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年龄的增长,夏子龙更加对府外的世界充满了好奇。
这时候,夏子龙不再翻墙出府,而是随心所欲地出入德居府去寨子里找同龄伢子夏黑子尹立夏他们疯玩野耍了。好在他在爹和娘面前功课仍旧了得,夏侯平和王玉婉夫妇也就不再时时刻刻地管束着儿子了,每次儿子去寨子里玩,只是叮嘱他不要玩得太痴,要记得回府来温习功课。
已经渐渐懂事的夏子龙,在府中,有时候他也主动去找二娘颜如玉以及丫鬟小翠、玉香甚至府中的一些下人说说话,寻寻乐子。
每一次出府去,夏子龙不仅只是去找寨子里的同龄伢子玩耍,他还经常去寨西头的叔叔夏侯凡家里玩耍一阵子。
叔叔经常出外去做木匠手艺,夏子龙很少能见得着叔叔。每次去叔叔的家里玩,都是婶婶逗着他说说笑笑。
桃花和夏侯凡圆亲多年,一直没有生养,所以她平日里特别喜爱细伢子。尤其对模样俊美身势有如奶油小生的侄儿夏子龙,更是视如己出,非常的喜爱。
夏子龙每次去叔叔的家里玩耍,婶婶都显得非常的高兴,依旧把他当成还不谙世事的三岁孩童,对他又是搂又是抱的,给他弄好吃的,还经常留住他歇夜。
有时候,夏子龙执意要在婶婶的家里歇夜,夏侯平和王玉婉夫妇俩拗不过儿子,想想儿子又不是在别人家里歇夜,而是歇在自己的亲弟弟家里,也就放心下来了。
平日里,夏子龙很乐意到婶婶的家里去玩耍,这不仅仅是因为婶婶对他的宠爱,更重要的是他受到自己的心里想法的驱使。
随着年龄的增长,夏子龙对男女之间的事儿越发觉醒了,人类那种天生的审美观念在他的心目中已渐渐形成,他觉得自己也开始对模样俊美的女人似乎特别的感兴趣了。婶婶与他的母亲王玉婉二娘颜如玉还有丫鬟小翠玉香一样,都算得上模样俊美的女人。他愿乐意去婶婶家里,可以一边自由自在地玩耍,还可以显得若无其事地一边欣赏着婶婶那美丽的容颜。
平日里,桃花还当侄儿是一个不懂事儿的伢童,在男女有别的一些细节上对他也不忌讳,让他大饱眼福。
夏侯凡出外做木匠手艺不在家里,有时候桃花留夏子龙歇夜,夏子龙和俏丽可人的婶婶睡在一起,婶婶宠爱他,把他搂在胸怀里,他的身体与婶婶那凹凸有致的柔软躯体相接触,闻着婶婶那诱人的体香,他几次三番他都蠢蠢欲动,已渐渐懂得纲常伦理的他却又不敢妄为。
也许是罗文杰长年在沅江两岸风里来雨里去地奔波受了风寒,使得罗文杰落下了气喘这一条毛病。农历三四五六七八这几个月气候高还好,进入农历九月,女人山一带的气候渐渐转冷,罗文杰的气喘毛病也随着气温的转冷在他那年老体衰的身体里表现了出来。整日里的咳喘不停,让他为夏子龙授课还真有些力不从心,好在罗文杰的气喘毛病也不是太顽固,他还能免免强强坚持下来为夏子龙授课。
这一年十月,罗文杰的气喘毛病似乎比前两年更加严重了,整日里咳喘不止。这天下午,他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再为夏子龙授课了,就对夏侯平夫妇俩说:“保长,大太太,老夫自感身体不如从前,明天怕是不能前来为子龙授课啦。”
夏侯平和王玉婉夫妇俩见老学究咳喘不停,知道是他的气喘毛病似乎比以前要严重了,也不由心疼起来。
夏侯平说:“文杰满身体要紧,为子龙授课,你耽搁几日无碍。”
“是的,文杰满,你老人家就安心修养几天吧。”王玉婉也附和着说。
夏侯平和王玉婉夫妇俩要老学究就在德居府里修养身体,秉性高傲的罗文杰执意不肯。金窝银窝比不上自己的茅棚窝,他觉得在自己的家里修养方便一些。
夏侯平和王玉婉夫妇俩知道老学究的性格,强留一番后,便不再为难老学究了,吩咐管家潘彪从库房里拿来几副治疗气喘的中草药送给老学究,让他回家煎煮着喝,疗养好身体。
夏子龙从老学究和父母的言语中知道老学究因为气喘病加重支持不住要暂隔几日不能前来为他授课,他感到欣喜万分。老学究不能前来为他授课,这样他就不用成天里呆坐在后院那枯燥无味的学房里,又可以去寨子里找夏黑子和尹立夏一些同龄伢子疯玩野耍,或者去寨西头的叔叔家里玩一阵子了。
第二天,老学究抱病不来德居府为夏子龙授课了。
早饭后,夏子龙一放下碗筷,就急急忙忙地往德居府外跑去,夏侯平挎着盒子枪正要去下面办事儿,见了,忙唤:“小祖宗,你吃了早饭后不呆在学房里温习功课,又跑出府去做什么?”
