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梓村,就像一幅被岁月尘封的古朴画卷,每一寸土地都镌刻着阿珩和阿辙童年的印记。村头那口老井,是他们夏日的清凉源泉。井沿的石头被岁月打磨得光滑,阿珩和阿辙常常趴在上面,望着井底那幽深的水面,好奇里面是否藏着神秘的世界。
清晨,当第一缕炊烟袅袅升起,阿珩便会一路小跑来到阿辙家门前,扯着嗓子喊:“阿辙,快起来,我们去田里捉泥鳅!”阿辙总是睡眼惺忪地打开门,脸上还带着未消的睡意,但一听到阿珩的提议,瞬间就来了精神。两人提着小竹篓,赤着脚丫,在田埂间奔跑,溅起一路的泥点。
夏日的午后,阳光炽热,蝉在枝头不知疲倦地鸣叫。他们会偷偷溜到村后的小河边,那里的水草丰茂,河水清澈见底。阿珩总是第一个跳进水里,溅起大片水花,阿辙则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生怕被河底的石头滑倒。他们在水中嬉戏打闹,互相泼水,偶尔还能抓到几条小鱼,那小小的收获就能让他们欢呼雀跃许久。
村里的老槐树,是他们最爱的地方。粗壮的树干,繁茂的枝叶,就像一把巨大的绿伞,为他们遮挡烈日。阿珩身手敏捷,总是第一个爬上树,找一个舒适的树杈坐下,然后伸手拉阿辙上来。他们坐在树上,望着远方连绵的山峦,畅想着未来。
“阿辙,你说山的那边是什么?”阿珩的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我听村里的猎户说,山那边有繁华的城镇,有很多我们没见过的东西。”阿辙憧憬地回答。
“那我们以后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好!”
他们的笑声在树林间回荡,惊飞了栖息在枝头的鸟儿。阿珩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在老槐树的树干上刻下“阿珩阿辙,一生兄弟”几个歪歪扭扭的字,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脸上,映出纯真的笑容。
然而,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的。一天,村里来了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官兵,他们带来了一个让整个村子都陷入恐慌的消息——征兵。战争的阴影,如同一朵巨大的乌云,悄然笼罩了这个宁静的小村庄。
阿珩的父亲坐在院子里,沉默不语,手中的烟袋锅子冒着袅袅青烟。阿珩站在一旁,看着父亲沧桑的面容,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爹,真的要去吗?”阿珩小声问道。
父亲叹了口气,抬起头,目光坚定:“孩子,这是我们的责任。国家有难,我们怎能退缩?”
阿珩咬了咬嘴唇,心中既有对未知的恐惧,又有一份热血的冲动。他想起了老槐树上刻下的梦想,想起了和阿辙一起对外面世界的憧憬,可他没想到,这一切会以这样的方式开始。
阿辙家那边,母亲哭得肝肠寸断,死死地拽着阿辙的胳膊,仿佛一松手,就会永远失去他。
“娘,您别这样。我去去就回,一定会平安回来的。”阿辙眼眶泛红,声音也有些哽咽。
父亲在一旁默默地收拾着行囊,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孩子,记住,要保护好自己,为咱家争光。”
出发那天,村子里弥漫着悲伤的气息。阿珩和阿辙背着简陋的行囊,在村口相遇。他们的目光交汇,千言万语都在这一眼中。曾经一起在田野里奔跑,在河里嬉戏的伙伴,如今却要奔赴不同的阵营,成为对立的战士。
“阿珩,一定要活着回来。”阿辙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也是,阿辙。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要活着。”阿珩用力地点点头。
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仿佛要把彼此的力量传递给对方。随后,在家人的哭声和不舍的目光中,他们踏上了各自未知的征程,而这一去,便是多年的生死离别与残酷厮杀。
第二章:东启营垒
阿珩随着东启国的征兵队伍,一路跋涉,来到了位于边境的军营。那是一片广阔而又略显荒芜的土地,营帐如繁星般散布在原野上,四周是高高的栅栏和瞭望塔。
