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自己殿中冰凉的琉璃地板上,秦天想着到底有何法子能获得更多的曲仙草或者相同品级的药草,不知何时,殿外响起一阵动静,他道是侍卫回来了,于是头也不抬地抛了句“放我旁边吧”。
脚步声开始接近,他没有多想,然而侍卫走到他身边停下,半晌都没有动静。
他感觉到不对劲,抬头来看,刚想说什么,却是一愣,“雪儿?”
眼前站着的,正是一袭落地白裙的秦落雪,在她身旁,并无侍卫,此刻她一抬手,顿时细长小指上的须臾戒发出一阵光亮,紧接着一大捆的白绿相间的曲仙草落在旁边的篮子里。
“你怎么来了?”秦天猛地站起,接着赶紧从须臾戒中取出衣服穿上。
“你练功不要命了?”尽管秦天动作迅速,但他身体的景况还是分毫不差地落入了小公主的眼里。
“没有,”秦天解释说,“我练的是霸体诀,一点皮外伤在所难免。”
“你难道不知道练霸体诀入魔的人十有九残?你为了变强不要命了?霸体诀是你这么练的?!”
“你别生气,”秦天抓抓头,“我已经落后你很多了,好不容易抓住机会突破了蛮牛境,可以修炼霸体诀了,要再不拼命点,恐怕这辈子我都只能在背后仰望你了。”
秦落雪没说话,但那如她母亲一般凌厉的凤目却是忽然多了一分柔意,眸子水汪汪的,闪烁着一种不知名的东西。
“谢谢你帮我拿药过来啊,我还以为侍卫跑哪去了呢。”秦天咧嘴一笑。
“你真是蠢得不可理喻!”秦落雪冷冷地道。
秦天说,“这曲仙草效果挺好,敷上后不出两个时辰,啥痕迹都不会留下,真的,不骗你。”
秦落雪冷冷地看着兄长,秦天等着妹妹开口,然过了半响,秦落雪却忽的转身走了,一句话也没说。
于是秦天便这么目送着殿前这道窈窕的倩影冲天离去。
久久,秦天叹了口气,抓起一把曲仙草开始往身上敷,待敷满后,他一头倒在冰凉的地板上,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天龙殿。
经过这几日,秦天祥气色已恢复了大半,这期间偶有妃子前来,要入殿看他,都被他拒之门外,他只留了皇后在身边。
这会儿南宫婉看着又重新散发着奕奕神采的丈夫,顿了顿道,“天祥,雪儿如今也大了呢。”
“是啊,不知不觉,当初的小毛丫头,如今已是能飞天的女侠了。”
“你觉得雪儿的天赋如何?”
“那自然是人中龙凤,这还用说?”
“可雪儿前几日还曾与我讲起,觉得比起我这娘,她只能是望尘莫及。”
“呵,修炼一事,哪说得准,一时的落后,不代表今后的局势,厚积薄发、一鸣惊人者比比皆是,这丫头,性子还是太急躁了些。”
“我也是这么觉得,雪儿如今毕竟才十四,还是太小了,但我却听说你似乎要在下一届斗法大会上提一提雪儿与小司徒的婚事,这会不会有些草率?”
秦天祥沉吟一会儿,“有道理,不过……人的性子都可以磨,早磨晚磨都一样,要是下届大会,小司徒表现不错,那他要是自己和我提与雪儿的婚事,我自无阻拦之理。”
“你就没想过雪儿愿不愿意么?”秦天祥愣了一下。
“这十四年来,雪儿几乎是待在我们俩眼下,还未曾领略过外面的山河美好,但如今却要在最应该天高地阔的年纪,嫁做人妻,对她会不会太残忍了些?”
“生在帝王家,哪有这么多如意?为了我们秦晋两家的关系,也只能牺牲牺牲她了。况且,小司徒又不是什么顽劣小辈,绝对是配得上雪儿,外面什么大好山河,过了门,也随时能看,有何不可?”
