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法庭上的所有人应该都能听见。”
她站直身子继续说道：
“你...是否...利用国民健康保险...申请...一部...助听器...？”
妃英理刻意的断断续续的说着，管家也是伸着脖子不断的往前凑才得以听清。
“是！我有。”
“现在拿到了吗？”
“不，我还没有。”
“但你刚刚说，你听见了嫌疑犯的声音...”
“而且...还隔着一面墙...？”她的声音又降了下来。
“你说什么？”管家一脸迷茫。
听到管家这个反应，坐在控方位置上的九条玲子，她悬着的心算是彻底死了。
而妃英理则是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容：
“法官阁下，我没有问题需要再问了。”
众人听过以后纷纷感叹，并且相互交头接耳着。
九条玲子皱着眉头看向妃英理：
“哼...律政界的不败女王，果然有一手。”
“哪里，九条小姐你有些过奖了。”随后喝了一口铃木隆递来的咖啡。
“哼，不过还没结束呢。”
在场上休息片刻后。
九条玲子对法官开口道：
“法官阁下，现在请允许我传唤控方最后一位证人。”
“嗯。”
“请传唤克里斯汀·贺姆。”
嗯？！
听到这个名字以后，铃木隆跟妃英理两个人都是一愣，随后大眼瞪小眼的看向彼此。
“传唤克里斯汀·贺姆！”
踏踏踏。
克里斯汀走到证人席上。
而铃木隆跟妃英理的眼睛一直放在她身上。
两个人脑子里都有些疑惑。
这是怎么回事...？
她怎么跑到控方那边去了？？？
不是应该来辩方的吗？！
妃英理站起身来：
“法官，我想法庭上应该没有人不知道，控方所传唤的这一位证人，正是嫌疑犯伦纳德·沃尔的妻子，因此...”
九条玲子此时也站起身来：
“请辩方注意，我传唤的证人是克里斯汀·贺姆，而非克里斯汀·沃尔。”
妃英理沉默了。
而九条玲子笑着继续问道：
“你叫做克里斯汀·贺姆对吗？”
“是。”
“在名义上是伦纳德·沃尔的妻子。”
“是。”
“但你实际上是他的妻子吗？”
“不是。”
她搓了一下手继续说道：
“我们之前曾在德国Hamburg结过婚，但是我在东德已经有一个丈夫了，他现如今依旧活着。”
啊？
她这句话说完以后，除了九条玲子以外，几乎所有人都有些懵。
妃英理皱了皱眉头。
“你从来都没有告诉沃尔先生是吗？”九条玲子继续说着。
“哼，如果我要是告诉他的话，那我就太蠢了，那样的话他就不会愿意再娶我，我只好继续待在那个落后的地区挨饿了。”
“感谢你的回答。”
妃英理攥着拳头站起身来：
“法官，证人贺伦纳德·沃尔之间的婚姻，是有结婚证证明他们是合法夫妻的，但是现在却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她曾经跟其他人...”
“但之前的这段婚姻也是有依据的。”九条玲子打断她，随后从中拿出来了一张结婚证书。
“什么？！”
“哼，克里斯汀·贺姆小姐，这张是你和奥图·贺姆的结婚证书吗？”
九条玲子将其递给助理，助理又递给克里斯汀小姐。
她看过以后点了点头：
“没错，这是我的结婚证书。”
此时的铃木隆看向沃尔。
哇。
别提他现在脸上的表情有多精彩了。
“我要看一眼那张结婚证书。”
法官将其接过放在自己面前仔细审视，随后点了点头。
九条玲子露出自信的笑容：“贺姆小姐，你愿意指证一个，你曾经称呼他为丈夫的男人吗？”
“我愿意。”
这下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变得精彩了。
“进行笔录当晚，你向警方表示，你的丈夫九点半前就到家了，那他确实是在九点半前到家的吗？”
“不是。”
“他在晚上十一点多才回到家中。”
“克里斯汀！你在说什么！？你在说谎！！！”沃尔激动地在边上喊着。
“安静！”
“沃尔，你的律师应该会告诉你，你很快就有机会可以让你自己辩护了。”
听过法官这话，他才稍微安静些。
九条玲子继续说着：“好了，那么贺姆小姐，沃尔先生在十一点多才回到家，然后发生了什么？”
“他神态紧张并且大喘着粗气，随后脱下自己的外套看了一下自己的袖子，袖子上有血迹，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那么嫌疑犯当时是如何回答你的？”
