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走上二楼,迎面就撞上吴亚楠和她的女伴,蛋总笑出了声,心想要是妍姐在就更精彩了。又是那个高个子开始起哄:“哎哟,这么巧啊~”其他人也笑着说:“亲自上楼来找了呢~”吴亚楠笑着让她们住嘴,走到跟前,一双桃花眼含笑这望着,轻声说到:“稀客呀,平时不见你上来。”
叶尔那又紧张了,避开了她的眼神,结结巴巴地回复:“额....我来找人.....”
吴亚楠眼神掠过一丝惊喜,然后又好奇地问:“谁呀?还需要你亲自上来找?”
叶尔那开始后悔开口,今早的事情很难一次性讲清楚,但是又说不出那个人的名字,这怎么回答啊,于是他紧张地环顾了一圈,迫切想找到一个认识的人,看到还在跟七班人一起吃饭的吾尔肯,就他了。
“吾尔肯。”叶尔那回答到。
吴亚楠眼神暗淡下去,挤出笑容,带有失望的语气说,“好吧,就不掺和你们男生的事情。”但她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问:“是不是因为要打架了?”
“打架?”叶尔那又一次被搞懵了,啥时候有打架的事情啊,但又反应过来,今天11点有拳击比赛,“额.....哦,你说的是拳击比赛吧”
其实,女生分不清楚这两者有什么差别,都是挥舞拳头,场面比较暴力。吴亚楠点了点头。
叶尔那正准备回答,但是又想到本能地反问:“等等,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
吴亚楠俏皮地打断了他的话:“我就是知道!”又变得活泼起来。
叶尔那此时除了微笑掩饰自己的大脑空白和尴尬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加油哦,无论输赢,不要受伤!”吴亚楠依旧笑着看他,“不打扰你了,那你去吧!”
于是转身回到女伴们当中,嬉笑着走下楼梯。
叶尔那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她和,望着她的背影,感觉身体有暖流在流动。还是第一次有女生这么温柔的关心他,如果这算关心的话。别人都期望着你赢,而她确说了不要受伤,这种感觉真好啊。
蛋总也凑上来,顺着叶尔那的视线望过去,悠悠地来了一句:“腿真长啊。”
叶尔那被他一句话拉回了现实,“去你的,看哪儿的。”
“实话实说嘛,不愧是班花。”叶尔那无语,白了他一眼。转身看向食堂,看着吃饭的人群,有没有那张脸。
“你说,她是不是喜欢你,又给歌词本,还笑着跟你聊天,说不定她还以为你是来找她的。”
“别吵。”叶尔那没有理会,边走边认人,还看到了海哥和九班的男生,他们估计也很好奇这两个四班的怎么上二楼了,人群中有人说了几句,那一圈都笑了。
“那你喜不喜欢她,你看,人家长得漂亮,身材又好,又对你投怀送抱的.....”
“滚。”还没等蛋总说完就被打断了。叶尔那听到有人好像在谈论自己,但是没有理会,继续观察和比对。
“你就是喜欢,人家走了,你还恋恋不舍地望着。”
“你有完没完!”叶尔那没找到那个人,同时仿佛听到待会儿把他揍趴下等等言论还有七班和九班人的讥笑。
他们放肆大笑前望了自己好几眼,又碰巧跟吴亚楠谈话,感觉是什么低俗的玩笑才会让他们笑的这么开心,想到这里就更加心烦,蛋总还喋喋不休地,没有忍住才对着蛋总这么说。尽管声音不大,但还是有人抬头看向这里。叶尔那见状转身离开。
有时真受不了他的嘴,什么话都能讲,又什么时候都在讲。蛋总追了出来,不断地道歉,叶尔那只说了句没事,蛋总知道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叶尔那回到宿舍,已经九点了,舍友们有的去洗澡了,有的去吃饭了,只有他一人,蛋总还是想进来道歉,但是被叶尔那拒绝了,让他去忙自己的事情。宿舍显得有点冷清,他还在想刚才那些嘲笑他的人,都是民考民,为什么这些人对自己抱有这么大的敌意,把我揍趴下又能得到什么呢?
