的监控探头。
雷震心领神会地踹翻防护罩发生器，让酸雨在战术屏上烧出焦黑的假性故障区——这是他们十五岁在废车场骗军火贩子时的老把戏。
三天后的物资拍卖会，戴宇破天荒地允许唐教授携带宝典复印件入场。
当全息投影仪亮起的刹那，十七个势力的代表同时起身，有个穿着蛇鳞防护服的女人甚至捏碎了酒杯。
鲁瑶作为讲解员登场时，特意将装有孢子培养液的项链甩到背后，那是他们约好的战术遮蔽信号。
“宝典第三章记载着反重力孢子培养术。”她故意让投影画面出现0.3秒的卡顿，戴宇的金色眼睛清晰地捕捉到有六个人在同步记录坐标。
当说到关键公式时，实验室突然停电，混乱中唐教授的公文包被三种不同频率的电磁脉冲撕成碎片。
凌晨两点，戴宇蹲在通风管道里冷笑。
在金色眼睛的视野中，三股势力正在D区仓库厮杀，其中穿着仿生外骨骼的那队人马，正是三天前假装医疗队的间谍。
雷震带着人伪装成第四方势力，用声波枪把混战圈逼向早就布置好的电磁陷阱。
“老大，B组发现唐教授在拷贝假公式时，偷偷加了段自毁代码。”副官的声音混着枪响传来。
戴宇刚要回应，突然感觉耳垂被荧光孢子轻轻咬住——这是鲁瑶在八百米外传递的紧急信号。
科研大楼地下冷库正被二十倍重力场笼罩，戴宇撞开门的瞬间，看见鲁瑶悬浮在离地三米处。
她的防护服被割开十七道裂口，每道伤口都渗出荧光绿的孢子止血剂。
“他们要的不是公式……”她咳着血沫指向冷库深处，“是宝典里夹着的旧世界照片！”
戴宇的金色眼睛突然刺痛，视网膜上浮现出母亲当年实验室的编号。
他想起宝典扉页那张泛黄的全家福，妹妹手里的棒棒糖棍上印着模糊的条形码——那串数字今早刚出现在唐教授的医疗报告里。
“收网！”他对着通讯器低吼，整座基地的排水管突然喷射出粘性孢子雾。
正在抢夺假宝典的入侵者们惊恐地发现，他们战甲缝隙里早已爬满休眠的荧光真菌。
雷震带人冲进来时，正看见穿蛇鳞防护服的女人在融化——她的仿生皮肤被孢子分解后，露出机械骨骼上的黑市编号。
“这是……联盟议会直属的清洁工型号？”雷震用枪管挑起还在抽搐的机械头颅。
戴宇没说话，他正盯着全息地图上突然出现的三十七个热源，那些都是本该在电磁陷阱里昏迷的俘虏。
鲁瑶突然拽着他扑向右侧，原先站立的位置被激光烧出冒着蓝烟的坑洞。
六个戴着头套的异能者从通风管钻出，他们掌心浮现的正是宝典里记载的禁忌符号。
“小心认知污染！”鲁瑶把注射器扎进自己脖颈，瞳孔瞬间变成数据流的幽蓝色。
戴宇的金色眼睛首次开启超载模式，世界在他眼中分解成跳动的量子云。
他看见鲁瑶用孢子在空中编织克莱因瓶模型，那些袭来的精神攻击在拓扑结构里无限循环。
震荡枪射出的不是子弹，而是压缩过的孢子云团，每个炸开的绿色光球里都藏着鲁瑶预设的逻辑病毒。
当最后一个异能者抱头惨叫时，冷库突然响起掌声。
全息投影凝成戴宇母亲的模样，老人胸口的倒计时停在宝典扉页的禁忌公式。
“小宇长大了。”她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慈爱，“但游戏才刚开始……”
警报声突然响彻基地。
戴宇冲回宝典存放处时，只看见液氮罐上的冰晶正在凝成神秘符号。
鲁瑶捡起罐底残留的荧光孢子，发现它们排列成戴宇妹妹生日那天的星空图。
雷震突然闷哼一声，他后颈不知何时浮现出与机械蝙蝠相同的图腾。
“认知……认知污染是双向的。”鲁瑶摇晃着栽进戴宇怀里，她指尖的荧光孢子拼出最后警告。
戴宇抱紧体温骤降的姑娘，金色的眼睛扫过在场每个人战甲上的反光——那些零散的金属亮片里，都藏着半枚没完成的紫色符号。
酸雨不知何时变成了浅紫色，戴宇站在破碎的防护罩边缘，看着宝典消失处残留的空间褶皱。
鲁瑶裹着电磁毯走来，往他手心塞了颗用孢子包裹的草莓糖——那是他们初见时她藏在防护服里的救命口粮。
“当所有谎言都成真，”她指着夜空某处突然扭曲的星轨，“真相就会变成最锋利的刀。”戴宇咬碎糖球，甜味混着血腥气在舌尖炸开。
金色眼睛的超载后遗症让世界蒙着血色薄雾，而那雾霭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复刻妹妹的碎花裙摆……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