见状,南宫婉也不再说,叹了口气,雪儿,你只能自求多福了,母后,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夫妻俩又温存了会儿,秦天祥起身道,“静修几日,未理朝政,那帮大臣估计已盼星星盼雪亮了。”
“嗯,去吧。”
而秦天祥走后不久,南宫婉刚想起身,门口却又出现一道玲珑倩影。
“雪儿?”南宫婉叫道
秦落雪从兄长的居殿离开后,便立即去了凤鸾殿,得知南宫婉这几日一直在皇上的天龙殿后,她便又马上来了这。
“母后。”秦落雪徐徐地飘到母亲身旁,于附近坐下,轻握母亲的手。
“怎么了?”
“儿臣有一事相求。”
南宫婉愣了愣,“你性子孤傲,向来不曾求过谁,今天是怎么了?”
秦落雪抬起头来看母亲,“儿臣,想请母后派人去寻一味药“你病了?”
“没有,”秦落雪摇摇头。
“那是寻什么药?”
“曲仙草。”秦落雪轻声说。
“曲仙草?”南宫婉愣了愣,“这是供伤者活血化瘀之用,你最近又未曾出去历练,要这曲仙草作甚?”
“儿臣自有用处。”
南宫婉沉吟了一会儿,“藏宝阁里就有不少,你直接去取便是,何须亲自来这问我呢?”
“快用完了,所以我想让母亲派人去寻点。”
“哦?”i
南宫婉顿了顿,“最近宫里也没办什么大事,我可记得藏宝阁里还有不少曲仙草,怎么这会就快没了?”
秦落雪顿了顿,咬咬牙,“是兄长。”
“天儿?他怎么了?”
“他最近入了蛮牛境,开始练那四品的霸体诀,这破烂诀修炼起来特别伤身,曲仙草都快被他用完了。”
“原来如此,这几日我都未曾离开这天龙殿,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件事,”说到这,南宫婉叹了口气,“你兄长无法炼气.
为了变强,也只能走这条路,这霸体诀极难修炼,且要吃不少苦,这几日,他恐怕没少受罪,想来我也不免心疼,但这是他自己的造化,我除了从旁略施帮助,也做不了什么。”
“罢了,过后我便命我那凤卫去寻。不过雪儿,你要清楚,我只是你父皇的妃子,虽然顶一皇后之名,但实际权力较之你父皇,是十不存一,宫内侍卫皆听令于你父皇,我随便调遣不得,唯一能用的,只有我那一小队凤卫了。”
“足矣,谢过母后。”秦落雪作势要拜,被南宫婉拦了下来南宫婉说,“这里仅你我母女二人,就不必行这些繁文缛节
“嗯,”
秦落雪点点头。
“宫内各队侍卫,各司其职,也随便调遣不得,此事求到你父皇那,只怕他也做不了什么,倒要反说你一句儿戏了。’
秦落雪点点头。
“不过你父皇也是没办法,他掌管着偌大一个皇朝,也不能一意孤行,全将资源倾注在你兄长一人身上。过去那些年里,为了给你兄长通脉,你父皇已是做得足够好,而那已经招来不少人的眼红,背地里纷纷说你父皇偏心,为了我,竟将那么多宝贵资源砸在一个废物身上,如今我们母女俩若是再借你父皇的心意,得寸进尺,那恐怕今后咱俩的脊梁骨都要让那些人给戳穿了。”
秦天祥略作整理,便即刻召开了廷会,一时间,宫中各处皆可见到乘坐侍卫快车前去上朝的官员、武将以及其他客卿。
不出一刻钟,满朝文武便齐聚一殿,偌大一个秦皇殿,也根本容不下那么多的人,于是乎人便从殿内排到了殿门,再从殿门排到了殿外,那想登上秦皇殿就不得不越过的九十九层台阶上,也是一层层地站满了人,委实壮观。
随着秦天祥一声洪亮的“开朝”,殿内殿外众人纷纷齐喊“吾皇万岁”。声浪滔天,扩散至宫中的每个角落,不管前宫后宫,都难出其弥散。
待音浪消散,秦天祥说道,“这几日修身养性,未曾开朝,想必朝中必是堆了不少事务,此刻起,便一—报上来吧。”
