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个世界真颠了。”陈扬要不是现在变成橡皮鸭，肯定都已经泪流满面了。
“我要回家！我要上学！我要看到我那不可爱的班主任！”陈扬仰天长啸。
他还只是个孩子呐，才刚满十八岁，内心强大也经不住这样造啊！
路明非愣住了，不远处的楚子航和凯撒也愣住了。
“你听到了吗？”凯撒瞪着眼睛。
“刚才好像有人说话。”见楚子航没回他，凯撒又继续道。
“嗯。”楚子航茫然地点头。
“妖怪还真能成精？橡皮鸭还真能说话？”楚子航艰难开口，这些事已经完全超出他的认知。
但随后他又平静下来，毕竟他不是个正常人，他经历的许多事都是超出常理的。
就像是，他要随便拉一个普通人，上来告诉人家，他不是人，他是个混血种，这个世界还存在龙什么之类的。
人家可能会觉得他刚才精神病院里跑出来。
但这个世界上就是存在这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事。
“兄弟，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我们都是祖国的花朵。”路明非一边说，一边将符往陈扬身上贴。
陈扬目瞪口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知道路明非很抽象，但也没想到，他这么抽象啊！
“楚子航他在吗？我想和他说话。”陈扬将希望寄托于楚子航，毕竟楚子航可是他们三人中的智商担当。
反正不管怎么样，总比那个呆头呆脑的路明非好吧！
路明非眼睛瞪得溜圆，“你好像很了解我们？”
说完，他后退三步，一脸警惕地看着陈扬。
你别说，你别说。
路明非还真聪明了一回，但这聪明的也忒不是时候了吧！
“我是好人。”陈扬出声解释。
“坏人也没有整天说自己是坏人。你凭什么证明自己是好人？不，你怎么证明自己是人！”路明非大声说，觉得自己今天聪明了不止一倍。
陈扬无语，“没错没错，我是妖怪，还是个千年老妖怪，专吃你这种没脑子的中二少年。”
路明非感觉自己被侮辱了，但他被侮辱后，反倒是确定这个东西不会伤害他们。
楚子航和凯撒此时也来到了陈扬面前。
“你找我？”楚子航看向橡皮鸭，也就是现在的陈扬，淡淡开口，带着一种不可置信的语气。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你到底是谁派来的？”楚子航将问题抛了出来。
“夜深了。”陈扬叹了一口气。
凯撒的沙漠之鹰就指在了陈扬的脑门上，不，是橡皮鸭的头部。
“你到底想干什么？”凯撒问道。
“我有点冷，我们能进屋里聊天吗？”陈扬瑟瑟发抖，没想到凯撒会有这么大反应。
他只是个苦逼高中生，枪这玩意，是真的会吓到他的小心脏的，OK？
换个高血压的，早没了，胎都已经投了几遍，幸好他抗压能力强。
有一句话，怎么说的？
杀不死我的，终将使我强大。
感谢学校，让我经历那么多非人待遇，现在的我，即使真的不是人了，也可以过得很好。
但……话还是不能说得太满。
“不是，我是什么危险物品吗？需要用刀挑着吗？我知道楚子航你刀法好，但也不能这么用吧？”陈扬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日本牛郎三人组沉默，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陈扬坚持不懈，他是真的怕楚子航手一不稳，自己小命就没了。
“喂，你们听到没？我真的是个好人，你们再这样，我就报警了。”陈扬说着说着，就开始口不择言。
他记得自己现在是个橡皮鸭，但他还是喜欢把自己当人。
陈扬说完那句后，日本牛郎三人组显然都懵了。
路明非忍不住开口，“师兄，老大，你们刚才听到橡皮鸭它说什么了吗？”
“它说它要报警。”楚子航将下一句给补上了，好看的眼睛中出现一丝震惊。
凯撒也有些震惊，鬼怪什么之类的，他是真不信。
