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轩站在一片小区的门前。
手里提着一把‘淬火流星破甲刀’，刀身灰黑色，刃长一臂宽四指。
特效那是没有，但它的名字真叫这个，这把刀是在一具破烂尸体旁边捡的。
根据现场观察，估计是刀主人带着它去拾荒，结果不幸被一群亡灵分尸了，不过刀主人即使在包围圈里也砍死了七只亡灵，本事可见一斑。
离轩路过时只见满地的碎肉和冲天的恶臭，差点把中午吃的那点口粮吐了出来。
不过他也趁这个机会在旁边驻足观望了许久，不是他xp点歪了，因为他知道这些将会成为家常便饭，尝试着习惯。
现在的人间只有活人和死人，而离轩拥有变强的机会，就必须习惯。
就像那天夜莺蹲在地上面无表情地扣着锃亮的脑子，虽然她戴了口罩离轩并没有瞧见她的脸色，但从她熟练的手法也能看出一二。
回归正题。
离轩提着破甲刀轻手轻脚地摸进小区里，半观察半细听，避免像刀主人那样被包成饺子馅。
‘咯咔...咯咔...’
前面传来咀嚼筋皮和骨头的声音。
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往前摸了点距离，就看到两只皮包骨亡灵在蹲在地上抢食一只被吃的残破不堪的亡灵，而那只被吃的亡灵似乎还没死，破口处冒出黑烟流着黑血，挂着破肉的手臂还在挥舞着。
几个呼吸后它的手臂啪地拍到了其中一只正啃着它的亡灵的脸上，似在昭示它最后的倔强，但被打脸的亡灵却抓过它的爪子塞进嘴里，咯咔咯咔地啃了起来。
另一只啃食的亡灵伸出手指插进被吃亡灵的眼眶里，手一勾，便将被勾烂的眼球挖了出来，又塞进嘴里咯咯咀嚼。
离轩看的一阵恶寒，好在他从不吃凤爪和爆浆小丸子。
这才是生物最初的本能，没有思维，没有目标，靠本能活着，否则就是猎物。
‘能当人真是太好了。’
要不是被好心人所救，绝对会像它们一样趴地上抢食自己的同类吧。
大多数亡灵没找到进食的活物，自然的就去吃同类了。
离轩稍微思索便有了主意，偷袭是无用的，亡灵可以察觉到附近活物的气息，所以就干脆点直接上去砍。
离轩提着破甲刀走了出去，两边都挂着饥饿状态，对面变得更凶残，他也得省点力气。
两只大快朵颐的亡灵也发现了离轩，一只收回插进另一边眼眶的手指；一只扯出嘴里被啃烂的爪子，起身朝离轩踱来。
凭这点灵活度就能推测它们只是一阶亡灵，不难对付。
几乎同时与离轩碰头，其中一只反应稍快，五指成爪朝离轩的胸口甩了过去，另一只也紧随其后平举双爪抓向离轩。
在第一只抬手攻击的功夫，离轩后退一步躲过它的咸猪手，但黏在猪爪上的烂肉啪啪啪地甩到了离轩的脸上。
‘呕…好臭！好恶心！’
第二只伸爪抓来，离轩便握刀用力打偏了它的双爪，接着抬起左脚踹在第一只的盆骨上，使它后倒，然后趁着踹出左脚制敌成功便放下脚张开了步子，接着握刀砍向第二只的脖子。
‘嗤。’
它的头颅自然没被砍下来，倒是将脖子砍出一道狭长的口子，这时第一只亡灵重新爬了起来，离轩没再动作，转身原路小跑了回去。
屠杀的感觉？
当然有，只不过没时间表达。
两只亡灵一只低吼；一只脖子往下淌黑血往上冒黑烟地朝离轩慢步追了过去。
肌肉僵硬便是一阶亡灵的弱点，浑身破绽，有手就行，要想它死的快，伤口就要足够大。
没追多久，第二只亡灵便啪叽倒地再起不能，离轩深呼吸便转身朝另一只亡灵走了过去。
再次碰头，亡灵便抬起双臂朝离轩甩来。
手段再用，挥刀用力拍开它的爪子，接着握刀刺中它的脖子又用力一顶，虽然手抖导致捅的有点歪，不过也留下了深深的口子。
与此同时，倒地的那只亡灵从头颅里冒出一缕白烟融入离轩的心脏处，离轩也转身小跑开，等待着它们的死亡。
……
一阶亡灵实在太弱，没啥好说的——
当天离轩就清理干净了小区里游荡的亡灵，出于小心谨慎，也没被抓伤，虽然抓伤并不会感染。
剩下些是被困在屋子里的，离轩就找了把铁锤亲自上门查它们的水表，当然它们并没有要缴费的意思，甚至还在反抗，离轩心善，便让它们以后都不用再缴费了。
同时也四处刮出了一些正常的食物放在找到的背包里。
……
入夜，小区某栋楼顶。
如墨染的天边只挂着一弯月牙，月下朦胧可见的各种轮廓，静谧中透着悲凉。
听说这颗水蓝色的星球被染成了灰色，像是鬼雾为她掩上了一层面纱，或是调皮的孩子甩了她一脸泥巴。
但这份恶作剧却没能盖住太阳的骄傲，他依旧璀璨且炽热。
如此璀璨耀眼的他在浩瀚宇宙里却渺如尘埃，比他更璀璨更宏伟的大有所在——
世界真是奇妙。
离轩扶在楼顶边缘的栏杆上。
与燥热的白天不同，夏夜的世界如此静谧。
在夜里的习习凉风，吹散了少年些许浮躁。
‘呵...呼...呵...呼...’
