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亡命之徒
（一）夜幕下的长安
长安，这座天下最繁华的城池，在夜幕下依旧灯火璀璨。
东市的商贩还在收拾摊位，朱雀大街上的权贵们在华丽的楼阁里饮酒作乐，巍峨的未央宫在夜色中巍然矗立，宫灯高悬，金瓦在星光下熠熠生辉。而在这座帝国的心脏深处，也潜藏着无数阴暗的角落。
魏凌和韩瑜在黑暗中狂奔，耳边的风声、心跳声，甚至远处的犬吠声，都变得清晰无比。他们的身后，官兵的脚步声密集而有力，冷厉的喊杀声划破夜色。
“快！那两个贼子往西边跑了！”
“格杀勿论！”
魏凌猛地回头，看到一片盔甲的反光，寒意瞬间从背脊窜上头顶。长安城里的官兵并不多，只有少数驻军负责巡逻，但他们依然不容小觑——尤其是当他们收到命令要格杀勿论的时候。
韩瑜喘着气，咬牙低声道：“魏凌，我们不能再往直路跑了，朱雀大街前面就是灯市，一旦被围住，我们就死定了！”
魏凌目光一凝，迅速观察周围的环境。两人此刻正穿行在一条狭长的巷弄里，四周都是破败的房屋，门窗紧闭，仿佛这个城市已经放弃了他们。
魏凌咬牙：“翻墙，走房顶！”
韩瑜瞪大了眼：“你疯了？！”
“别废话，跟上！”魏凌低吼一声，猛地助跑，双脚在墙壁上一蹬，手牢牢地扣住了屋檐的边缘，咬紧牙关，硬生生地爬了上去。
韩瑜暗骂一声，紧随其后。
就在他们翻上屋顶的一瞬间，几名官兵冲进了巷子，为首的军官扫视了一圈，咒骂道：“该死的，跑哪儿去了？！”
魏凌伏在屋脊上，大气不敢出，手指死死抓着瓦片，眼神冰冷。他能感受到韩瑜在他身侧，呼吸急促而隐忍。
片刻后，官兵的脚步声远去，魏凌这才轻轻吐了口气。
韩瑜低声道：“接下来呢？”
魏凌目光沉静：“往西，我们去破庙。”
韩瑜一怔，随即点头。破庙是他们过去常去的地方，偏僻，官兵很少巡逻，是他们暂时喘息的唯一机会。
夜风掠过长安的屋脊，两个少年的身影在黑暗中迅速穿行，如同亡命的孤狼。
（二）破庙藏身
破庙位于长安城西，曾是香火鼎盛的佛堂，如今却成了一片废墟，被遗弃在风雨之中。这里是流浪汉、逃犯、赌徒的藏身之地，满地破败，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腐木的气息。
魏凌和韩瑜翻墙而入，落在满是尘埃的地面上。韩瑜大口喘着气，靠着一根断裂的梁柱坐下，冷汗湿透了后背。
魏凌则警惕地观察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后，才松了口气，靠在一尊残破的佛像旁，轻轻地笑了一声：“总算甩开他们了。”
韩瑜无奈地叹了口气：“魏凌，这次咱们真是惹了大麻烦。”
魏凌冷笑：“怕了？”
韩瑜翻了个白眼：“我是怕死，但不是现在死。”
两人相视一眼，忽然都笑了起来，尽管他们的处境糟糕至极，但至少，他们还活着。
然而，下一刻，韩瑜的笑意渐渐收敛，低声问道：“魏凌，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魏凌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离开长安。”
韩瑜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离开？去哪？”
魏凌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坚定：“去西北，当兵。”
（三）投身军伍
汉武帝年间，西域战事不断，朝廷大量征兵，尤其是边军，对逃亡之人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有人愿意投军，过往的罪行便可一笔勾销。
魏凌早已打听过这一点。
“去当兵？”韩瑜皱眉，“你疯了？西北战事吃紧，去那里就是送死！”
“长安已经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魏凌缓缓说道，目光冷冽，“罗三背后的人不会放过我们，官府也不会停止追捕。与其在这里被人宰了，不如上战场，至少还能拼个前程。”
韩瑜沉默了，他的理智告诉他，魏凌的话是对的，但他的心中依然有些抗拒。
魏凌看着他，忽然轻轻笑了一声：“你不是一直想做个英雄吗？想成为和你父亲一样的人？去战场，也许就是你的机会。”
韩瑜的瞳孔微微收缩，脸上的挣扎渐渐消失。片刻后，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苦笑道：“你还真是个疯子。”
魏凌淡淡道：“疯子才能活下去。”
韩瑜沉默了一瞬，终于点头：“好，我们去当兵。”
两人相视一笑，尽管身处绝境，但此刻，他们竟然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自由。
他们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比长安更加残酷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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