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说的哪里话，我这不是想着能者多劳，以后府中一应支出等事项都交由你与兰儿、竹儿、菊儿处理。”重来一世，李炎备感亲切，甚至一时都不想和她在斗嘴一二。
“那我们还要谢谢爷了。”说归说，闹归闹，青鸟依旧那般口嫌体直，照旧清点去了。
……
闭门思过三日，李炎不是抄写净身咒思过，就是思考接下来该做什么，前世的路肯定要接着走，但是有些地方终归是要变一变的，否则只会重蹈覆辙。
大哥李昂为宦官袭杀一事充满诸多蹊跷，事后姑姑太和公主草草远嫁草原回鹘，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联系，只是现在李炎不清楚。
“你派人盯着那些参与袭杀大哥的宦官亲眷，看看从中能否查到一二？“在书房中，李炎一边抄写静心咒，一边说道，“对了，再找些人十二时辰给我盯着光王府，有什么异动随时汇报？”
说完还不忘补充一句，“记住，找些面生的别被发现了。”
当沉下心来做事，三日很快变过去，李炎为大哥李昂守陵三月时限也很快过去。
……
为大哥守陵结束，李炎虽有大的纲略，但依旧打算先走一步看一步，在帝都长安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转着。
很快，沈重快步走上来，附耳说道：“王爷，身后尾巴已经甩掉了。”
“那就好。”李炎十分满意。
前方慈恩寺附近围着一群人，叽叽哇哇，似在发生什么争吵？
见此，李炎眉头微皱。
沈重忙开解道：“王爷，莫要管这些乡野小民之间的争吵，绕过便是。”
“走，过去看看，既然碰见了，总是与我有缘。”李炎毫不在意的说道。佛门肆意扩张，兼并土地，藏匿人口，吞天下之财货，李炎前世灭佛便是看不惯这些秃头，如今佛门发生争议，他又怎会放过这个机会。
慈恩寺为高宗皇帝为纪念其母长孙文德皇后所建，后经历代修缮扩建，早已成了如今的天下第一寺，其兼并土地，隐匿人口，更是为天下之罪，前世其中之人更是参与谋害李炎大哥李昂之案中。
“这究竟生了什么事？”
“回王爷，那少年被寺院欺诈骗取了土地，却不愿为那少年之母治病，最终少年之母病逝，少年过来讨个说法，不料为寺院和尚殴打起来。”
李炎微微冷笑，“巍巍大唐，企容得这些腌臜欺辱百姓，致使帝都蒙尘？去，让他们停手，叫寺院方丈出来，就说我要讨个说法？”
和尚领事见此甚是不愿，“你是何人，竟然如此说话，就是当今圣上前来都不曾在我慈恩寺面前这般说话。”
李炎冷冷看着，没有说话，沈重上前二话不说直接将那领事挟持，让一小僧弥将方丈叫出。
李炎走到那个少年面前，沉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少年慌忙见礼道：“回公子话，某姓房，名段，乃先梁国公房公之子遗直之后。”
虽然贫困，乃至为人殴打，仍能有这般气量，不卑不亢，倒是未曾辱没房公之名。
李炎心中暗暗点头，上前将房段扶起，“哦，如此说来，你我两家倒也算是世交。某姓杜，名棣，今日你的冤屈我替你出了。”
如今李炎上不打算暴露身份，毕竟他好不容易拜托身后那些尾巴，此地人多眼杂，可不想再被发现踪迹。
“多谢公子愿为段主持公道。”房段迟疑道，“只是着慈恩寺乃是大寺，公子还是早些离去，这慈恩寺不好对付。”
“无妨。”李炎冷笑一声，“佛门自称救苦救难，如今反倒与自身教义相违背，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何脸面当街行凶？”
“我今日还真就要压压这些邪风，为那些想你这般受到欺辱的百姓讨个说法。”李炎不紧不慢地说着，身上自有一股浩然之气。
房段看着，虽仍不知此人是谁，但身份也已能推断一二。
不到片刻寺中方丈觉苦和尚便是赶来，望着李炎，眼中一愣过后，心中暗暗发苦，当即欲朝李炎行礼，被李炎所制止。
“觉苦大师不必如此，某只是想为这些受苦之人讨个说法，还望大师给个说法。”
“施主所言正是，此乃老衲管教无方。”觉苦和尚说完，当即下令，“来人，将这些犯事之人带回去，各领三十戒棍。再将那些施主所被搜刮贪墨之物退回。”
眼看觉苦和尚欲避重就轻，李炎自是不打算让他如意，当即反驳道：“大师这就不对了，我大唐自有律法，此事还是交由京兆尹处置才是，怎可滥用私发，莫不是大师眼中没有我大唐？”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一个国家自是需要政令一统，万民一心，岂能容许这般超脱物外，与朝廷最对，吸食国家骨血的吸血鬼存在。
“师……师傅”一众和尚听了当即做出一副架势，直待觉苦和尚一声令下，便要将李炎等人抓住。
沈重等王府护卫又岂是好欺负的主，也是摸错拳脚，蓄势待发。
眼看双方架势，觉苦和尚犹豫一二后，磕绊说道：“那，那便依照施主的意思办吧。”
“方丈倒还是讲些道理，只是某听说只要是庙产就可以免交税金，所以有一些农人，将自己的田地归入庙产，按时向寺院交纳一定数目的银钱，这样他们便可以用比交税更少的钱来维持自己的田地。全国许多寺院在做这个买卖，慈恩寺有这么多的土地，难道是完全清白吗？”李炎随着觉苦和尚同登大雁塔，一边走一边淡然说道：“佛门积孽数百近千年，将来必然有偿还的那一天。”
觉苦和尚露出一丝奇异的微笑，他自言自语地说，幸好颖王不是皇帝。
“王爷是个聪明人，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完全清白的人呢？”觉苦淡淡说完，紧接着，他又低声补了一句：“世事无常，今天又怎么能预料到明天的事情？”
僧人觉苦在这个时候想必已经睿智地猜测到自己未来的命运，在那个慈恩寺和暧的午后，当觉苦和李炎共同登上大雁塔的一刻，觉苦已经提前洞悉了无常世事的必然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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