深吸几口气，手还有点抖，这一天是离轩第一次杀人，或许它们不做人了，但毕竟还披着人皮不是？
以后会变成杀人如麻的喋血恶魔吗？
这份际遇是生命的升华？
还是永无止境的嗜血？
他不知道，也不敢想，要不是他一直被意志占据，估计早转身逃跑了吧，也正是这一份意志，下午的时候撩起了他一丝的疯狂。
这当然是不好的兆头，但能有什么办法？
需要勇气，需要变强，需要力量。
离轩翻过栏杆走到边缘坐了下来。
晚风抚过少年的脸颊，似在安慰。
想起那只被啃的支离破碎的亡灵，若不去做喋血恶魔，难道要与它们为伍吗？
没想过回去韬光养晦过着末世种田的生活，既然有了这次际遇，就不会否认，况且还有另一个目标。
夜幕下挂着几颗星星，更遥远的他们也许比太阳更加璀璨。
目光又望向天边灰暗的月牙。
想起那天夜莺眼里的猩红，她是不是也一样烦恼着这些事情？她的意志是什么样？其他职业者长什么样？三头六臂手握雷霆拯救世界？
些许憧憬，更多好奇。
……
登上高山才能拥抱星空。
他要变强，撞破黑暗，比星辰闪耀，比皓月永恒，比太阳炽热。
豪气壮志于胸口迸发。
狂？可笑？中二病？终于疯了？
都不重要。
梦想遥不可及，不试怎么知道？
世界这么的小，忧愁却这么大？
如此想着，忧虑和烦躁被离轩左右脚踹了出去，脑子里的乱麻终于理顺。
心胸跟着宽阔，理想变得豁达。
他不仅要在理性和崩坏的面前反复横跳，还能左右探头七进七出。
起身，翻回栏杆，找房间睡觉。
——
次日。
离轩站在昨天清理完毕的小区门前。
抬起右手，下一刻，一轮明亮的白色圆环环住手腕，这代表他的实力在一阶中期。
戳戳圆环，是气态的。
宴会上也会收录和科普一些职业觉醒者的信息，所以并不难知道这些。
每升一阶就多一轮圆环，每轮环的色泽又分三等：浅淡、明亮、璀璨。
白色是一阶，红色二阶，橙三阶，宴会也只记录到橙色，因为没有人达到更高的层次，不过若是按照太阳散光分级的话，白之后应该就是红橙黄绿蓝靛紫。
离轩想着以后实力大涨，他身为守夜人，打起架来确是五颜六色的仙法对轰，总感觉有点抽象。
环可以随心隐藏和展现，这是判断实力直观方法。虽然那天没看见夜莺的环，但也可以推测实力在三阶左右，毕竟是第一守夜人。
活人们还在苦苦挣扎的时候，她三个多月不仅觉醒了还打上三阶，是个狠人。
突破到二阶需要一百只一阶亡灵左右，小区里只有五十多只，也被清理完了，得去寻找新的目标。
离轩身上除了一点吃的和破甲刀，没有任何通讯设备。这个地方也早断电了，那些亡灵生前的手机不是没电就是被上了锁，所以暂且靠着记忆推测路线了。
好在，他的目的地很大。
这里应该是东南区，如果向西北方向出发就能去亡灵最多的中心城，那里不会让人失望。
小区下面除了没油的汽车，也有自行车和电动车，所以他不用跋山涉水，踏破铁鞋。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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