通过一次打架证明自己,然后又结下梁子,反反复复,事事不休,什么时候有个尽头?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一切都要彻底改变,即使两个有隔阂的群体,终有一天也能和睦相处,这就是自己现在最大的理想,那要怎么做呢?他不知道,只能在今天的拳赛做出一次尝试。
十点五十分,305宿舍。
叶尔那,蛋总,麦老大三人来到了305.这里就是初二九班海哥的宿舍,一进门就看到原本应该摆在中间的桌子已经被立着,挡住了了窗户,但是空间显然更大了,整个宿舍起码挤了有二十多个人,各个班的人都有。人声嘈杂,大家互相聊着天,很多人都已经坐在了上铺,还有一部分人在下面站着,脸上尽是期待。里右侧的下铺坐着海哥,他没有穿上衣,下身穿着篮球裤,头发还没有完全干,像众人展示自己结实的肌肉,尽管是坐着,胸肌和腹肌轮廓尽显,肚子上没有一点赘肉,这真的是个初中生吗?里左侧坐着九班的人,一个一米八的床已经挤了七八个人。他们双手交叉,前倾着身子,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而靠门的左右两侧则是选手位,七班的吾尔肯也已经坐下,旁边正是今天要与叶尔那对垒的选手,他死盯着,仿佛下一秒就要上去挥拳。叶尔那几人也坐在了仅剩的空床上。
九班的二当家跟海哥说了几句,海哥点了点头,他就从柜子里拿出了两幅拳击手套。
“我要红色的!”七班二当家率先说了一句。叶尔那没有说话,接下了蓝色的拳套。
“好了,各位安静一下!比赛准备开始。今天给我们带来精彩演出的是七班的加尔斯~,宿舍一阵欢呼,显然都认识,民考民还真是团结。“还有来自四班的叶尔那~没有人欢呼,麦老大没有说话,蛋总很是紧张,仿佛是一场鸿门宴。
“这不就是那个考年级第一嘛?”“书呆子还想打拳,回去看书吧!”“哈哈哈哈哈哈哈”有人率先调侃,爆发了一阵放肆的大笑。这几个人基本都是考试垫底的几位。
笑完之后,二当家才继续说:“好了,安静安静!”随后对着选手说到:“需要我给你们讲一下规则嘛?”加尔斯已经穿戴好拳套,不屑地说到:“他还需要规则嘛?能打中一拳就不错了!”
叶尔那依旧没说话,摇了摇头,开始穿戴拳套。但是此时他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从今早兰哥被抓开始,他心中的烦闷就一直在积压,他似乎不太适应现在的环境,此时已经做不到任何平静,原本准备了很多想讲给大家的话却变成了沉默,他想开口却说不了。等他穿戴好后,起身,这时九班的二当家用手扶着两位的胸膛,倒数三声,迅速抽身,比赛开始!
加尔斯率先出拳,叶尔那本能地闪避,躲过了一次比较致命的左勾拳,随后加尔斯继续跟进,打了一个直拳正好打在了叶尔那的拳头上,拳头又挨了一下下巴,这拳力度不轻,随后他好像找到了破绽,持续进攻,叶尔那只是一味防守,上铺不少人已经开始叫好,“打他下巴!”“肚子肚子!”“他不会打,你随便赢啊!”
都是为加尔斯叫好和支招的。蛋总紧张地望着,不知道该讲点什么。麦老大则是靠着墙壁,抱着胳膊,也没说话,质疑这种人怎么当四班的扛。
叶尔那也结结实实地挨了几圈,都是冲着肋骨和腹部去的,有些难受,但是他依然没有挥拳,还是把手抬着做防守动作,这一刻,他感觉自己身体被什么东西给束缚住了,脑海里一直有声音,他听不清,而最致命的是只要他一闭眼就是过去被父亲暴打的画面,所以,他只能睁着眼死盯着,哪怕汗水淌下,流进眼睛,也只是快速擦一擦继续比赛。
“砰!”就在分心之时,一拳打到了叶尔那的左耳,一阵嗡鸣,他快速向后倒,重重地靠在了梯子上,这是一个脚踢到了他的后脑勺上。周围是讥笑还是嘲讽,他已经听不清,好在蛋总迅速站起来说,有人下黑脚,比赛暂停了,叶尔那被麦老大拉着坐下,给他一瓶矿泉水,,他喝完水,吞下去。麦老大终于说话了:“哥们儿你得出拳,一味防守不能赢,先打,别搞怎么样,先打出去.......”
叶尔那闭上了眼,此时他好像听不清外面的事情,他像是被拽到了某一个领域,先是一片白茫茫,然后一道光透出之后,周围的景象开始变得清晰。是别墅!