刚入伍的阿珩,对一切都感到陌生和恐惧。他被分配到了一个小队,队长是一个名叫赵猛的老兵,身材魁梧,满脸的络腮胡,眼神中透着久经沙场的坚毅。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东启国的战士!要学会服从命令,不怕吃苦,为了国家和人民,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赵猛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在训练场上回荡。
阿珩和其他新兵们站得笔直,尽管心中忐忑,但都努力表现出坚定的样子。训练的日子艰苦而又枯燥,每天天还未亮,他们就被号角声叫醒,然后开始进行高强度的操练。
最初,阿珩连最基本的长枪都拿不稳。在烈日的暴晒下,他一次次地摔倒,又一次次地爬起来。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顺着脸颊不停地流淌,滴落在干裂的土地上。身旁的战友们,有的因为承受不住这样的训练,偷偷地抹眼泪,但阿珩心中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成为一名优秀的战士。
休息时,阿珩总是一个人默默地练习刺杀动作。他仔细回忆着队长示范的要领,反复揣摩,手中的长枪在他手中舞动,虽然姿势还略显生疏,但他的眼神中透着坚定和执着。
“阿珩,别练了,休息会儿吧。”一个叫小虎的新兵走过来,关切地说道。
“我还想再练练,我不想拖大家的后腿。”阿珩喘着粗气回答。
小虎无奈地摇摇头,“你太拼命了,不过,我相信你一定能行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阿珩的枪法越来越熟练,他的身体也变得更加健壮。在一次小队的演练中,阿珩表现出色,得到了队长赵猛的表扬。
“阿珩,不错!继续保持,你是个好苗子。”赵猛拍了拍阿珩的肩膀,眼中满是赞许。
阿珩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然而,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不久后,东启国与南楚国的边境冲突升级,一场大规模的战争即将爆发。阿珩所在的小队接到了出征的命令,他们即将奔赴前线,直面残酷的战火。
出征前的夜晚,阿珩躺在营帐里,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他想起了家乡的父母,想起了阿辙,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他的心中既紧张又害怕,但一想到自己肩负的责任,他又暗暗给自己打气。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在军营的旗帜上,猎猎作响。阿珩和战友们背着行囊,手持武器,整齐地排列在操场上。随着一声令下,队伍浩浩荡荡地向着边境进发。
一路上,阿珩看到了许多战争留下的痕迹——被烧毁的村庄,流离失所的百姓,还有横七竖八躺在路边的尸体。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悲痛,更加坚定了自己保家卫国的决心。
当他们到达前线时,战场的残酷远超阿珩的想象。硝烟弥漫,喊杀声震天,箭矢如雨点般飞过,士兵们的鲜血染红了大地。阿珩紧紧握着长枪,手心里全是汗水。
“大家听好了,按照训练的队形,不要慌乱!为了东启国,杀!”队长赵猛挥舞着大刀,冲在最前面。
阿珩深吸一口气,跟着队伍向前冲去。他看到一个南楚国的士兵向自己扑来,那人满脸狰狞,手中的长刀闪烁着寒光。阿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他没有退缩,他想起了队长的教导,想起了自己的誓言,他大喝一声,将长枪刺了出去。
“噗”的一声,长枪刺进了敌人的胸膛,温热的鲜血溅到了阿珩的脸上。他愣了一下,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感受死亡。但战场上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更多的敌人涌了上来,阿珩挥舞着长枪,拼尽全力厮杀。
战斗持续了一整天,双方都伤亡惨重。当夜幕降临,战场上终于安静了下来。阿珩疲惫地坐在地上,他的身上多处受伤,手臂和大腿传来阵阵剧痛。他望着四周的尸体,心中充满了迷茫和恐惧。这就是战争,残酷而又无情,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样的战争中坚持多久,也不知道阿辙是否也在经历着同样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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