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阳光未至，天色刚刚破晓。
云层半青半黄，正缓缓染上金色。
内城之中亦有鸡鸣犬吠，收工的打更人铜锣打了个哈欠，飞檐走壁的从街道离开。
外城与内城的门禁处，早就已经有早市摊贩排队等候。
只等城门一开，便要来内城街道摆好摊位，吆喝迎客。
将沉睡的内城街道唤醒。
首辅府邸。
王居安还在睡梦之中，却被一阵压迫感弄醒。
什么东西！
王居安一睁开眼，就看到那张熟悉的鹅蛋脸。
“你怎么在我身上？”
王居安惊了！
昨晚她不是回去了吗！自己明明看着她回去的啊！
“早上被饿醒了，便去吃了早食。回房间无聊，便来你这看看。”
“你这是什么？”
褚采薇一双纯净的大眼睛扑闪着。
此刻她坐在王居安的肚子上，满是好奇的别过头，看向了身后。
下方床单遮住的某处，顺着褚采薇的目光，王居安只见由一支旗杆撑起的床单，形成了一个规模不小的帐篷。
“没什么，你赶快下去！”
王居安脸色一僵，将坐在肚子上的褚采薇甩了出去，赶紧侧过身子遮掩。
同时心里默念道经，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
褚采薇见王居安沉默，心中更加好奇心，怀疑对方是不是藏了什么吃的。
她眼珠一转，滋溜一下钻进被窝，干脆自己动手寻找。
“在哪呢在哪呢！刚才那个硬硬的东西在哪呢！”
好在此时王居安已经及时冷静下来，没有让褚采薇得逞。
同样也避免了自己比司天监追杀。
然而被窝中的褚采薇，却是迟迟不肯放弃。
她在被窝里四处搜寻，像条小鱼一样游来游去，娇小柔软的身躯几乎完全挤在怀中。
小手更是在王居安身上四处游走。
后者此刻又没穿外衣，只穿了薄薄的白色内衫。
这个时代的内衣简陋的可怜，褚采薇的手几乎是贴着全身皮肤摸索了一番。
每一下都像是挠在心上。
几个呼吸的功夫，褚采薇就把王居安全身上下掀开找了个遍，可就是找不到刚才那硬硬的东西。
只有一处被王居安死死按住，褚采薇无法掀开查看。
褚采薇调转身形，半只手掌大的小脚丫子踩在王居安的脸上，整个人头和脚与王居安的方向颠倒了过来。
她向前探头，踩着王居安的脸，头恰好探到他双手遮盖处。
“藏在这里了？”
王居安感受到褚采薇的意图，暗道不妙。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什么都没有。你出来，我给你讲故事。”
“不要！让我看看！”
“过会儿我去早市，我请你吃个够，你就不要再找了！”
“呜……好吧好吧。”
得到了早餐随便吃的承诺，褚采薇脑袋里的食欲总算是战胜了好奇心。
她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不再穷追猛问。
毕竟王居安的被窝里的确没有食物的味道。
只有一股让人迷糊的奇特味道，与美食无关。
不如等会儿去早市自己挑选。
再者她被故事吸引，从被子里探出脑袋，背靠在了王居安的怀里。
此刻天色尚早，被褚采薇这么一闹，王居安也没了继续睡觉的心思，干脆带着残留的困意躺在床上。
单手揽住褚采薇，眯着眼睛给褚采薇讲起了故事。
而褚采薇则更是惬意。
她眯着眼睛躺在王居安的怀里，嗑着瓜子，听着故事。
舒坦快活！
一直讲到天色完全亮起，王居安也到了要去国子监上课的时间。
“今天就到这里吧，我洗漱更衣，还要去国子监上课。”
“这不是还有一些时间吗？你到国子监之前，还能继续给我讲点呀。”
王居安无奈摇头。
要不是这姑娘是监正的亲传弟子，此刻他只怕早就把褚采薇五花大绑，直接扔在床上捆绑起来了。
这刷牙也跟着，吃饭也跟着，真是叫人喘不过气来。
“行吧行吧，刚才说到哪里来着？”
“魔兽山脉。”
“对，对，萧火火进了魔兽山脉。”
……
王居安给褚采薇讲了一路的故事。
期间还不忘承诺，拐到早市去给她买了各种热乎乎的花样早食。
两人边吃边聊，终于是来到国子监。
恰好在门口偶遇怀庆。
“采薇，你怎么跟王居安一起来了？”
怀庆柳眉轻皱。
“因为我昨天在他那睡的觉啊，他给我讲故事来着。”
“早上我还想听故事，就跟他一路到国子监来了。”
怀庆闻言，美目微眯，看向王居安的目光中透出一丝危险。
王居安脸皮抽搐。
我是纨绔！又不是变态！
小丫头真会说话，以后都不准说了！
“昨日请采薇姑娘在桂月楼吃了顿饭，结束后又随我回府上取蛇胆瓜子。”
“最后天色太晚，就让采薇姑娘在府中的客房睡了一觉。”
“这一夜她都是在客房。”
怀庆看向褚采薇。
褚采薇点了点头，证实了王居安的话。
“原来如此。”
确认是客房之后，怀庆这才将危险的目光收回。
两人结伴进入国子监，褚采薇的声音从门外再度响起：
“等你下课了，我再来找你！”
王居安脚步一僵，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国子监的石子路上，王居安和怀庆并肩而行，怀庆突然开口：
“采薇这丫头好像很喜欢你，王公子觉得呢？”
“采薇姑娘只是喜欢美食罢了。恰好居安此前纨绔，也算是对美食颇有研究。加上我兜里还算有些闲钱，请她吃饭，这才熟悉了起来。”
王居安摇头否认。
“采薇这丫头天真率直，容貌也是极好，王公子想来，心中难免有想法吧？”
“殿下说笑了，在下只当是多了个妹妹，并无他想。”
王居安这句话也算是八分真，两分假。
不算骗人。
“希望如此，毕竟你都已经被这么多读书人记恨了，应该也不想再得罪司天监的术士们了。”
“这是自然。”
怀庆点到即止，并未再继续多问。
王居安松了口气。
内心莫名有些心虚。
昨夜虽然是在客房，可从今早的情况来看。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褚采薇还真和自己睡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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