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的争吵，结局往往是无果而终的。
因为从来没有一只耳朵会被嘴巴真正地说服。
而那些无法用言语去证明的东西，最后也只能用行动去验证真正的对错。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好了。”
“你，我，她。”
“上午，下午，晚上。”
“正好，一人可以负责一段时间的教导。”
“我们在不同的时间内，分别教导她一段时间……就十年吧。”
“等她十六岁，成年了。就可以按照自己想走的道路，继续前行下去。”
熊猫人晃了晃脑袋，有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摩根不喜欢这个办法。
但既然提出的人是莫灵，她也没法反对。
因此，她只能是迅速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其它两人告辞。
“我是负责下午的教学是吧？”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
摩根拱了拱手，离去时的背影是相当匆忙。
——能不匆忙吗？
这一次，她的对手是凯尔特人传说中的“勇者之师”，以及来自潘达利亚的熊猫人宗师。
不管是论经验还是论才能，她与这两者相比都要相差甚远——基本上是没有胜利的可能的。
但摩根依旧不愿意放弃，她会为了她理想中那个“以优雅的姿态与绝对的秩序统治着这座岛屿的王”奋斗终生。
“要好好想想该教些什么了。”
“嗯……就从礼仪开始学起吧。”
……
稍微大一点的孩子离席了。
大人间的酒宴则是像往常一样，一直持续到天明。
太阳即将升起。
影之国的女王用一种充满期待的目光看着那个从美梦中醒转过来的幼龙，身体如烟一般消散在这片土地上。
“老爹。”
“今天早餐吃什么？”
“啊？吃我自己做的早餐，认真的吗？”
小小的阿尔托莉雅，睁着她那双大大的眼睛，碧绿的眸子中呈现一种发自内心的迷茫。
——这倒不是说她不想学习做饭，帮熊猫人分担家务。
而是在她的大脑之中，压根就没有“家务”这个概念。
吃饱了睡，睡饱了玩，玩饿了吃。这是阿尔托莉雅在过去五年间的全部生活，并且她也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
但是，可惜啊。
今日与昨日，虽然只有一日之隔。但对于这头幼龙来说，却是天堂与地狱，美好童年与残酷幻想间分界线。
“你以后不能玩游戏了。”
“啊？那我要做什么？”
“上午和我学习一些生活技能，下午去你姐姐那里接受她的教导，晚上则是由那位全身发紫的大姐姐传授你武艺。”
满满当当的计划日程，从熊猫人的嘴里说出。
让年幼的，根本不知道“上学”为何物的小家伙，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老爹？”
看着面前这个明明很和善，但不知道为啥却让人脊背发凉的熊猫人。她小心翼翼，试探着询问道。
“你也被魔鬼侵夺心智了吗？”
……
这是忙碌的一天。
忙碌到小小的阿尔托莉雅觉得，自己可能依旧是存在于梦中，并未真正清醒过来。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能这样呢？
对她最好，会偷偷给她塞零食的老爹。
对她最亲，会给她穿好看衣服的姐姐。
对她最宠，会陪她玩一夜游戏的姨……姐姐。
怎么一夜之间，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假的。”
“都是假的。”
“他们不可能这样对我的。”
小家伙依旧不愿意相信，自己会在一夜之间从天堂坠入地狱。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一定是她还在噩梦中没有清醒过来。
——但是，这就是现实啊。
“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个地狱。”
“永远不要对这个世界，对这个世界的任何人抱有任何的期待。”
“你能期待的，只有你自己。”
下午，隔壁山头的花园里。熬了一夜制定教学计划的摩根用一种十分严厉的态度，给还对这个世界抱有幻想的阿尔托莉雅上了终生难忘的一课。
她告诉阿尔托莉雅，不要去相信任何人。王者之路，注定孤独。
“那姐姐呢？我连你都不能信任了吗？”
“……”
小孩子的声音稚嫩却又清澈，饱含着最强烈的期许，充满了真实的情谊。
在这样的姐妹情谊面前，就算是摩根这样对人类已经失望透顶的人也会不由自主地心动。
——但也仅仅只是心动了一下。
“是的，你连我都不能信任。”
冷静下来之后，摩根的声音再无任何情感的起伏。
“但我说的是……在你成为真正的王者之后。”
……
傍晚。
当在摩根那里接受了一下午教育的阿尔托莉雅匆忙回到了隔壁的山洞，并在熊猫人的指导下完成了今日份的晚餐后。
“吃饱了，不运动一下吗？”
“来，咱们绕着这座山，一起跑十圈热热身吧。”
明明已经是一把年纪，却还穿着紫色紧身衣这种只有妙龄女子才穿的衣服的影之国女王如约而至，开始了夜晚的授课。
相比之下，她的教学其实是最简单的。
不同于莫灵的动手，摩根的动脑。斯卡哈要做的事情，就是尽最大可能地开发出这头幼龙体内的潜能，并将战斗的本能铭刻进她的灵魂之中。
这样的教学任务，斯卡哈可太熟练了。
“还能站起来吗？来，再跑十圈吧。”
“放心好了，你累不死了的。姐姐我在冥界有人，你就算是真累死了，我也能将你的灵魂从冥界拽回来。”
“终于跑完了……你也累了吧，咱们玩个游戏放松一下吧。”
“看见那棵大树上的标志了吗？你拿着这把枪，去戳那棵大树一百下吧。”
“对了，一定要戳在我画的标志范围内哦。戳错了的话，可是要重新计数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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