梦境里的别墅,坐落在一片森林当中,抬头可以看到那座黑色的山,叶尔那进入了一楼,还是没有人,这是哪儿啊?怎么现在这个时间点,会来到这里。
他发现此时并不像梦里那样被约束了,可以四处走动。他还是试探地问着有人吗?没人回应。别墅里的好多东西都没有见过,比如墙上挂着一副刺绣,是一一匹棕黄色的马。还有好多精致的茶碗瓷器被放在客厅的整整一面墙,沙发后面是一个巨大的挂毯,有着哈萨克民族传统的图案,叶尔那此时更想上二楼看看,于是他来到楼梯前,迈出了第一步,没有任何阻碍,他放心了,于是快速来到二楼,听到一个房间里传来了声音,叶尔那顺着声音过去,仿佛是两个人在交谈。
叶尔那把耳朵趴在了门上,没敢进去。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说话的像是一个将近三十岁的大叔。
“我觉得挺好的。”一个稚嫩地声音,像是十一二岁的样子,但很诡异的是这个声音叶尔那非常熟悉,却想不起来是谁。
“你明明很讨厌你那个堂哥,而依旧放任他参加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开学以来,又打架又喝酒的。会把计划全部打乱的。”男人愤愤不平地说道。
叶尔那瞳孔放大,非常震惊,怎么跟自己的经历这么像。
“讨厌归讨厌,那也是亲戚嘛。”年轻的声音依旧很轻松地说道。
“我能帮你脱离泥潭,相信我,让他结束现在的局面。”
“你帮我已经很多了,Stefan。”小孩淡定地说到,“而现在,让我们把事情变得更有趣一些。”
“听了那么久!还不进来嘛?”Stefan大声说到。门瞬间被打开,叶尔那愣在了原地....
12点,医务室。
等叶尔那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医务室。他正准备坐起来,发现头已经疼到爆炸,又摊下去了。医务室里没人,他很好奇怎么会来到这里,难道又是梦?他掐了掐手臂,很疼。这不是梦,这究竟怎么回事?!
此时,一群人吵吵嚷嚷地进来。叶尔那躺在床上,努力地分辨有谁,这时,房门被打开,带头的是同桌马妍,还有蛋总,和317的舍友们,还有几个班上的女生。
“你到底怎么回事?”马妍焦急地询问。
叶尔那只是惊诧地望着,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完了,这下脑袋坏了,不会说话了。”老管站在一旁说到。
蛋总没有说话,表情夹杂着愧疚,眼圈已经红了,显然是刚哭过。叶尔那开口:“我怎么会来到这里?”
众人诧异了一秒,又开始四嘴八舌地说起来,叶尔那觉得吵,此时马妍说到:“哎呀,闭嘴!”随后,转身看着蛋总,“你和他在一块儿的,你说。”
蛋总望了望大家,然后缓缓地说:“我们之前跟七班的人闹了一些口角,然后就约了今天的拳赛......”
“哎呀,他怎么成这样的,你说重点啊!”
“早上,我们过去之后,是七班那个先把他打了一拳,他又被上铺的人踢了一脚,然后......”
“然后什么,继续说呀!”
“然后,他坐在床上,闭着眼,等比赛继续,他就像是变了人一样......”蛋总眼神里充满了害怕。
“发生了什么?”
“他一开始一直没还过一拳,可是自从休息完,他就一直出拳,一直出拳,把七班的那个打倒了.....打倒了叶尔那还在补拳。”随后停下来,看了一眼叶尔那,他只是很惊讶,完全不记得这事。
“那怎么会变成这样?”马妍焦急地继续问。
“然后.....大家怎么拉都拉不住,这时,海哥站出来,往他脑门上打了两拳.....他....他就晕倒了。”蛋总终于说完,双手抹了抹脸和嘴唇,依旧看着叶尔那,这个人从来没有这么陌生过。
众人听完,唏嘘起来,马妍骂了几句,大家又安静下来。叶尔那不知道怎么说了,他完全不记得,只记得那个梦,那个梦后来......又是一阵疼痛。
“那你下午好好休息,一会儿让他给你带个饭。”马妍说完,恶狠狠地瞪了蛋总一眼。
“好了,别这么多人,该干嘛干嘛去,待会儿你们领导要过来。”医务室的工作人员打开门,不耐烦地说到。众人听完跟叶尔那道别,纷纷离开了,只剩下蛋总还站在那里。
叶尔那看着他,突然说了一句:“我澡是不是洗不成了?”自嘲完,看着蛋总笑了笑。
蛋总听完,努力地挤出笑容应付,但更多的还是害怕和担忧,好好的人怎么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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