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煤矿总指挥部。
宽敞明亮的会议室内。
深褐色的长方形会议桌,稳稳地占据了中心位置。桌子上,整齐地摆放着笔记本、钢笔和案件相关文件资料。
会议桌正前方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幅简洁的城市规划图和悬一面书写着。
‘人民卫士’的警局荣誉红锦旗,为整个空间增添了几分庄重和肃穆。
而角落里的绿植郁郁葱葱。
好似一团绿色的火焰。给略显严肃的会议室,带来了一丝生机。
案桌边侧,河昌市局局长韩敬东、辖下西山分局局长戴长江,与市局刑事技术处技术员聂兴民,三人面对面坐着。
有可能又有一条人命。
死在了那伙逃匿的歹徒手里!
在警局的两位大局长跟前。
心里头犹豫着的刑事技术员聂兴民,发言的嘴角,张开了又合上了。
似乎有点难以启齿,不知该如何张口,告诉两位局长自己的这个猜测。
来到会议室好一会,就这么紧绷着脸。
神色严肃又略带紧张的挺直了身子,缄默不言的坐在两位领导面前。
“兴民,有什么说什么,不用扭捏,我心脏还承受得住坏消息!”
见聂兴民这个市局刑事处上了年纪的技术骨干。在自己跟前还摆出小女人的姿态,扭扭捏捏的。市局局长韩敬东,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眉头紧锁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目光犀利的盯着老聂,催促一声。
算了,死就死吧!不就当出气筒挨骂吗?
年轻的时候,自己又不是没被老刑警骂过!老了老了,再被老领导骂一遭又如何?
总比让韩局。
像昨晚一样,犯高血压晕倒,来的强!
“韩局,戴局!歹徒遗弃在西山煤矿办公大楼外边的那辆车。
车的的情况,负责车线索查车的同事,查了一天一宿,已经查明——吉普车是招手停拉出租的,确认吉普车司机已经失踪。”
见韩局板着脸、失去耐心,语气不耐烦的催促着自己。双手紧紧攥着文件,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的老刑警聂兴民。
心里暗道鼓劲完,硬着头皮提上一嘴。
说完这句,白发丝肉眼可见的老刑警聂兴民停下翻动手里文件资料的动作,抬起头,眼睛瞟向坐对面的两位局长。
“另外,物证科的同事。在吉普车的后座上,提取到了残留的血迹及一根毛发。
毛发是人造丝,可能是假头套上脱下的。而车上残留的血迹,证明司机极有可能已经遭了歹徒的毒手,遇害了!”
见两位局长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太大变化。聂兴民这个老滑头。
才大胆的,缓缓地继续说道。
说到最后声音就跟蚊子一般细小,略显哽咽,而身体也跟着微微颤抖着。
“老聂,你也是老刑警了。应该知晓警察办案,讲究严谨,丁就是丁卯就是卯。
在会议上陈述案情事实,最忌讳带上‘可能’、‘似乎’、‘好像’...诸如这一类,容易引起咱们内部争议的不确定字眼!
吉普车的司机,死了就是死了,没死就是没死!你陈述的时候,怎么还用上‘极有可能’这个带有不确定性的字眼了?”
“一句话,失踪的吉普车司机,这个至关重要的人,事关一条人命。你们必须给我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听完市局刑事处技术员聂兴民这个老刑警,番吞吞吐吐的描述。脸色黑如锅底的市局局长韩敬东,呵斥一声,下达了死命令!
然后,手指不时的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时快时慢。似乎在梳理这个大案子的每一个细节,斟酌破案接下来的使劲方向。
心里头憋着怒火的市局局长韩敬东。
训孙子似的,呵斥陈述案情事实,吞吞吐吐的市局刑事处技术员聂兴民。
而坐在一旁的西山局长戴长江,见直属上司正在气头上,也不敢插话帮腔。
身体微微前倾,表情凝重的戴长江。
拿着手中的笔在自己记录办案过程的笔记本上,快速地记录着西山矿大案关于吉普车和吉普车司机的关键信息。
偶尔也会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瞥一眼聂兴民这个市局刑事处技术员。
“是,韩局,戴局!我这就下去落实吉普车司机,是死是活这事!”
陈述完之后,坐自己对面,那两位局长的表情和反应。聂兴民也不是傻子,自然也注意到了。未等两位局长张口轰人走。
便主动的应下韩敬东吩咐的这份差事,小腿慢跑着,退出了会议室。
毕竟他是真怕继续待在这会议室里头。
将韩局气到高血压发作,或憋不住暴脾气。发火拿桌子上的烟灰缸,砸自己撒气。
技术员聂兴民汇报完车线索刚走。
在医院录完口供,回来整理好物证科同事交上来的物证检测报告的市局刑警队警员肖庆东,后脚就到了。
“小肖,快坐,同我说说沈朋新的情况!”
拧开小保温杯,抿了口热水润嗓子的韩敬东,注意到跑医院录口供的肖庆东回来了,招呼着肖庆东坐下谈话。
“韩局,戴局!物证科那边的检测报告都出来了,相关资料我也带来了。
另外,沈朋新,查过了。案发当晚,他确实是整夜都在王氏诊所打吊针!所以沈朋新的作案嫌疑可以排除了。但是案发现场的十一号尸体,还是没人认领,身份没能确认。”
还有就是歹徒开枪射击遗留在案发现场的子弹也测完了。同咱们近期开展的扫黑除恶专项斗争行动,收缴上来的各型号枪支。
使用的子弹,跟遗留在案发现场的子弹,全匹配不上。所以枪支、子弹这条线,也没有查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哦对,还有那个案发现场爆炸的炸药。
物证科同事通过检测爆炸现场残留物,发现主要成分就是硝酸铵炸药。重量大概是一百六十克,它是通过这个0.45安培的雷管来引爆的,用的是电子导火索。”
“然后,负责查炸药的同事,顺着这条线。把全市的这个大小煤矿,水利部门、化工部们、售卖火药的销售点,都盘查了一遍。
还查了近期买要火药雷管的这些人,都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现在这能查的这几条线,就基本是这么个情况!”
急着破案的肖庆东,不顾两位局长那黑如锅底的脸色,一股脑的将当下,通过调查了解到的情况,快速的说了出来。
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
这不是让案子又走进死胡同了吗?
“我觉着,查案的眼光,不能狭隘的限制在河昌本地查!”听完肖庆东这小子的汇报。
心里头感到焦虑的西山分局局长戴长江,用手摩挲着下巴思索。良久,才隐晦的提了个扩大侦查范围的建议。
“周边地市我们也通知协查了。
但是现在还没什么反馈!”
觉得那伙凶残歹徒还未离开河昌本地。
甚至还未离开西山县,就藏在大山子镇某个旮沓的肖庆东,根本不愿意将河昌有限的警力撒到外地,顿时敷衍的应上一句。
案发到现在,过去一天一夜了。
要啥啥没有,四个小时就要向省厅汇报一次西山矿大案子的调查进展。现在这情况,让我这个市局局长拿啥汇报?
忧虑歹徒再犯案闹出人命,上级施压而压力大的市局局长韩敬东,转过身。
背对着会议室的几人,抿了口保温杯里的热水,目光望向窗外的天际,用手指揉了揉发愁的太阳穴,重重的叹了口气!
“韩局,有重大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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