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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星球,万物免费设定 第四章 孤单感

高绪一直睡到第二天清早,他被客厅靠着门那面的一扇大落地玻璃中透过的刺眼阳光给“吵醒”。

“大晴天。”他用手摸了摸脸,揉了揉眼睛说道。

“那么,现在是几点钟呢?”他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表,他发现手表的指针已经不动了。

“也对,这个星球上也有时间吗?没有吧,所以没有手表对吗?”他想。

他起身走到大落地窗玻璃那边,将米黄色的棉布百褶窗帘用力地拉扯上,屋内又变得不分黑夜白天。

他转身挠了挠头,想花上点时间认认真真地把这套上天赠送的礼物观摩一遍。

“咦,这不是时钟吗?”他看到客厅沙发后的墙壁上挂着一个的钟。他走近看了看,这是一个与地球的钟表外观上没有什么差别的钟,也是有时针,分钟和秒针三种指针。但是唯一不同的是,钟表上的数字只有1到10,并且秒钟的走动速度也比地球上的慢多了。他在心里默念“1、2、3”发现念到“3”秒针才走了1步。

“哦,原来是这样。这里的时间和地球上的不是一样的。这里1秒实际上是地球上3秒来计算,如果按照一天也转动两圈,那么这里的一天反而还比地球时间上更长了。”他想。

不知道是不是彻底醒了,高绪发现自己的舌头还是一直在隐隐作痛,也有点发麻。

“治疗仪,我需要这个对吗?”他想。

“那在哪里有买呢,便利店吗?早知道那时候我就问问那个女孩了。”高绪一边想一边在客厅里找寻了一遍。

突然,他在客厅的一个木柜子中的最下层抽屉中,找到了一个黄色的像是刷卡机一样的东西。他按下了机器中央的黄色圆形按钮,只听“哔”的一声,机器被打开了。屏幕上亮起了淡蓝色,出现了一行字--“治疗(过分疑问)对应部位:舌头”。“过分疑问”,就是高绪之前在马路上,与胖矮人交谈中产生的人与人之间的疑惑情绪。

“这个就是治疗仪吗?”他不由地说出声来。来不及想,只见屏幕上又出现了一行字--“请扫描瞳孔。”高绪拿起机器对着自己的眼睛,在心里默念“3、2、1”,因为他记得售楼小姐就是这,这样让他三秒钟不要眨眼的。然后,屏幕冒出了一声声很像是地铁开关门的提示音的警告声。随着警告声,屏幕上的文字也变化出“您的笑脸余额不足,无法支付本次治疗。”

“余额不足?就是说我在这个地方没有钱对吗?”他心想。

“那难道要去找个地方打工?不,我可不想去。”高绪一边想,一边扔远了治疗仪。

“如果不治疗的话,这个受伤的部分会持续疼痛或者失去功能。”便利店可爱女孩的这一句话突然间像是摇铃提醒了高绪,他使劲扭了扭自己的舌头,发现相比昨日,确实今天更好像略微感觉更痛了也更麻木了。

“什么奇怪的事情,我真是服了。”高绪张大嘴巴,来到了厕所的镜子前,身子向前俯,想看看舌头哪里出了问题,但是舌头确实在外表上看不出任何的变化。

“好吧,不就是打工吗,反正这里不是地球,打工也没什么丢人的,正好我可以减减肥。”他委屈巴巴地想。

高绪在浴室冲了一个仙气飘飘的热水澡,在这个同样寒冷的冬天,没什么比热水澡更抚慰人心了。

浴室内的沐浴露居然是粉色的,仔细看看,还有些金色的粉末在液体里飘动着。高绪从来没用过这样高档的沐浴露,他毫不心疼地挤了满满的两泵。

“橙子味的。”他嘀咕。

洗完了澡,高绪用浴室里挂着的一条大大的厚白浴巾把自己浑身擦了个遍。他找到了白色大理石台盆下面暗格中放着的吹风机。“真是一应俱全,五星级待遇。”他想。

对着镜子,他撩拨着头发,在热风中没多久就干了。只见,镜子中泛起一片白白的雾气。但仍旧可以看到镜子里的他,留着一头咖啡色的蓬松卷发,微微显出的下颌骨给他依旧青春的脸加上了些男人味,“还真不赖。”高绪不禁夸奖起来,他觉得自己此刻颇有几分韩剧里颓废又多金的男主角的气质。

