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也无法感知灵魂,直到它不在乌鸦身上。记住这一点就好。
“我要尝试一些东西,“我警告道。”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他点点头。
”好吧。我准备好了。
首先,我用手握住灵魂。它沉入我的手臂,我正在用某种东西把它固定住。正如我所料——虽然我不确定为什么这么想——它并没有被溶解。它只是另一个灵魂,被困在我的体内。暂时没有用武之地。
它与我从格里格身上夺来的灵魂截然不同。与其说是从他身上夺来的,不如说是从我自己的灵魂中取出的碎片。它很小,而且……锋利无比。仿佛已经破碎。你可以把它称为灵魂碎片。
说到碎片,我把手放在胸前,掏出一块自己的碎片。现在回想起来,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分裂我的存在?然而,这感觉就像走路一样自然。也许更自然。这种行为有一种微妙的快乐,一种实践独特且无可争议的我的东西的满足感。
我用另一只手伸手,抓住乌鸦尸体。然后,我将灵魂的小碎片塞进里面。在我的手中,我感觉到它像格里格的灵魂一样从那些线中生长出来,遍布整个身体。我的乌鸦僵尸抽搐着,颤动着,活了过来。
“真不错,”我低声喃喃道。
它在我手中挣扎,没有伤害我,但试图挣脱。它想要什么!这很有趣。我喜欢抱着它,它很可爱。不过,我还是松开了手,好奇地想看看它会做什么,它试图扑向罗文!
停下!”我发出嘘声,鸟儿立即停下,不再动弹。我点点头。很好。它知道谁是它的主人。现在是最酷的部分。
“飞吧,”我命令道。它踉踉跄跄地跳着,笨拙地拍打着翅膀。即使它没有那么焦头烂额,它看起来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嗯,”我喃喃自语。
学到了很多吗?”罗文问道,他的笑容掩饰不住脸上的恐惧。
我再次点点头,凭直觉决定下一步该做什么。这只乌鸦只有我灵魂的一部分,所以它不会飞。如果它拥有我灵魂的一部分和自己的灵魂,它会知道如何飞翔吗?就像格里格知道他是谁一样?
“张开你的嘴,”我命令道,僵尸照做了。我努力把乌鸦的灵魂碎片从手臂上取下,试图把它塞进乌鸦的喉咙……但效果并不理想。有些不对劲。我皱着眉头思考着。再次把我的灵魂碎片从乌鸦身上取下,它变得毫无生气。我把它和乌鸦的灵魂碎片混合在一起,就像制作格里格时那样,然后把它塞回乌鸦的身体里。
乌鸦站起来,试图再次攻击罗文。但这次它踢开了我的手,向他飞去。
“停下,”我轻声低语,它僵住了,掉到了满是垃圾的地板上。
“该死,魏谭,你差点让我心脏病发作,”罗文放松了一下,低声说道。
“对不起,”我回答。“不过,我让它飞起来了。”
……是的,我想你做到了。你学得很快,孩子。”
“嗯。我不是小孩子了。今天早些时候杀了一个人。“
罗文的表情变得非常严肃。
”这并不能让你成为成年人,魏谭。这是一场悲剧,而不是成人礼。“
沉默随之而来。我重新捡起那只瘫软的鸟僵尸。
”不要攻击罗文。你可以动了。
当我用手指抚摸着它的背部时,这只鸟高兴地咕咕叫着,羽毛乱蓬蓬的。它还是热的。
“我想我忘了告诉你,我杀的那人的儿子看到我在他的房子里,当时格里格还是个亡灵,“我突然说。
罗文眨了眨眼。
”呃,好吧,这不太好。你告诉林了吗?“
”是的。“
”她让你做什么?“
”远离面包店,希望他们以为他和我一起跑了。“
”……真恶心,林。但我没有更好的计划。我们也不会把他的儿子也杀了。“
”我为他感到难过。格里格经常打他的妻子和孩子。现在,没有他,他们可能会倒闭。“
罗文耸耸肩。
”好吧,如果我能解决这个城市里每个孩子的问题,魏谭,我会的。但我不能。我没有权力、金钱、影响力,没有能力做到这一点。我们现有的收入已经很难满足这些孩子的需求了。而现在你……“
他还没来得及说”我又是个问题”,就打住了,但我的心脏还是揪了起来。林恩和罗文真的为我费尽了心思,不是吗?
