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记错的话,历史上1942.12.2这一天,首次受控制的原子核链式反应在芝加哥进行。
上帝也好,神也罢。
应该是佑我华夏的?
在暗示我加快脚步吗?
陈默不解,但他似乎知道,不能再等了
暮色中的晋西北山岭笼罩在铅灰色云层下,陈默蹲在煤油灯前,指尖捏着铜丝在怀表表面游走。
表盘玻璃早已换成半透明云母片,三圈铜丝线圈缠绕着改装过的指针系统,随着他拨动发条,表针开始不规则颤动。
陈默将最后一根铜丝焊接到黄铜外壳上,“云母片对α粒子敏感,铜线圈感应电磁场变化,只要铀矿的辐射强度超过本底值……”话音未落,表针突然向右偏移三格,在0.8微西弗每小时的刻度处微微抖动。
“比预期的灵敏度还要高。”陈默抓起工兵铲起身,山风卷起他褪色的灰布军装,“黑石沟那个废弃矿洞,明天必须去探个究竟。”
次日黎明时分,二十人的勘探队踩着露水出发。
穿过三道日军封锁线时,陈默注意到断崖上的电线杆挂着新鲜铁丝网,军用胶靴的脚印在泥地里格外清晰。
领队的侦察兵老周啐了口唾沫:“狗日的最近在附近活动频繁,像是要找什么东西。”
矿洞口坍塌的木质支撑梁斜插在碎石堆里,陈默举起煤油灯,昏黄光晕里能看到岩壁上泛着诡异的青绿色荧光。
改装盖革计数器刚进洞就发出咔嗒声,表针在3.2微西弗每小时的位置震颤。
“当心脚下。”老周拽住他胳膊。
灯影晃动间,陈默看到自己刚刚要踩的凹陷处积着暗红色液体,几具穿着民国矿工服的骸骨半掩在煤渣中,头骨天灵盖呈不规则的锯齿状裂痕。
越往深处走,空气中弥漫的金属腥味越浓。
陈默的太阳穴开始突突直跳,盖革计数器的咔嗒声逐渐连成密集的蜂鸣。
当表针骤然跳到12.3微西弗每小时时,走在最前的战士突然踉跄着扶住岩壁,暗红色鼻血滴在胸前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衫上。
“全体后退!”陈默厉声喝道,反手扯下腰间浸过醋的粗布口罩扔给众人。
陈默蹲在流鼻血的战士身边,沾着碘酒的棉球按在他鼻梁上方,“瞳孔轻微涣散,是急性放射病初期症状。”
矿洞深处传来碎石滚落的声响,陈默将煤油灯举过头顶。
在布满晶状体的岩壁缝隙间,几块暗黄色矿石泛着油脂般的光泽,表面附着的八面体晶体在光照下折射出妖异的金绿色反光。
“铀矿伴生云母层。”陈默的喉结动了动,镊子尖端刚触到矿石表面,盖革计数器突然发出刺耳的啸叫。
老周猛地抓住他手腕:“这些晶体不对劲,你看边缘的硫化物氧化环!”
话音未落,洞顶传来碎石簌簌落下的声响。
老周脸色骤变:“是鬼子的探矿队!他们在西侧山腰架设了钻井平台!”