穿上卧室里找到的绿色毛绒睡衣,他舒服地坐在阳台的躺椅上。看着阳台外景像,高绪陷入了思考。茂密的草地看起来像是被刚刚修剪过的,别墅前深黑色的马路看不到任何一个人。高绪盯着马路看了许久,仍旧是没有一个人。房子的附近还有两套别墅,但是由于窗户是背对着高绪的别墅,所以看不清对方家里是否有人。这甚大的空旷感,让他害怕。

“我还能回去吗?这也不是做梦吧,如果是做梦,早该醒了。”他想。

“那好吧,放弃幻想,准备战斗!”高绪给自己鼓气,对着马路重重地喊着口号。

“在找工作前,至少要吃饱吧。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出了门估计一时半会也不能有便利店或者小吃店什么的。这么说来,家里,不,这套别墅里会有吃的吗?”高绪有点期待地想。

他没坐下多久,就又起身往像是厨房的地方走去。

只见到,硕大的厨房里餐具一应俱全。烤箱、咖啡机、榨汁机、四位灶台。这些东西都是高绪以前没有拥有过的,他以前大多数都喝速溶咖啡。为什么喝速溶咖啡呢?其实并不是他喜欢那个味道,而是每次画画到深夜,喝一杯能快速搞定的速溶咖啡是他继续画下去的方式。他觉得,在有钱之前,还是尽量对付点。

一个崭新的双门冰箱,呈现在他眼中。他拿出双手,摆了个祈祷的动作,然后走去打开了冰箱门。

只见,冰箱里满满当当地放满了食物。最上层,是各种水果。中间层放着各种蔬菜和瓜果。最下层,摆放着面包、黄油、果酱、甚至昂贵的鱼子酱。冰箱两侧放着咖啡豆、牛奶、白葡萄酒、橙汁等各类饮料。都是高绪没有见过的牌子,日期他没有细看,但是光看上去就感觉是很新鲜的。

“天呢,这买卖所还挺地道的,知道我要来住,还给我准备了这么多好东西?”他想。

“噢,不,这里买东西是不用花钱的。也就是说这些都是免费的,怪不得人家准备得这么隆重呢,该说不说,这买房的体验感真是足足的。”他想。

他扫了一眼冰箱,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大的木棍面包,又拿出了一小包切品薄火腿和一盒锡纸包装的黄油。把它们放到了一旁的大理石桌面后,他又不忘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白葡萄酒。

“咖啡,就算了吧。复杂玩意,甜酒和面包也是绝配。”他想。

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可以开白葡萄酒瓶塞的工具,于是他走到厨具边,找了一个小的水果刀。三下两下,凭着自己平日里生活的积累,他翘起了木塞子。还有一些木头屑随着过程不小心掉入了酒里,但他根本无所谓。从一旁拿出了一个葡萄酒杯,倒了小半杯。又把木棍面包用这把小刀从中间划开,平铺在桌面上。撕开了火腿包装袋,他的洁癖习惯导致他停了下来,等找到了厨房角落的一个黑色垃圾桶他快速地把包装纸扔了进去,然后才继续做他的早饭。

“火腿配上黄油,我也是过上了这样的日子。世事难料,真是无常。”他一边用小刀背面在火腿上笨拙地涂抹着黄油,一边感慨道。

“好了,最美味的食物往往需要最简单的制作方式。”他说。

一个简易的黄油火腿法棍,就呈现在他眼前了,马上就要进到他的肚子中了。在吃之前,高绪拿起了葡萄酒杯,像模像样地摇晃了几下又拿起来对着厨房的灯光看了几眼。“干杯,为我还活着”,他对着空气说着。

几下,这份自创的美味就被他干完了。

然后,高绪计划出门找一份工作,因为他不想自己的舌头依旧保持着无时无刻的疼痛,这样吃东西也不能完全享受了吧,他想。既然自己现在回不去真实的世界,那在这里也要照顾好自己,他接着想。

