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永远忘不了那个夜晚。浴室里,蒸腾的水汽如浓稠的迷雾,将她紧紧包裹。她对着镜子洗漱,指尖刚触碰到水龙头,镜面就毫无征兆地蒙上了一层厚重的水雾。
她下意识地看向镜子,瞳孔瞬间骤缩。镜子里,她的倒影竟扯出一个诡异至极的微笑,嘴角夸张地上扬,可她分明紧紧抿着嘴唇,未曾有过一丝笑意。林夕的心跳陡然加快,血液仿佛都在瞬间凝固。
更恐怖的是,镜中的“她”缓缓抬起手,修长的手指在雾面上一笔一划地写下“救救我”。水珠顺着笔画蜿蜒滚落,在昏黄黯淡的灯光下,竟如同血泪一般,触目惊心。与此同时,镜外的温度急剧下降,林夕裸露在外的肌肤瞬间泛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镜中的景象开始扭曲、沸腾,仿佛有一只无形的魔手在疯狂搅动,要将她拖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啊!”林夕惊恐地尖叫起来,声音在狭小逼仄的浴室里不断回荡,撞在墙壁上又折返回去,听起来更加凄厉。几乎是同一瞬间,丈夫周默猛地撞开浴室门,风一般冲了进来。然而,就在周默踏入的那一刻,一切异象戛然而止,镜子恢复了平静,像是什么都未曾发生,刚才的恐怖场景仿佛只是一场虚幻的噩梦。
周默凝视着镜子,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才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只是水汽凝结,别多想。”可他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泄露了他内心深处的不安。林夕感到一股冰冷刺骨的气息从镜中扑面而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迫不及待地要从镜子里钻出来。她下意识地想要靠近镜子仔细观察,周默却突然伸出手,死死抓住她的肩膀,将她硬生生拉出浴室,并迅速锁上了门。那用力的程度,让林夕的肩膀生疼,她能感觉到周默手心的冷汗,黏腻地渗进她的衣服里。
搬进这栋老宅不过短短几天,诡异惊悚的事情却接踵而至,像一场逃不掉的诅咒。这天,林夕在整理房间时,目光被墙壁上一面古老的镜子牢牢吸引。镜框上刻着奇怪的符号,歪扭扭曲,像是某种神秘的文字,又像是来自远古的恶毒诅咒。她怀着一丝好奇,又带着几分不安,拿起抹布,想要擦拭镜面。可就在抹布触碰到镜面的瞬间,她惊恐地发现镜中倒影开始出现时差:每当她转身,镜中人仍会继续盯着她的背影三秒钟,那三秒钟的凝视,仿佛带着实质的重量,压得林夕喘不过气来,仿佛那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有着自己的意识,正用一种冰冷的目光审视着她。
当晚,趁着周默在厨房忙碌,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突兀。林夕悄悄走进书房,她一直觉得周默对这面镜子的态度太过反常,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在书房的暗格里,她费了一番力气,终于找到了一沓泛黄的心理诊疗记录。上面的日期显示是三年前,病历上清晰地写着周默曾因“镜像认知障碍”住院治疗。病历上的文字密密麻麻,像一群蠕动的虫子,刺痛了林夕的眼睛。记录里详细描述了周默的症状,他常常对着镜子自言自语,仿佛镜子里有另一个人在与他对话;有时又会突然变得狂躁不安,对着镜子拳打脚踢,手上鲜血淋漓也浑然不觉。医生的诊断建议是长期的心理辅导和药物治疗,但从周默如今的状态来看,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周默,你过来一下!”林夕拿着病历,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连带着她的身体也微微发抖。周默走进书房,看到病历的瞬间,脸色“唰”地变得煞白,像被抽干了所有血色,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林夕质问道,声音里带着愤怒、疑惑和深深的恐惧。周默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几声干涩的声音,却只是极力否认镜子有任何异常,对自己的病情更是避而不谈,眼神闪躲,不敢直视林夕的眼睛。他慌乱地解释说那只是过去的一场小毛病,早就已经痊愈了,让林夕不要胡思乱想。可他那闪烁其词的样子,反而让林夕更加确信,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林夕不甘心就此罢休,她决定揭开这一切背后的真相。她开始四处打听这栋房子的历史,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从古董店老板赵明那里,她得知这栋房子曾是三十年前一起灭门惨案的发生地。那是一个血腥的夜晚,一家人在睡梦中被残忍杀害,而那面镜子,正是当年惨案的遗物,独生女坠楼时,正对着镜子梳妆。赵明说起这件事时,声音低沉,眼神里透着一丝恐惧,仿佛那段血腥的过往仍在眼前。他还告诉林夕,自那以后,这栋房子就一直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无人敢住,直到周默买下。林夕心中涌起一股寒意,她不禁怀疑,这面镜子与那些诡异事件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联系?
