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问道碑前，万法归源
七十二座青石古碑在洪荒大地生根时，天降紫雪。那雪片落在修士掌心便化作道纹，凡人触及却成劫灰。女娲立在最高的那座古碑前，指尖抚过碑面剑痕，忽听得身后传来金铁交鸣——通天的诛仙四剑正在碑林中游走，剑锋与碑文碰撞出璀璨星火。
师妹可知这些星火为何物？老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侧，手中太极图残片映着跳跃的火光。女娲凝神细看，发现每粒火星中都沉浮着微缩宇宙，有修士御剑斩月的，有巨妖吞吐星辰的，竟全是碑文衍化的道法真意。
东海方向突然传来龙吟，祖龙断角处生出的灰白骨刺穿透云层。元始天尊的盘古幡卷起混沌风暴，却见那骨刺上睁开密密麻麻的星纹瞳孔，每一只都在复刻洪荒众生的修行法门。道劫未尽...元始幡面骤现裂纹，三千小世界如珠玉崩散。
九幽血海翻起滔天巨浪，后土的轮回盘悬在浪尖。六道漩涡中升起十二祖巫的透明魂体，他们额间皆刻着古碑道纹，周身煞气竟化作袅袅清气。原来巫族问道，需先死而复生。后土喃喃自语，手中孟婆汤碗突然炸裂，汤水落地成湖，映出林海虚影在湖心垂钓。
那虚影钓竿轻提，钓线尽头竟拴着罗睺的灭世黑莲。黑莲瓣片凋零处，灰莲少年踏波而出，掌心托着的却是半枚造化玉牒。师尊好算计。少年轻笑，玉牒碎片突然化作流光，洞穿三十三重天幕。
首阳山巅的丹炉轰然炸响，老子炼制的九转金丹尽数飞向天幕缺口。每粒金丹都裹挟着文明之火，在虚空燃烧出蜿蜒道痕。通天教主御剑追至缺口边缘，诛仙剑气劈开混沌，却见那缺口中垂下条青石阶梯——每一阶都刻着不同的碑文。
问道天阶！女娲的红绣球不受控制地飞向阶梯，姻缘红线缠住最底层的剑痕。元始天尊的盘古幡卷起祖龙真灵，混沌剑气在龙魂表面镌刻阵纹：既然龙族首生异变，便以尔等为墨，重写天规。
阶梯尽头突然亮起青光，林海的虚影端坐莲台，身前漂浮着七十二枚莲子。每粒莲子表面都映照着古碑投影，内里传出众生诵经、妖魔嘶吼、金铁交鸣的混响。灰莲少年刚要踏上阶梯，足底突然生出灭世黑莲，莲根扎进虚空汲取归墟残力。
此路不通。虚影轻弹指尖，诛仙四剑从通天手中挣脱，钉住少年四肢。剑锋触及黑莲煞气的刹那，竟绽放出净世白莲的虚影。女娲福至心灵，将补天石嵌入最高处的碑文，石中迸发的造化之气顺着红线蔓延，在天阶表面凝成三百六十五颗道种。
老子突然捏碎太极图残片，阴阳二气化作游龙缠绕天阶。龙目开合间，阶梯开始自行生长，穿透归墟直抵星海深处。元始天尊将祖龙真灵拍入阶面，龙吟声里，那些被星纹侵蚀的修士突然恢复清明，对着天阶顶礼膜拜。
后土脚踏轮回盘跃至第九重阶，六道之力在阶面刻下巫族祭文。祭文成型的瞬间，十二祖巫魂体暴涨，化作撑天巨柱镇守阶梯两侧。灰莲少年发出不甘的嘶吼，身躯寸寸崩解，灭世黑莲却突然调转莲台，将残存魔气灌入罗睺眉心。
道友好走。林海虚影对着魔祖颔首，弑神枪从罗睺心口透出，枪尖挑着的竟是完整的造化玉牒。玉牒表面浮现归墟星图，星图流转间，七十二古碑同时迸发清光，在洪荒苍穹交织成遮天莲影。
当最后一丝魔气消散时，问道天阶尽头开启星门。门内飘出的不是劫力，而是混着莲香的混沌灵气。通天教主突然纵剑斩断四柄杀剑，剑刃碎片嵌入星门四极：诛仙四剑镇此门，万界修士皆可问道！
女娲的红绣球化作引路灯，悬在星门中央。元始天尊的盘古幡裹挟三千小世界没入门内，老子抖了抖空荡荡的太极图，图中跃出阴阳道种落在星门顶端。后土将轮回盘印在门楣，轻声道：此去星海，当有新生。
古碑林中的修士们忽然心有所感，同时望向首阳山巅。那里不知何时立起块无字玉碑，碑前悬浮着林海最后的虚影。虚影抬手点向星门，道音响彻洪荒：
吾道不孤，诸君共勉。
星门轰然闭合的刹那，七十二古碑尽数消隐。唯有通天钉在门上的诛仙剑碎片，仍在虚空折射着莲影清光。九幽血海升起十二品灭世黑莲，莲台上却坐着后土的善尸；须弥山巅绽放的九品金莲中，接引正在参悟剑道；东海深处的祖龙逆鳞上，悄然生出太极道纹。
紫霄宫废墟上，元始天尊以幡为笔，在虚空书写新的天规。每写一字，便有颗星辰在归墟点亮。老子将丹炉残片撒向八荒，炉灰落地处生出无数炼丹童子，捧着道经奔走传法。女娲立于云端，看着新生的人族部落中，有孩童指着星门方向咿呀学语，眸中映出莲影重重。
极西之地突然佛魔同啸，准提的七宝妙树刷落万朵金莲。每朵莲心都坐着个灰衣少年，齐声诵唱：
劫起星门闭，道成莲开时。
归墟深处的并蒂莲突然绽放，莲台上空无一人，唯有清气凝成的道卷缓缓翻页。卷首题着四个大道真文，墨迹未干便消散在混沌之中——那正是林海留给洪荒的最后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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