“对不起,“我喃喃自语。
罗文又揉了揉我的头发。
”嘿。别这样。这不是你想要的。我们会想办法保证你的安全。“
我依偎在他的怀里,抱着我的小鸟。回想它最初的本能是杀死他。一个可怕的想法浮现在脑海。
”嘿,罗文?你觉得我做的东西如此暴力是我的错吗?我在里面注入了灵魂。这说明我是什么人吗?“
他叹了口气,坐在我旁边的垃圾桶里。
”我对死灵术一无所知,魏谭。但几乎所有不死生物都想杀死活物。这就是它们的行为。“
”……是的,“我喃喃道。”我想我也能做到这些。你能帮我抓点活物吗?也许我也是一个灵魂巫师?我可以摆弄自己的灵魂,而且我还活着。“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
”……当然。我也许可以抓只老鼠什么的。
他起身去抓老鼠,而我花了一些时间试图用非语言的方式指挥我的鸟僵尸。也许我可以建立某种心灵链接,以便更容易地远距离控制它……但我没有任何进展。每当我尝试时,感觉我的灵魂似乎想要从身体中伸出,去触碰小鸟,但总是伸不出去。
“给你,孩子,”罗文说着,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回来了。“一只昏迷的老鼠。施展你的魔法吧。”
“别动,”我对乌鸦说,它贪婪地盯着那只动物。我接过老鼠,从灵魂中抽出一块碎片,试图趁它睡觉时把它塞进去……但什么也没发生。我的灵魂碎片根本不适合放进这个生物体内。此外,即使我触摸它,也几乎感觉不到老鼠的灵魂。我只能感觉到,如果我想的话,我可以把它拿出来。
我确实这么做了,但我暂时忍住了。我摇摇头,沮丧地抬头看着罗文。
“没戏,是吧?”他说,“抱歉,孩子。不过我得说,就我个人而言,我很高兴你不能做那种事。认知术是很诡异的东西,即使与行尸走肉相比也是如此。或者,呃,是飞尸。现在让那东西失去活力,然后我们离开这里。”
“好的,”我点点头同意。“不过先问个问题。林恩的威胁感应器是怎么工作的?我吃掉最后一个灵魂时就被它盯上了。为什么?我可不想触发那种东西。“
罗文歪了歪头。
”当你吃掉……?嗯,像林恩这样的武术家会得到各种伪魔法的玩意儿,人们早就提出过理论,认为他们做的事情来自使灵魂运作的同一种能量。如果这个理论是真的,我猜琳大概是在比较自己的灵魂强度。事实上,你可能可以学会如何做到这一点。作为一个灵能者,这甚至比你对她来说更自然。……除非我完全错了,我想。
我点点头,掏出老鼠的灵魂,塞进嘴里。它好小!甚至比乌鸦的灵魂还要小。我丢弃了尸体,抓住我的小乌鸦亡魂,也把它的灵魂掏了出来。这真的让我有种发自内心的满足感。我把两具尸体都藏在了垃圾堆里,把灵魂都吞进了肚子里。它们在精神层面上并不能让我感到满足,但把碎片放回体内让我感觉好多了,而且还有点小兴奋。
“……这太变态了。“罗文盯着我,喃喃自语。
”抱歉,“我站起来,小声说道。
”没关系。真的。只是尽量不要养成这种习惯,好吗?“
我点点头。
”从好的方面来说,如果我们没有足够的面包,我也许可以用灵魂来维持生计。
他看了我一会儿,然后笑了,把我拉到一边,给了我一个拥抱。
“啊,该死。过来,魏谭。你是个好孩子,对吗?不过,这可能不是一个好主意。强大的灵魂和饥饿的身体仍然有一半不正常,对吗?我们会想出办法的。不必为我们禁食。“
”好吧,“我再次点头回答。”……嘿,罗文?“
”怎么了,魏谭?“
”我还能做些什么来帮助你吗?比如,你的工作?“
他思考了一会儿。
”如果你问的是死灵法术,那就不行了。但我当然需要帮手。我们可以做几个简单的双人契约。“
我点点头。
”是的。这就是我的意思。谢谢你今天帮我。“
”没事。小事一桩,魏谭。你基本上就是我的家人,知道吗?”
“虽然我只认识你一年。“
他耸耸肩。
”其实这并不重要。我们一起挨过饿。你不必帮我,却挺身而出帮助我和琳。如果回报的方式是把你藏起来不让圣殿骑士找到,那也没办法。“
我皱起眉头。这两件事似乎没什么可比性。
”……我应该更早开始帮忙的。我比棚屋里的其他孩子都大很多。”
他眨眨眼。
“真的吗?你看起来没那么大。”
“我十六岁了!”我坚持道。
他低头看着我,认真地打量着我。为什么大家都这么难相信呢?
