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王的虚影抬手间,地脉裂缝中涌出青铜洪流。那些流动的金属在空中凝结成九尊巨鼎,鼎壁浮现的却不是祥瑞图腾,而是历代帝王被剜心的画面——夏启撕咬伯益、纣王炙烤比干、刘邦分食韩信
萧衍,你可知为何人族史书尽是杀伐?禹王的声音似万鼎齐鸣,震得我耳膜渗血,因这人间本就是神魔的庖厨,而你们…是活着的神牲。
他指尖轻点,我身上的伤口突然扭曲成《史记》文字。那些记载霍去病封狼居胥、卫青七战七捷的字句,此刻竟变成一道道食谱——
“元狩四年,取冠军侯脊骨三寸,佐以匈奴王血,可炼长生丹。”
“漠北捷报至,武帝取卫青眼珠一对,酿于未央宫地窖...”
空中弹幕疯狂滚动,那些曾打赏过的ID正在具象化:
【纣王】从炮烙柱扯下半焦人尸大嚼;
【秦始皇】将焚书坑儒的灰烬撒入酒樽;
【武则天】掐着太平公主的脖子挤出人油...
现在,选一道菜吧。禹王将青铜戟抛到我脚下,是斩了这伪龙...戟尖指向云端咆哮的父皇,还是把你弟弟的心肝...献给饿鬼道?
十步外,少年萧衍正用青铜戟挑着母妃的蛇胆冷笑。他的瞳孔里浮动着和我相同的山河社稷图,却多了几分嗜血的猩红。
我抓住戟杆的刹那,四周场景骤变。七十二尊青铜鼎围成棋盘,黑白棋子皆是历代名将的头颅。少年萧衍坐在对面,指尖捏着霍去病的头骨:哥哥,你执白先行。
第一着:楚河汉界
我以卫青的锈剑为卒,他却拍下韩信的断枪。棋盘炸开血色,巨鹿之战的亡魂从地缝爬出,将我的右臂啃得白骨森森。
第二着:玄武惊变
掷出李广的箭簇为车,少年冷笑甩出李世民的玄甲。棋盘化作长安玄武门,一支穿云箭贯穿我左眼——箭羽上竟刻着贞观十七年,诛太子承乾于东宫。
第三着:靖康残局
我忍痛砸碎岳飞的令牌为炮,少年却推出宋徽宗的瘦金体字。棋盘升起汴京烽火,那些被金人蹂躏的百姓突然转头扑来,他们手中《清明上河图》卷轴里...伸出了捆仙索!
还没发现吗?少年舔着戟尖上的血,你每用一位弑神者,我就多一分禹王神力。他掀开衣襟,心口插着的青铜戟正在吞噬霍去病头骨中的金光。
空中弹幕突然沸腾:
“安禄山打赏胡旋舞女:杀白子!用玄宗的头骨!”
“崇祯帝抵押景山古槐:买黑子胜!
就在要被捆仙索绞杀时,怀中鼎印突然发烫。那些曾被吞噬的香火竟在体内沸腾,耳边炸响无数声音——
黄河纤夫的号子混着长城戍卒的骨哨;
江南织机的吱呀叠着漠北商队的驼铃;
最清晰的是个女童的哭声:娘,我不想被做成童男童女...
我猛地将鼎印烙在棋盘,七十二尊青铜鼎同时轰鸣。历代帝王的食谱被撕碎,取而代之的是市井百工的图卷:
打铁匠的锤影凝成陌刀,
绣娘的银针化作箭雨,
连乞儿的破碗都旋转着割开捆仙索!
这才是真正的山河社稷!我扯断棋局锁链,鲜血滴落的刹那,长安西市、汴京虹桥、应天秦淮的虚影拔地而起,诸君——随我掀了这神魔餐桌!
百姓虚影举起手中器物:
儒生捧《论语》为柴,
医师持《本草》作釜,
连青楼歌姬都扯下金钗作薪。
我将禹王鼎倒扣为灶,把青铜戟折成火钳。少年萧衍终于露出惧色:你疯了!弑神者不可用众生业火...
我不是弑神者。我扯开胸膛,露出跳动的心脏——那里没有帝王血脉,只有万千姓氏的烙印,我是...守灶人。
火焰腾空的刹那,空中浮现二十四史。火舌舔过《史记》,司马迁的残魂执笔为剑;烧到《元史》,郭守敬的浑天仪绞碎神魔;当《明史》开始燃烧时,竟走出一位戴眼镜的现代学者:同志,用这个!
他抛来的不是兵器,而是一本《共产党宣言》。
赤色火浪席卷棋局,青铜鼎在马克思主义的火种中熔化成钢水。少年萧衍的戟尖开始生锈,他惊恐地看着那些钢水凝成铁轨、齿轮、卫星模型...
不可能!禹王说人族永远愚昧...
他错了。我踏着火浪逼近,从陈胜吴广到武昌枪声,这把火...就没灭过!
钢水洪流中走出无数虚影:
大泽乡揭竿的戍卒举着《史记》残页,
公车上书的举人捧着《海国图志》,
嘉兴红船上的青年扬起《新青年》...
少年萧衍的青铜戟彻底崩碎,他跪在钢水里嘶吼:你毁了神界,人族也会...
那就再造个新世界。我将火种按入他心口,从燧人氏到核聚变,这把火...越烧越旺!
当最后一尊青铜鼎融化,禹王虚影发出亘古未有的惨叫。他的身躯被炼成钢水,浇筑成横跨黄河的铁桥。
空中弹幕却在此刻清屏,跳出一条闪着红光的警告:
【系统提示】弑神进度99.9%,终极BOSS「历史周期律」即将苏醒
我站在铁桥上喘息,忽见对岸走来三人:
举着《天工开物》的宋应星,
握着《革命军》的邹容,
还有个穿中山装的青年正在组装火箭模型。
同志,该传递火种了。他们身后,钢水正凝成新的巨鼎,鼎上铭文不再是镇压之咒,而是七个赤色大字——
「人民,只有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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