他将橡皮鸭从刀上拿开，放到自己手里，捏了捏。
想从中发现有没有芯片之类的监控设备。
但什么也没有……
反而引来某人的尖叫，“喂喂喂！男男授受不亲，我对男人可没什么意思！”
一旁凯撒的脸黑了又黑，这话说得他就对男人有意思似的。
况且，他刚才捏的是橡皮鸭吧，又不是一个男人。
旁边的路明非捂嘴偷笑，被凯撒刀了一眼，不但没收敛，还笑得更开心了。
“老大，没想到，你喜欢男人啊。”路明非调笑道。
凯撒嘴角有些抽搐，他凯撒从来不吃哑巴亏，于是，他恶心道，“没错，明非啊，我看你长得也很不错。”
路明非听完，嘴巴张出一个“O”型，立马往后退了一步。
“老大，好马不吃窝边草。”路明非双手抱胸，作出防御姿势。
“是兔子不吃窝边草。”楚子航忍不住纠正。
“喂，师兄，这种时候就别计较这么多了。好马和兔子不都是动物吗？”路明非为自己狡辩。
楚子航也是习惯他这无厘头的解释，没再说什么。
“……我这是遇到抽象鼻祖了？”陈扬打趣道，看小说时他就觉得他们三人自带幽默感，现在和他们呆在一块，这种感受就更加明显。
“抽象鼻祖？那是什么？”路明非不解地问道。
“额……这个嘛。”陈扬倒是忘了他们和他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但解释梗是他最不喜欢做的事。
于是，他想找个借口打发过去。
可没想到楚子航开口了，陈扬他知道楚子航见过识广，但这梗不是最近才出的吗？
难不成“抽象”这一词以前就有？
陈扬想了很多，但就是没想到他认为的抽象和楚子航认为的抽象根本不是一码事。
直到楚子航开始介绍。
“?抽象鼻祖是康定斯基。??他出身于俄国，长期在德国、法国生活与创作，并在1939年获法国国籍……”楚子航平静地说。
路明非一脸崇拜。
下面的陈扬一脸懵逼，抽象鼻祖也能干到人物介绍那边去？
缓了许久，他才明白楚子航在说什么，跟他根本就不是一个频道的，但陈扬也没解释，懒得解释。
随后，他又觉得自己应该多读些正经书，了解些正经知识。
不为别的，就为了有时候装波大的。
想想自己说出一些高深莫测，其他人都不了解的东西，旁边还有个小迷弟或小迷妹一脸崇拜你。
那岂不爽爆了！
陈扬光想想就有动力了，但他现在是个橡皮鸭。
一个动不了的橡皮鸭……
世界有时候真莫名其妙，不，通俗点来说，世界真他妈傻逼。
陈扬此刻怒火中烧，暴跳如雷，非常想释放一下情绪，就算现在让他前跑个三千米。
他都能呲个大牙，乐呵呵的去跑。要放在平时，他包装病不跑的。
他突然想到一句话：克服苦难的最好方式就是接受一个更大的苦难。
一开始他还觉得这句话纯属鬼扯。但他将三千米和橡皮鸭放在一起时，就觉得这真他妈是人生哲理。
为什么？因为他还真能接受跑三千米了！
楚子航介绍完毕，将凯撒手中的橡皮鸭拿到自己手里。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楚子航开口。
听楚子航这样说，陈扬挺生气的，毕竟他也做了这么多年人，突然被一个人问你是个什么东西时，不难受才奇怪吧。
在人类观点中，当你被另一个人问是什么东西时，不要质疑，不要迟疑，那个人就在嘲讽你。
可楚子航并没有在嘲讽他，他是真不知道陈扬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是个橡皮鸭？说给三岁小孩听，小孩都认为你幼稚，楚子航自然也不相信。
陈扬突然理解他刚一开始问蛤蟆小姐是什么东西时，蛤蟆小姐为何会生气了。
即使陈扬现在还就真是个东西……
“我以前是个人，中国人。”陈扬解释，但说出去的话自己都不信。
果然，自己都不信的话，到了别人耳朵更是觉得在鬼扯。
牛郎三人组沉默了许久，半响，路明非面部表情复杂，嘴角抽搐，“能证明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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