……你太瘦小了。在找到我们之前,你吃饭都很困难,对吗?我们的工作做得并不好,但你仍然不顾一切地想要得到我们的施舍。魏谭,你一定过得非常艰难。我很抱歉。”
我干咽了一口,别过头去。我绝对不想知道这些。他到底想干什么?这个城市里的人随时都有可能饿死。
“我还在担心格里格的儿子,”我赶紧转移话题。“还有他的妻子。他们会认出我的。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看起来不一样?”
“没有很好的办法,”罗文回答,从容地转移话题。“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也许可以伪装你,但那种复杂的面部魔法需要保持不同的外观,并且不需要我时刻关注就能随着你的动作而变化?是的,不,你需要一个金属制品之类的。这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哈,是的。金属。好像真的会发生一样。我再次点点头,暂时满足了好奇心。可惜我们不能捕食。灵魂给我,肉给其他人……这本来是再理想不过的了。不过,除非经过生物魔法师的处理,否则吃肉从来都不是安全的。烹饪食物是有帮助的,但各种耐高温的魔法疾病在野生动物中肆虐,如果棚屋里的任何人感染了这些疾病,他们绝对会死。
罗文和我离开满是垃圾的空地,前往他喜欢布置工作场景的地方之一。最终,我们俩回到了繁忙的街道上,罗文的沉默泡泡消失了。骗局开始了,他用魔法般的语言将指示发送到我的耳朵里,声音非常小,别人听不到。我在一条街上假装几个“顾客胜利”,在另一条街上充当助手……这很有趣。罗文有一种奇怪的吸引力,即使知道他在骗人的人也忍不住乐在其中。我发现自己竟然会露出微笑。
直到一个圣殿骑士走过,他们代表教会,对我这个存在深恶痛绝。恐惧像冰一样冻结了我的心。谢天谢地,那只是一个普通的圣殿骑士,穿着标准的盔甲,而不是独特的服装。他(我认为是个男的)从头到脚都穿着盔甲。事实上,这盔甲可能是用城墙外某个可恶的怪物雕刻而成的。他腰间挂着剑,背上背着盾,盔甲上装饰着雾之守望者的眼睛,这是教会的象征。
最糟糕的是,他正朝着罗文和我径直走来。
哦,不,糟糕。自然点,自然点!我是个没做错事的普通孩子……等等,不,我不是个孩子!做点自然又成熟的事!该死,我不知道怎么做,我就像岛上最不自然的人!成年女性会怎么做?和罗文亲热?不,等等,太恶心了……!
啊!太迟了!他已经来了!
“……许可证?“圣殿骑士面无表情地问罗文。骗子嘴角抽搐,露出恼怒的笑容。
”就在这里,先生,“他回答,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羊皮纸。
人群里传来恼怒的议论声。”幻术魔法?一些人开始意识到自己被骗了,愤怒地离开。圣殿骑士只说了两句话,就很可能让罗文在这片地区的生意损失了一个月。
“嗯,”圣殿骑士看着文件,咕哝了一声。“是的,没问题。抱歉打扰您了,先生。这是我的工作。”
“没——没问题,”罗文小声回应道,脸上勉强挤出一丝最虚假的笑容。圣殿骑士似乎没有注意到,也没有在意,把罗文的文件还给他,继续朝他之前走的方向走去。
他离开视线后,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竟然一直憋着气。考虑到我有多么内疚,我得努力表现得不要那么心虚。
“……好吧,今天的工作大概已经够多了,”罗文闷闷不乐地说,走吧,魏谭。趁别人还没开始要求退款之前,我们快走吧。“
”我们可以要求退款吗?“有人问。
”不行!
我们俩沿着一条小巷离开。我没有抱怨,因为经历了刚才的惊吓,我一点也不想继续往前走。而且,我已经精疲力竭了。从情况看来,克拉格斯卡岛很快就会从头顶掠过。黄色的天空永远闪耀着光芒,这大概符合雾之守望者的意愿。天空有时会形成云层,有时会乌云密布,但只有当其他岛屿从头顶掠过时,陆地才会经历真正的黑暗。峭壁岛是一个巨大的石头岛屿,因其高耸的石崖而得名,石崖上参差不齐的黑色区域像伤口一样贯穿其中。岛屿足够大,移动速度也恰到好处,正好在六个小时的夜间从头顶掠过。非常适合最后睡一会儿。
我带着罗文默默地走回小屋,但我对此并不介意。沉默给了我思考的时间,而思考是我绝对需要做的事情。
首先……雾行者,我必须问。我是什么?为什么我会这样?雾行者赋予人们天赋,但我的天赋却被雾行者所憎恶。这两件事中肯定有一件是错误的,是错觉吗?还是只是我错觉?据我所知,我是被雾之守望者亲自挑选出来的特殊存在!当然,我也有可能完全相反,是由创造其他所有人的力量之外的某种力量创造的,是生命本身的对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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