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奖啦!大家过奖啦!”
夏侯平和王玉婉夫妇俩和客人们礼来礼往,互尊互敬。对于客人们的赞美之词,夏侯平和王玉婉夫妇听了心里格外的舒服。
这时,看门的下人老高走到夏候平跟前,禀告说:“东家,雷飞天派手下牛犊子几个人送贺礼来了。”
“哦。”
夏候平听说雷飞天又派遣手下牛犊子几个人送贺礼来了,脸上起了一个似乎很无奈的变化,拱手对余乡长等官员说:“各位慢喝,府外又来了客人,候平先失陪一下。”
“夏保长请便。”余乡长点了点头。
夏候平便离开酒席间,和妻子、管家朝外走。
夏候平一边走,一边对王玉婉说:“这个飞天呀,自从他不走正道后,我都不热心与他来往了,可他却还一直把我放在心上,记着我、你、子龙三人的生辰,今天子龙生日,他又叫牛犊子几个弟兄前来祝贺了,我们能不欢迎吗?”
“是啊,飞天这人义气还是有,可惜不走正道。好了,来者都是客,我们当然应该热情相待呢。”王玉婉说。
“当然。”夏候平点点头。
听说又是雷飞天派遣手下人前来四房室送贺礼,余乡长和张连长仍旧有些不悦,魏豹仍旧满脸不屑。
余乡长和张连长不悦,是因为雷飞天盘踞在檀垄山为匪,属黑道中人,他经常带着一帮弟兄在龙门镇一带打家劫舍,杀人放火,在社会治安方面给他们添乱。魏豹满脸不屑,是因为雷飞天有一次来龙门镇抢劫,被保卫龙门镇生命财产安全的魏豹打了个落花流水,魏豹从心底里瞧不起雷飞天。
但夏候平红黑两交,酒饭摆在大路上,他与雷飞天有交情,这是他的处世为人之道,叫余乡长和张连长魏豹他们也不便干涉。
雷飞天是檀垄山下的雷家寨人,雷家寨坐落在龙门溪源头的山窝里,距离女人山三十余里,他的父亲是本县赫赫有名的土匪头子雷大麻子。
夏候平和雷飞天结交时,雷飞天还没上檀垄山为匪,那时雷飞天还不到二十岁,在常德的新式学堂读书。
一次,夏侯平带着下人去常德进购货物,客船到沅陵码头,船家对客人们说:“船到沅陵了,休息两个小时,大家要上街买东西的,赶快上岸去买吧。记住不要去的太久,在两个小时内必须赶回来,不要耽搁开船的时间,”
船家话音一落,船上的客人纷纷上岸去沅陵街头溜达了。两个小时后,客人们买了东西又都赶回到船上。船家又起锚继续开船,客船朝常德方向驶去。
客船大概行驶了三十里河段,这时,一个年轻人冲着船家大喊道:“船老板,快给我掉转船头去沅陵,我的钱包被扒贼子扒去了,老子要去找那扒贼子,取他的狗命!”
船家显得很为难地对年轻人说:“后生家,船都开来三十多里河段了,怎能再掉转船头返回呢?这样会耽搁其他客人的行程啊。”
船上的客人大多也反对客船返回沅陵码头,有人问年轻人:“后生家,你的钱包被扒走了,还能找回来吗?你知道你的钱包在沅陵那个街巷被扒贼子扒走的呢?”
年轻人说:“刚才大家去沅陵街上溜达,我只在尤家巷转了一圈,就回船上了。我记得在尤家巷的一家米粉店前面,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撞了我一下,当时我没去想这家伙是扒贼子,这家伙的模样我还记得,我要去尤家巷找这家伙,弄死他!”
客船上的人见这年轻人横眉竖眼,语气里带着杀气,知道他是不好惹的,便不再作声了。
年轻人见客船上不再有人作声,又厉声叫船家掉转船头返回沅陵。
船家很无奈,正要掉转船头时,夏侯平打盹醒来,问船家:“船老板,怎么掉转船头往回走?”
船家指着年轻人说:“这后生家的钱包在沅陵尤家巷被扒贼子扒走了,他要返回沅陵去找那扒贼子。”
夏侯平问明白船家要掉转船头的原委,他和颜悦色地对年轻人说:“后生家,原来是这么回事,你的钱包既然被扒贼子扒走了,哪能这么容易找回来呢?我看你还是别返回沅陵找那扒贼子了,返回去也等于白跑一趟,钱包找不回,还耽搁我们这些客人的行程。后生家,听大哥一句话,你丢了钱财,就当是散财消灾吧。”
年轻人打量一下夏候平,见夏候平气宇不凡,说的话也在理,便不再冲船家叫喊,颓丧地对夏侯平说:“大哥,你知道吗?这可是我一个学期的生活费啊,看来这个学期我只能打盐汤啦。”
夏候平说:“后生家是去常德读书?”
年轻人点点头:“是的。”
夏候平顿生怜悯之心,豪爽地对年轻人说:“后生家莫犯愁,你这个学期的生活费大哥给你出了。”
说罢,夏候平便叫下人取出一褡裢子光洋递给年轻人。
年轻人接过褡裢子,一膝跪地,拱手对夏候平说:“大哥的大恩大德,小弟日后会当涌泉相报。在这里,小弟先口上谢过大哥了!”
夏候平扶起年轻人,说:“不用客气,你先起来,今天换作别人有难,我也会出手相助的。”
年轻人起身后,提出要与夏候平结拜为兄弟。
夏候平也觉得多一个朋友多一条道,便欣然答应了。
就这样,夏候平便结识了雷飞天,并且结拜为兄弟。
几年后,雷飞天从常德学堂毕业了,嫌在县里当事地位不高,最后步他父亲的后尘,上檀垄山拉起了队伍,做了土匪头子,夏候平才知道雷飞天就是雷大麻子的儿子。
当年雷大麻子与湘西王陈渠珍作对,被陈渠珍捉住,搞得家破人亡,仅雷飞天逃到一个亲戚家幸免一难,是那个亲戚抚养他长大,供他读书的。
雷飞天步他父亲后尘上山为匪后,夏候平也曾劝说雷飞天:“飞天老弟,你是一个有学问的的人,可以另谋出路,不要走这条道啊。”
雷飞天说:“大哥,别的事小弟都可以听你的,唯独这件事小弟不能听你的。我父亲的情况想必大哥你也是知道的,为报父仇,我只有自己拉队伍,壮大自己的势力呢。”
夏侯平见自己劝说雷飞天无用,想想自古以来红道有人走,黑道也有人走,人各有志,也就听任他了。
不过,夏候平还是告诫雷飞天不要做伤天害理的事情,雷飞天对夏候平承诺他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的。
尽管雷飞天对夏侯平承诺他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但他毕竟步他父亲的后尘做了土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是不可能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说实在的,夏候平虽然喜欢红黑两交,酒饭摆在大路上,但他从心底里还是厌恶那些打家劫舍的土匪。
自从雷飞天上檀垄山拉队伍做了匪首后,夏候平与他少了来往,倒是雷飞天那次得到夏侯平的相助,对夏侯平的大恩大德铭记于心,他带着弟兄们在女人山一带打家劫舍,从来不侵犯青山寨,并且,只要四房室办喜事,他都会前来祝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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