“他说：‘我杀了她’。”
妃英理跟铃木隆都是倒吸一口冷气，而九条玲子笑了出来。
“克里斯汀！！！”
沃尔猛地站起身，甚至要翻过法庭桌冲上前，大声的骂骂咧咧质问道：
“你为什么要这样说！？你为什么要说谎！！！”
左右两边的警方强制将沃尔摁回椅子上。
此时场上的骚动要比前几次更加吵闹。
“肃静！”
待场上没有那么喧哗了，法官才重新看向九条玲子说道：
“那么...请控方继续吧。”
“谢谢。”
九条玲子重新站起身来：
“贺姆太太，你是否告诉警方，嫌疑犯在九点半以前就到家了？”
“没错，因为伦纳德要求我这么说。”
“但你后来决定改变供词，这是为什么？”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没办法为了去救他而继续说谎，我很感激他把我带离那个充满灾难的地区，因此一直以来我对他都是有求必应。”
“不是因为你爱他吗？”
“不，我从未爱过他。”
铃木隆听过后挠了挠头。
这个女人...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好了
“所以你是基于对嫌疑犯的感激，才向警方替他做不在场证明的是吗？”
“没错。”
“现在你发现自己错了。”
“这是一桩谋杀案，我不想成为他的帮凶，我也不愿意这样做。”她红着眼睛说着。
“所以这才是事实，他在晚上的十一点左右回到家中，并且袖子上沾满血渍，对你说道：‘我杀了她’。”
“没错，这就是事实。”
“谢谢。”
丸辣！
她这一下直接给前面的辩护全部推翻了。
此时九条玲子笑着看向妃英理。
现在换成妃英理黑着脸了。
在休庭了三分钟以后。
妃英理重新调整了状态站起身来看向克里斯汀：
“沃尔太太或者是贺姆太太，你会更倾向于哪一个称呼呢？”
“我无所谓。”
“是吗，克里斯汀小姐在你第一次遇见嫌疑犯时，你向他隐瞒了你的婚姻状况。”
“我在当时非常着急的想要离开德国，而他正好是一个可以接盘的人物。”
“你欺骗了他，对吗？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是的。”
“嗯，在后来你们办理结婚登记的时候，你也欺骗了有关当局是吗？”
“我并没有告诉他们实情，因为...”
“你欺骗了他们，是吗？”妃英理直截了当的询问。
“是的。”
“你在婚礼上的誓言也只是欺骗对吗？”
“是的。”
“后来警方询问有关沃尔先生的事情，你告诉了他们...”
“我告诉了他们伦纳德要我告诉他们的话。”这回换克里斯汀打断她了。
不过妃英理依旧保持着原有的状态问道：
“你告诉警方，他在九点半之前回到家，现在你却说这是个谎言？”
“没错，我说谎了。”
“那你说他不小心切到手也是谎言吗？”
“是的。”
妃英理轻笑了一下：
“在之前你说的任何话，今天全部被你自己推翻了。”
随后继续说道：
“那么克里斯汀小姐，现在我的问题是...你到底是当时在说谎？还是现在在说谎？或者你根本就是长期的说谎习惯？”
一瞬间，全场的空气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九条玲子皱着眉头站起身来：
“法官阁下，辩方可以如此的欺负和侮辱我的证人吗？”
“九条检察官，这是一件刑事案件，在合理的范围内，辩方可以畅所欲言。”
九条玲子微微点头，不过她注意到克里斯汀的眼神有些变化。
妃英理扶了扶自己的边框眼镜说道：
“的确如此，毕竟证人多次违背誓言，我想再继续问下去，可能也问不出来什么其他结果了，我的询问到此结束。”
辩方结束询问，现在轮到控方九条玲子询问：
“贺姆太太，你知道伪证这个词吗？”
“是的，我知道，伪证是在诉讼过程中，证人对与案件有重要关系的事实情节，作虚假证明的行为。”
“你知道在这个国家，做伪证会被判处罪行吗？”
“是的。”
“你今天所说的证词，是否句句属实，绝无虚言？请审慎回答。”
“是的。”
“谢谢，现在检方询问完毕。”
克里斯汀微微点头，随后穿上自己的外套离开了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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