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每次单独有事出去，是不是就是找他背后的人汇报去了？他潜伏到你身边，安的什么心呢？”老唐皱眉思索，“如果老杜背后的人和找樊思雯的人是同一拨的话，那这两个动作背后必然有可以关联的目的，也就是说找你和找樊思雯都是为同一件事而来，还都是间接的，真正的黑手从没露面……找樊思雯还可以理解，估摸是因为她爸，可找你——他们能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呢？”
齐修赞许地看了老唐一眼，“你分析得真是相当可以，这么快就把一团乱麻给捋清楚了，没错，现在就是看我和樊思雯两人身上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要让他们间接找到我们。你还记得樊思雯昨天说的话吗？她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在黑影的攻击包围下全身而退——”
“对对对，她是这么说的，她还说那些黑影追赶和围堵她，甚至身影还会穿过她！我可记得咱们上次在乱葬岗被黑影追赶的时候，那是好险没给追上，但当时我觉得自己背后一股阴寒，甚至身体都有些麻痹了…”老唐说起来当时的险情还是心有余悸。
“等等，你说你当时身体都有些麻痹？”齐修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我当时怎么没有这种感觉？咱们当时都在狂奔，剧烈运动下，血液流动不是更快了吗？觉得身体麻痹会不会是你的心理原因？”
“我很确定不是，”老唐也意识到了其中的蹊跷，“当时回来我私下问老杜了，他当时也觉得身体麻痹，甚至眼睛都有短暂的充血疼痛，当时他那个样子是说不了谎的……我本来还想问你来着，看你没什么事，还以为你也只是短时间内恢复了而已……”
“你身体一向健壮，当时面对那些黑影都有这样的问题，老杜体质不如你反应更加严重，只有我，除了跑得很累没有别的反应，更没有觉得有什么阴寒……”齐修展开自己的双手来回翻看，活了二十八年他都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可现在的差别是真真实实存在的，而且……
“你记不记得当初在镇魂阁里廖先生对你说的那些话？”老唐果然也跟他想到了一处，“他说你有异于常人之相，说不定你就是这方面跟别人不一样呢？”
“廖文星这风水先生应该有两把刷子，说起他来，我倒更记得他说的另一句话——‘注入这些人体内的特殊物质，似乎也是从一些体质特殊的生物身上提取的’。如果是鲸鱼，那么这些由人变成的黑影身上，必然具备鲸鱼的一些特质，而我跟樊思雯不知因为什么对这种东西免疫——”
“是超声波！”齐修脑中繁杂的思绪突然在一瞬间连贯，“鲸鱼会发出超声波寻找和定位其他东西，而过量的超声波会引发人体血液阻塞四肢麻痹，甚至裸露在外的眼球也会有水肿充血的危险！这和你们的症状是完全能对得上的！走，我们去找张博士！”齐修起身把夹克往身上套。
“咱不去查那记者老杜的底细啦？”老唐紧跟着放下酒杯，可心里还惦记着这件事。
“咱既然对他有所提防就不怕他再有什么动作，他的底细自然是要查的，但当务之急是搞清楚更关键的东西，还有樊思雯母女，不能让他们单独面对老杜。”齐修匆忙在柜台前结了账就带着老唐往出走，“看得出他背后的人不想把阵仗闹大，原本想神不知鬼不觉直接让黑影把人卷走，结果没成功，我这边也失败了，接下来未必不会有手下的人直接出面……”他坐进驾驶室把安全带系好，黑色轿车一骑绝尘冲进了早晨的浓雾中。
“原本老杜只跟着我时，他可能还要再观望观望，顺便看看能挖掘什么信息；可现在樊思雯也跟我们汇合了，难保背后黑手不会急着收网，因为现在明摆着我跟樊思雯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联系的，如果给我们时间把这查清，结果应当对他们不利。”齐修体内的好奇冒险因子把他整个人弄得很兴奋，“也许你猜得没错，我们两个500年前还真有可能是一家。”
“什、什么？”老唐原本已经不去想这个可能了，结果在齐修这里却大有峰回路转的意思，“不过这东西还真是说不准啊，最开始在工厂里发现的照片，那上面穿白大褂的男人就跟你长得很像，樊思雯也长得跟你很像，她爸也姓齐，说不定那照片上的男人就是齐肃声呢？”
齐修猛地一刹车，汽车在路上划出明显的辙痕，倒把老唐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齐修看着老唐满脸笑意，突然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记，“老唐啊，你这老小子还真是个天才！”