“爹,老学究教我的课本我又不是不会,整天抱着书本啃,把人都给闷死了。我去满满的家里玩一会,回来再温习功课哩。”夏子龙回答父亲。
说罢,他冲着父亲扮了一个鬼脸,一溜烟地跑了。
“这小祖宗!”夏侯平无奈地笑笑,骂了儿子一句。
“侯平,你在唠叨什么?”王玉婉从房间里出来,见丈夫的嘴里唠叨着,笑着问丈夫。
夏侯平说:“我在说我们的小祖宗呢。文杰满身体不好,今天不能来为小祖宗授课,这小祖宗如同笼子里放出来的鸽子,不呆在学房里温习功课,又跑去侯凡的家里玩了。唉!这小祖宗!”
“哦,原来是这样的。人长心肝长,侯平,我们的小祖宗已经十三岁了,人长大了,他就有自己的心事了,要他还像小时候那样整天里呆在府中不出去,怕是不可能的啦。好啦,小祖宗去他满满的家里玩,又不去远,由他吧。”王玉婉说。
“我当然也由着这小祖宗呢。”夏侯平笑着说。
夏子龙说是去寨西头叔叔的家里玩一阵子,出了德居府后,其实他还是先到寨子里找夏黑子和尹立夏一些同龄伢子玩去了。
农历十月后,女人山农田里的稻谷都已收进仓了。
青山寨前的坪子上,除了四房室的农田里基本上种上了油菜荞麦,好多人家的农田基本上荒凉着。荒凉着的农田里大多已没有蓄水,但泥土还是松松软软的,低洼处仍见些许积水。
那是因为秋后的太阳不再那么灼热,青山寨的乡亲们为了收干稻谷回家,他们在禾苗抽穗后谷粒呈现绿豆颜色的时候就放掉了农田里的蓄水。
在青山寨市街上,夏子龙和夏黑子尹立夏他们十多个同龄伢子集合了,大家商议着今天去玩些什么。
尹三才问夏黑子和尹立夏:“两个头儿,大家今天是去女人山上捣鸟蛋还是去寨前坪子上的田里捉泥鳅黄鳝?”
夏黑子看看大家,说:“你们说呢?”
尹立秋说:“落冬了,雀鸟都很少屙蛋了,以我看,今天日头大,暖和,大家还是去田里捉泥鳅黄鳝吧。”
“尹立秋,你晓得我个卵!雀鸟屙蛋还选季节?真扯淡!”夏子龙反对尹立秋,“以我看,我们还是找毛丫摆家家去。”
“夏子龙,你做梦去吧,毛丫都嫁得男人了,她还肯来和我们摆家家?你老想捧着现猪脑壳烧年纸,真可笑!”尹立秋嘲讽夏子龙。
“好啦,夏子龙,尹立秋,你们别争啦!”尹立夏制止夏子龙和弟弟。
随着伢子们年龄的增长,毛丫的确是不再和寨子里的同龄男伢子疯玩野跑了。
伢子们商议了一番,最后大家还是决定去寨前坪子上的泥田里捉泥鳅黄鳝,这样还可以把捉来的泥鳅黄鳝让大人拿到青山寨市街上换几个银钱呢。
在女人山一带,从农历十月至第二年三月这几个月是捕获泥鳅黄鳝的最佳时期,年前这三个来月,农田里没有太多的蓄水,碰上晴朗的天气,那些生长在农田泥巴里的泥鳅黄鳝都在积水不多的泥巴上面打起洞来晒着太阳,人们可以用食指顺着洞眼伸进去捉住它们。农历二至三月,农田里蓄满了水,这时候又是泥鳅黄鳝出来觅食的时期,因为泥鳅黄鳝一般都是在夜间里出来觅食的,人们又可以用竹笼子放上蚯蚓拌干稻草捣碎的饵料去套住它们。
夏黑子和尹立夏这些伢子对捕获泥鳅黄鳝的方法耳濡目染,比整天里呆在德居府的学房里念书的夏子龙捕获泥鳅黄鳝要在行。
伢子们决定去寨前坪子上的泥田里捉泥鳅黄鳝,夏子龙也很赞成。无论是去山上捣鸟蛋还是去田里捉泥鳅黄鳝,夏子龙纯粹是在凑热闹,养尊处优的他其实什么都不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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