在出门之前,高绪又继续观摩着房子的各处。他发现了一处健身房,他颇有仪式感地踏上了里面的跑步机,在上面跑了3分钟。

“才跑了三分钟,就这么累了吗?看来画画确实不能够健身。”高绪想起了父亲平时叮嘱自己不要经常待在家里,要多出去走走看看,这样身体才好。这刹那间,他特别地想家,如果自己没有出这个意外,也许现在正是周四,也许自己正在父亲家喝着母亲煲的油花花的大补汤。他越想越觉得难受,他觉得自己永远回不去了。最主要的,他现在是一个人,完全的一个人啊。

他难过了。片刻,一种眩晕的感觉用上了脑门。渐渐地充满了他整个脑袋。

“怎么了?冰箱里的食物不新鲜吗?”他怀疑地想。“不应该啊,我记得没有吃出来什么怪味。”他起身喝了一口直饮水,发现自己的头依旧是晕眩不已。

对了,治疗仪。

他走到客厅,拿起了刚刚被他扔在一边的治疗仪。通过了瞳孔扫描,只见屏幕又再次变成了淡蓝色,提示音再次响起。和上次不同的是,屏幕上在之前的多出了一行文字,“治疗(孤单)对应部位:头部”。高绪看到之后,怔住在原地。因为他想起来了女孩说过的话,只有当情绪产生与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中,才会产生相应的身体部位伤害。

“不应该啊,我现在是一个人。没有人在这个屋子里啊。”他想。

带着疑问,拨弄着手上的治疗仪,只见周围有一个问号的符号,高绪用治疗仪自带的方向键控制,点击了这个问号符号。

“治疗的种类、治疗的费用。”他看到这两个选项,他按了第一个。出现了“两人(包含两人)以上的治疗种类”和“一人治疗种类”。他点击了第二个,接着出现了只有一行的文字--“治疗名称:孤单,对应部位:头部”。他又返回点击了刚刚第一个选项,只见,这下出来了十几种治疗种类,他草草地看了一遍。高绪发现,所有的治疗费用基本上都在100笑脸以上,但是唯独只有一人产生的“孤单”这个伤害只要支付2笑脸。这也差的太多了吧,他想。在反复确认机器没有出现显示问题后,他才又它扔到了一边。

“难道,一个人也会产生情绪的伤害吗?不过只有孤单这一种。而且这个治疗费用这么低,对应的感受就是头晕。也就是说,在这里生存,如果不赚钱的话,是行不通的。因为即使你要一个人躲避开所有可能产生情感的人、事,你都会感觉到孤单吧。”他想。“那这里的人,会生老病死吗?按照这样的逻辑,身体都可以被付费治疗好,是否就可以永远了呢?真可怕......”他不禁颤抖了一下身躯。

“准备战斗,放弃幻想。”高绪又把这句话默念了一遍。他换上了自己昨天的那套行头--土黄色棉服,白色衬衫,一身墨蓝色牛仔裤和一双看起来很贵其实是网购的男士商务皮鞋。真是莫名其妙的穿搭,完全让人猜不到他的职业是什么。

他检查了钥匙,确保牢牢地锁在了内衣口袋里后,就沿着马路上大步走去。这下,他走了很久,因为这套别墅着实不像是在一个市中心的样子。换做通常的说法,可能都在四环以外了。说它像是城市吧,是没错的,毕竟它有很规整的马路和很通明的路灯。但是说它是郊区、乡镇吧,其实也没错,因为周围三公里内都找不到任何配套设施。

“我真该去挑一部车。”高绪心想,“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找工作的时候,顺便把车也买了吧。”想到这里,高绪原本孤单的心境,像是寒冬遇春一样,竟然开出了几朵小花。

走了将近3公里多,花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他终于看到了一个岔路,岔路上有几部过路的车子。他坐在上街沿的地上,等待着前方驶过的计程车。这次,没等多久,好像走运了一般,屁股还没坐热呢,一部绿色的带着计程车顶部特有标志的轿车就开过来了。

“师傅,去市中心。”

“市中心?什么地方?”司机不明白这个词语,可能这里没有这个说法。

“噢,去人多的地方,我要去吃饭。”高绪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所以他觉得这样回答就肯定没错。人多的地方,就有工作,人要吃饭,就要工作嘛,对吧。他自信地想。

人还要买车,他默默地补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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