在阁楼的旧箱子里,林夕找到了周默前妻夕颜的日记。日记的纸张已经泛黄发脆,散发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她小心翼翼地翻开,日记里记载着夕颜与周默生活的点点滴滴,可越往后看,内容越让人心惊。夕颜在日记中多次提到周默对镜子的痴迷,以及他那些奇怪的行为。她曾怀疑周默被镜子里的某种东西控制了,却始终找不到证据。日记的最后一页,用醒目的口红写着:“他终于把那个婊子封进镜子里了。”看着这句话,林夕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像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她的心脏。那个被封进镜子里的“婊子”是谁?是夕颜自己,还是另有其人?周默到底在镜子里做了什么?这些问题像一团乱麻,缠绕在林夕的脑海里,让她无法释怀。
当晚,林夕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窗外的风呼啸着,吹得窗户“哐哐”作响,像有人在外面拼命拍打着。突然,镜中伸出一双青白的手臂,瘦骨嶙峋,指甲又长又尖,向着她的方向抓来。她惊恐地尖叫,下意识地挣扎,却发现自己手腕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对称的淤青,就像是被人用力抓过的痕迹,疼痛从手腕处传来,让她更加恐惧。与此同时,周默的西装内袋掉出两张结婚证,日期相隔七年,可配偶栏上却是同一个名字。这两张结婚证让林夕更加确信,周默隐藏了太多秘密,她必须尽快弄清楚一切,否则自己的生命可能也会受到威胁。
林夕意识到,周默的谎言背后,隐藏着一个可怕的真相。她开始做噩梦,梦中她被困在镜中的世界,四周是无尽的黑暗,只有那面镜子散发着诡异的光。一个穿着血色婚纱的女人,拖着长长的裙摆,在黑暗中缓缓向她走来。女人的眼神充满了怨恨和痛苦,每一次伸出手,都像是要将她拖入无尽的深渊。她试图呼救,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醒来后,林夕发现自己脖子上出现了红色的勒痕,仿佛真的被人掐过,痕迹清晰,触目惊心。她质问周默,周默却对她冷嘲热讽,甚至威胁她不要多管闲事,眼神里的冷漠让林夕感到陌生。但林夕没有退缩,她决定深入调查,哪怕前方是无尽的黑暗。
她发现镜中的倒影似乎有自己的意识,每当她靠近镜子,倒影就会变得越来越清晰,仿佛要从镜中走出来。在阁楼中,她找到了一本古老的仪式书,上面记录了如何打破镜渊的封印。但仪式需要一件与镜子有深厚联系的物品,这让林夕陷入了迷茫,她不知道该如何寻找这件物品。她开始仔细回忆周默和夕颜的日记内容,试图从中找到线索。终于,她想起夕颜在日记中提到过一个小时候的玩偶,周默似乎对那个玩偶十分在意,每次看到都会变得异常激动。她猜测,这个玩偶或许就是关键。
经过一番寻找,林夕在地下室的一个旧箱子里找到了那个玩偶。玩偶的眼睛空洞无神,身上的布料也已经破旧不堪,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当她拿起玩偶的瞬间,镜子里突然闪过一道强烈的光,紧接着,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镜子里,正是那个穿着血色婚纱的女人。女人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你终于来了……”声音充满了怨恨和期待,让林夕不寒而栗。
终于,在一个暴雨夜,狂风裹挟着暴雨,像无数支利箭射向大地。电闪雷鸣中,林夕在书房寻找线索时,镜面突然实体化,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她拽入了镜中世界。这里的一切都是反像,房屋颠倒,树木扭曲,天空是一片诡异的暗红色。唯有周默书房藏着正方向的离婚协议,像是黑暗中的一丝微弱曙光。在镜中卧室,她发现了被铁链禁锢的女人,当女人抬起头,林夕看到了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每个七年他都要献祭新娘维持平衡,现在该你当守镜人了。”女人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怨恨,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让林夕毛骨悚然。林夕惊恐地发现,镜中的女人似乎就是周默的前妻,而她自己也即将成为下一个牺牲品。
在镜中世界,林夕拼命挣扎,试图找到回到现实的方法。她发现镜中的世界与现实世界有着神秘的联系,每当她在镜中受伤,现实中的自己也会出现相同的伤痕。她意识到,只有找到离婚协议,才能打破周默的诅咒。
在镜中女人的帮助下,林夕终于找到了离婚协议。但她也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真相:周默的前妻从未真正死去,她一直被困在镜中,等待着下一个新娘来接替她的位置。镜中的女人告诉林夕,周默被镜渊的力量蛊惑,为了获取永生,不惜牺牲一个个无辜的生命。每七年,他就会寻找一个新的新娘,将其献祭给镜渊,以此维持自己的生命和镜渊的平衡。而那些被献祭的新娘,灵魂都被困在了镜中,承受着无尽的痛苦和折磨。
就在林夕准备带着离婚协议逃离镜中世界时,她突然发现协议上有一行若隐若现的小字,只有在特定的光线下才能看清:“打破诅咒之人,将永陷镜渊轮回。”这行字让林夕如坠冰窖,她不知道自己打破诅咒后,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命运。她陷入了深深的纠结,是选择打破诅咒,还是放弃?如果打破诅咒,自己将陷入无尽的轮回;如果放弃,又将有更多无辜的人受害。
犹豫再三,林夕还是决定赌一把。她紧握着离婚协议,向着现实世界的出口奔去。回到现实世界后,她发现周默已经变成了一个疯子,嘴里不断念叨着奇怪的话语。突然,镜中伸出无数只手,将周默拖入了镜子深处,他的惨叫声回荡在房间里。两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同时跨出镜面,一个是镜中的夕颜,另一个是被周默伤害过的无辜灵魂。她们对着林夕露出欣慰的笑容,随后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
然而,就在林夕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往镜子里拉扯。原来,她打破诅咒的同时,也触发了镜渊的另一个诅咒,她即将成为新的守镜人,被困在镜中,永无解脱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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