陈默迅速用油纸包住矿石标本,在塞进帆布包的瞬间,他注意到矿石断裂面有细密的金黄斑点,像是某种硫化物结晶。
矿洞深处突然卷来带着铁锈味的风,盖革计数器的指针在剧烈晃动中指向某个危险阈值。
岩壁裂缝渗出的水珠滴在盖革计数器外壳上,发出令人不安的滋滋声。
陈默用镊子夹起矿石标本,在煤油灯下翻转观察,金绿色晶体中嵌着的金黄斑点突然让他瞳孔收缩。
“黄铁矿结晶。”他扯开帆布包取出硝酸瓶,“铀矿常与硫化铁伴生,但这样的共生形态……”话音戛然而止,硝酸溶液淋在矿石表面瞬间腾起紫色烟雾,刺鼻的气味让众人剧烈咳嗽。
一个年轻队员惊呼,“快看蚀刻面!”原本暗黄的矿石在酸液腐蚀下,竟浮现出蛛网状的银灰色纹路。
陈默的指尖微微发颤,这分明是天然铀氧化物在硝酸中分解的痕迹,但反应剧烈程度远超实验室数据。
洞外突然传来马匹嘶鸣,纷乱的脚步声裹着浓重山西口音的怒骂由远及近。
“都给老子让开!”李云龙的大嗓门震得洞顶簌簌落灰,这个独立团团长挎着歪把子机枪闯进来,军装前襟沾着新鲜的血渍。
他劈手夺过陈默手中的油纸包,对着煤油灯端详矿石的眼神活像见了窖藏老酒:“就是这蓝火石头?老子带人端了鬼子三个探矿队,他们卡车里全是这玩意儿!”。
“李云龙!”赵刚的手指着李云龙太阳穴,镜片后的眼睛寒光凛冽,“你知道沾过这石头的弟兄们现在什么样吗?三个侦察兵浑身溃烂,吐出来的血里带着碎肉!”
陈默心头猛跳,抓过李云龙的手就按进硝酸溶液。
滋啦作响的白烟中,团长黝黑的手掌顿时泛起紫斑。
“铀238衰变链产生的氡气,加上硫化物氧化生成的二氧化硫……”他扯开急救包给惨叫的李云龙包扎,“这矿洞就是个毒气室!”
那名年轻队员突然拽了拽他衣角。
顺着他颤抖的手指望去,岩壁上剥落的苔藓下露出德文刻痕,模糊的“普罗米修斯-1938”在煤油灯下泛着诡异幽光。
陈默的急救钳当啷落地——普罗米修斯工程,这正是纳粹核计划的前身代号!
“立即撤离!”赵刚的怒吼惊醒了呆滞的众人。
“陈工!”浑身是血的侦察兵跌进营地,“西侧山谷发现日军九四式卡车,车辙印新鲜得能照人……”话音未落,远处山坳突然升起绿色信号弹,那正是他们白日撤离的矿洞方位。
山风裹挟着焦土气息掠过山脊,九四式卡车在盘山道上碾出两道扭曲的胎痕。
一日军军官摩挲着特制防化手套,指尖在铅箱德文标识的“小心辐射”上停顿片刻。
箱体内壁的石棉衬垫随着颠簸簌簌脱落,细碎纤维飘落在铀矿石标本表面。
“加速!”他踹了脚驾驶舱隔板,后视镜里映出骑兵连扬起的尘烟。
张大彪的枣红马突然人立而起,马刀在暮色中划出银弧:“给老子围了那铁王八!”
卡车猛然刹停在悬崖边缘,铀矿石在惯性作用下冲破箱盖,淡黄色粉末顺着山风飘向河谷。
“撤!”军官踹开副驾驶门跃入灌木丛的刹那,张大彪的马刀已然劈开车厢。
铅制箱体如同熟透的石榴般绽开,漫天铀粉在夕阳下折射出妖异的蓝紫色光晕。
陈默的盖革计数器在五公里外就开始嘶鸣。
受惊的鸟从枯枝惊起,尚未飞出百米便直坠而下,羽毛在接触水面的瞬间腾起青烟。
“北纬35度42分,东经112度58分。”年轻队员的钢笔在笔记本上洇开墨渍,蹲身用镊子夹起半融化的蜻蜓尸体,“辐射值超标的铀-238粉尘,混合硫铁矿氧化产生的二氧化硫气溶胶......”
“还有黄磷燃烧残留物。”陈默用硝酸试纸擦拭岩石,试纸边缘立刻卷曲碳化。
在他脚边,浑浊的溪水正将放射性物质送往河流下游,十几个个村庄的剪影在夜幕中若隐若现。
李云龙举着望远镜的手背青筋暴起:“传令兵!通知各村民兵队天亮前撤离......”
“传令兵!”
话音未落,西北方突然传来引擎轰鸣。
三架九七式侦察机擦着山脊掠过,机腹悬挂的铅灰色容器。
“是喷洒装置!”陈默扯过电台话筒嘶吼,“所有人员立即寻找岩体掩护!”
高频电流杂音中,赵刚的喊叫混着爆炸声传来:“鬼子在制造污染区掩护运输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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