之前在网上搜了那么多次个人信息，无论是徐志恒还是齐肃声，搜来搜去只有最基本的身份信息，照片是压根找不到，他怎么就忘了最初在工厂里找到的那沓照片呢？他甚至也差点忘了，最初影响他决定查到底的因素之一，就是照片上这个与他长相相似的男人。
既然照片是刻意让他看到的，那就是有人想靠这一疑点把他钓上来，里边穿白大褂的男人十有八九就是齐肃声，他记得齐肃声身边还有另一个穿白大褂的干瘦男人，那应该就是厂长背后集团派下来的所谓科研人员。说不定，齐肃声另一边坐着的就是厂长徐志恒。
看来那沓照片还有很多要研究的地方，等樊思雯母女在警察那儿解决完失踪案以后，得让她们认认照片里的人。现在还是赶紧找张博士了解了解所谓‘暗灵质’的谜团吧！
车子一路开到研究所，齐修二人找到张博士的时候，他正在显微镜下观察一种特殊的孢子真菌。
“你们来得正好，快过来看，这是一种播散性球孢子菌，和‘暗灵质’里掺杂的孢子真菌很像。”张博士激动地讲起自己的发现，这种真菌能对人体引起播散性球孢子菌病，作用方式是附着人体皮肤，渗透进皮下组织，伤害人体淋巴结，越是身体强壮的人越容易中招。”
齐修和老唐对视一眼，黑影裹挟人体的时候不就是在接触皮肤吗？
“博士，不知你在‘暗灵质’里有没有发现跟超声波有关的物质？”虽然张博士讲的也是一个重大发现，但齐修还是更关心这一点。
“超声波？”张博士来了精神。
“如果说超声波的能量不太可能从这里面提取，那么鲸鱼呢？这种物质里面有没有鲸鱼的基因？”
张博士听了突然变得很激动，他在实验室里大步地走来走去，“没错没错，我就说里面有一种东西很像是什么生物体内的，却怎么也联想不起来，现在想想应该就是鲸鱼的基因元素！我真是太蠢了，怎么就没想起来呢？还有你说超声波？”他话一说到这里就立马又奔回实验仪器前，如果播撒性球孢子真菌和鲸鱼的超声波同时在这种‘暗灵质’内，那么这种‘暗灵质’将会是一件可怕的大杀器。
齐修和老唐不敢再打扰张博士，他们看着张博士紧张而又迅速地进行新一轮分析化验，等待他给出一个明确的结果。
“结果出来了，就是鲸鱼！”张博士兴奋而笃定的声音如同一记炸弹，炸得齐修和老唐骨子里一个激灵，他们既高兴于检查证实了猜测的正确，又因为猜测变成现实而感到恐惧。鲸鱼和真菌的结合，更说明这是一种极具针对性的研发物质，而越具有针对性，就越是说明幕后黑手有明确的目的。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齐修正兀自陷入沉思里，突然胳膊被老唐肘子一捅，他凑过来压低声音嘀嘀咕咕：“你不是说你跟樊思雯面对黑影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吗？要不让张老头儿给你的身体查查？”
“现在张博士只是查到‘暗灵质’里面有鲸鱼的基因，至于超声波是怎么释放出来具体作用于人类还没有搞清，我身体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还是留到后面再查吧，反正从小到大去医院看病也从没查出过有什么异常，这恐怕不是轻易就能查出来的。到时候还是把樊思雯叫过来一起检查吧。”
听齐修这么说，老唐接受了他的安排。齐修把鲸鱼和超声波的线索提供给张博士，又跟他补充了自己和老唐他们之前跟黑影交锋时的具体细节，还把老唐他们受超声波影响发作的症状都详细说了一遍。张博士听得眼神越来越亮，连忙就要投入新一轮的研究当中。见两边信息交换完毕，齐修二人也不再打扰张博士离开了研究所。
外面天已经擦黑，齐修和老唐决定还是先回住处。路灯昏黄的光洒进车内，齐修的脸在灯光和黑影里忽明忽暗，“今晚回去，先把樊思雯母女安顿在咱们住处附近住下，咱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你那里恐怕很快也要不安全了，咱们得赶紧想好退路，要瞒着老杜另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修复封印的那三样东西，咱们要随身保管，绝对不能让老杜拿到。除此之外，咱们还可以去拜访一下廖文星，找他问问我的体质到底异于常人在哪里？而现在，我们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
“什么问题？”
齐修没说话，他把车停在了路边，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喂，爸？”
作者有话说：本书将换平台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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