大秦官分九品,一品最低,九品最高,此刻一位七品官员踏出一步说道,“启禀皇上,近来我秦西疆与楚国摩擦愈发剧烈,前两日楚国一名归一三境的武将领着一队修为差不多在二境的人马突袭了我军驻扎在西子山附近的一个粮营,劫走我军一名同样乃三境归一的将领,并带走半营粮草,和我军士兵的两名女眷,隔天又将两名女眷放了回来,带回一则消息,称‘这两个细皮嫩肉的不过瘾,秦国的宵小再多供点胸大屁股翘的美女来让我耍耍,我就放了你们的狗头武将。’”
此话一出,殿内皆寂,不少人已是暗暗握紧了拳。
秦帝沉吟一会儿,方才说道,“几日不见,那西楚的蛮性倒是愈长愈烈,竟敢劫我粮营,辱我女眷,戏我武将,传我令,即可令赵生寻擒那西楚的三境武将,并将我大秦的三境武将也一起带回,若是办不到,那他这个四境飞天的五品武官也不必当了。”
“是,”七品官员说道,然后退了回去。
接着,又有一七品官员站出来道,“启禀皇上,近来我东境与齐国的战事愈发吃紧,前几日已传来粮草告急一事,还请皇上能调粮支援东境我军,否则恐怕将士们就只能弃城退守了。”
“不才过了收成日么?这么快粮食就告急了?”
“皇上有所不知,今年东境旱灾,粮食所剩无几,仅有的也全调去支援军队,大量灾民便不得不南下西迁。”
“那就调江南的粮,江南自古便是富收之乡,今年他们的粮恐怕也收了个盆满钵满。”
“臣昨日就写信说了,但江南王不肯调。”
“嗯?”秦天祥眼睛虚眯。
“听说是,江南王近来也在东讨南蛮,粮食不够用,所以没法调粮。
“哼,”秦天祥冷笑,“他不过是寻个借口罢了,打个小南蛮要举什么全军之力?你传我令过去,今晚前若还不出粮,我便亲自到他江南地去提!”
“是,皇上!”
一件件事下来,直到一个六品官员站出来道,“启禀皇上,淑妃娘娘近日说想在宫中搭一座木雕,但藏宝阁中木料有限,若是搭了这木雕,一年后的斗法大会恐怕就没办法正常举行了
“一座木雕而已,能用多少木?”秦天祥淡淡道。
“皇上,淑妃娘娘打算建造一座高达十五丈的木雕,此木雕用木,属实不少。”
“那便否了就是,平日她东玩西闹就算了,斗法大会的用材决不能任她胡来。”
“不过皇上,淑妃娘娘却让臣在与您说起此事时,告诉您她的用意。”
秦帝看向官员。
“淑妃娘娘说,这座木雕要刻画的是当年您年轻之时西讨西楚收复宜城之事,彼时您骁勇善战,威不可当,娘娘说这也是当年她之所以为您动心的原因。”
秦帝沉吟了一会儿,“她倒有心了,但斗法大会也并非儿戏,虽然她初衷很好,但这些木材还是乱动不得。这次廷会结束后,我会亲自到琉璃殿看她,此事便就这样吧。”
“是,皇上。”官员退去。
一个官员退去,便有一个上来,堆积了五天的事宜,委实令秦帝有些焦头烂额,这些官员中,基本是品次越高的官,所
管和所上报的事越大,于是近乎一个时辰后,秦帝总算是五将品之上的事宜全部解决完,剩余的那些低品的事,也用不着他来亲自决断,不过这些上报的事里,也有些令他欣慰,比如百姓认为他秦天祥继位以来,朝堂清明,百姓安康,于是都十分爱戴他,民间流传着不少他的佳话,让他欣慰这些年来事事的亲力亲为没有白费。
终了,正打算退朝,忽的一声“淑妃娘娘驾到”自殿外响起,众人回头看去,一个身穿拖地长裙的女子在两名宫女的搀扶下,缓缓跨过门槛,向殿内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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