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的眼睛没出什么幺蛾子的话，你该不会是毛二蛋吧？”林华眯起眼睛确认道。
弈子墨赶紧捂住林华的嘴巴，给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小声点，小声点！在外面你这么叫我，我还能忍，但在相天宗里，你得尊称我一声‘上仙大人’，不然我身后这几十个师兄弟以后还怎么看我？”
林华一把拍开他的手，嘴角一撇：“嘁~不是你自己告诉我的吗？现在又不让我说了？”
早先因为隔得太远，两人都没认出对方。等到面对面的时候，林华才发现眼前这家伙竟是三年前跑来他家蹭吃蹭喝的那个小子。
弈子墨回忆起了那段往事。
三年前，宗门发布了一项任务：南北方向大约七百里外的一个小村庄附近散发出了一股极其强大的气息。
任务要求是派遣一位精英弟子前往调查，完成任务后将获得100点贡献值的奖励。
考虑到报酬丰厚，而且任务内容似乎只是调查，并不需要承担太大的风险，弈子墨便在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获得了这次任务的机会。
他兴冲冲地前往指定地点，然而连续几天下来，除了村里的鸡飞狗跳，那股强大的气息再也没有出现过。
弈子墨不敢贸然返回宗门，那些师兄弟嘲笑他还算小事，关键是宗门有规定。
为了防止有人占着茅坑不拉屎，凡是接取了任务的弟子，如果没有完成或超出了期限，不仅得不到奖励，还得倒贴任务贡献点的30%作为惩罚。
弈子墨本来宗门贡献点就不多，常常因为一些小违规被扣分，如果这样空手而归，他恐怕要接无数任务才能填平这个坑。
既然调查任务是长期有效的，时间还充裕，弈子墨便决定暂时住进那个小村庄，静观其变。
林华也跟着回忆起那段往事。
当初这家伙上门，以逃荒的理由，恳求能在林华家暂住一阵子，还拍着胸脯保证自己力大无穷，能干各种活儿，只要有个落脚的地儿就行。
林华起初并不想答应，但禁不住对方软磨硬泡，再加上当时家里确实缺个帮手，于是心一横，勉强点头。
当时家里房间没多少空房，便让他跟自家的狗凑合了一下。
几个月过去，他似乎逐渐适应了这种生活方式。直到有一天，他帮忙打水时，不知从哪儿带回了几坛白酒，兴致勃勃地要拉着林华畅饮。
当时的林华可是出了名的三好青年，对酒精敬而远之，自然婉拒了这份盛情。
结果这位仁兄一人独享了几坛白酒，喝得满脸通红，傻笑连连，还自曝家门：“我本名叫毛二蛋，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啊！”
夜深人静，各自回房，林华半梦半醒之间，隐约听到狗窝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但没多想就继续呼呼大睡去了。
第二天清早，林华刚睁开眼，就见毛二蛋匆匆忙忙地收拾东西，准备开溜。
临走前，对方留下一句：“哥们儿，我走了，感谢收留！”然后就像一阵风一样消失在晨光之中。
当时的林华总觉得对方的脸比平时肿了一圈，或许是错觉吧。
……
弈子墨摸了摸鼻子，尴尬地笑了笑，随口问道：“你家那狗……还好吧？”
林华一听这话，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他在脑海里快速过了一遍各种可能的意思，最后猛然得出一个令他不寒而栗的结论。
“这家伙难道和桃宝睡出感情来了？”
想到这里，林华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连忙说道：“你听我说啊，首先，我家的狗是公的，其次，它真的是公的，再然后，它绝对是公的！你可不能这样啊，不然传出去丢的是你们相天宗的脸。”
弈子墨：(?ω?`)？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后面排队的人等的有些不耐烦了，纷纷开始催促起来，相天宗的精英弟子也向弈子墨投来疑惑的目光。
他知道不能继续聊下去了，不然这么长的队伍要猴年马月才能测试完，他还等着去四长老那里蹭一口火锅吃呢，去晚可就只剩菜叶子了。
弈子墨很快终止了这个话题，他用着和之前一样的手段，双手散发蓝色光晕，笼罩在林华的全身上下，闭上双眼，将神识全身心地投入到对方的体内，细细感悟……
“卧槽！”
弈子墨还以为自己看走眼了，眨了眨眼睛，再次尝试感知，然后……
“卧槽槽！”
一旁的林华看到对方这副表情，心里乐开了花，迫不及待地问道：“咋样咋样，是不是我的资质太高了？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不然你们相天宗也不会专门送信邀请我过来，果然天生我材必有用，嚯哈哈哈哈哈~”
这时弈子墨脸色瞬间变得严肃。
“我想表达的意思是，我从没见过这么垃圾的资质。”
“垃圾的有点震惊到我了。”
林华上一秒心情：（^o^)
下一秒：(?_?)
弈子墨觉得自己已经非常厚道了，毕竟他没告诉林华那封邀请信其实是他随手“群发”的，内容对每个人都一样，怕林华知道了承受不住这二次暴击。
弈子墨顿了许久，有些于心不忍，最终选择用一种委婉的方式告诉他：“这么说吧……你的资质嘛，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刚刚我说的话可能有点夸张了，你的资质其实还挺……还挺……”
林华看着弈子墨绞尽脑汁找正面评价的样子，心里不由自主地往下沉，但还是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毛……上仙，你就别宽慰我了，直接说出我的资质是什么样的吧，我觉得自己可以承受住。”
弈子墨叹了口气，道：“我到目前测试的所有人中最低的资质起码天地雾也能看个清楚，而你的天地雾极其稀薄，近乎于无，甚至因此我都无法探知到是何种属性，这种情况也算是万年难得一遇了吧。”
“不过没关系，接下来还有两场测试，你只要通过了测试保不齐能混个记名弟子玩玩，说不定还能修炼到凝元境，不过想要转正难如登天，但至少比你当凡人好上许多。”
林华沉默无言地点头，心情再不似之前那般晴朗，仿佛有无数乌云凝聚，下起磅礴大雨，浇灭了他最后一丝希望。
林华拖着深沉的步伐离开，身影融入进密集的人群中，周围人看他的目光或多或少存在着鄙夷、不屑。
直到过了许久，除了那些已经进入内门的弟子外，剩下的人群有部分或许是对接下来的测试没有信心，也或许是不愿当记名弟子，纷纷选择了离开。
包括林华在内的人群则进入到了第二项考验中。
弈子墨轻轻一挥手，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和失重感，几个呼吸之后，当他们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个奇异的洞窟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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