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两天的路程炎锋整整走了四天,那半个馒头在他这次逃亡中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饥肠辘辘的炎锋终于看见了人家。
用路边的积水洗了个脸,脏乱的衣服洗了洗打理了一下。
马家峪的日军发现少了劳工,但他们并没有派兵追击,
现在的关键不是逃走的劳工而是整个马家峪的防御。
马家峪的计划是经过日军最高层的商议决定的,出现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所有驻南京日军管理层得到马家峪的情况后,基本上一致决定不去追究,
立刻做好防务,防止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日军驻南京管理层并没有将这件事上报,随后从周边抽调过来不少日军精英进入马家峪。
经历了这一次洪水肆虐,马家峪被日军彻底防御为一个铁桶,刀枪不入。
炎锋看见人家并没有极力向人家方向靠近,周围还在日军的辐射范围,
这时候要是被抓住了那就尴尬了。
炎锋在这户人家门口蹲了超过三个小时,除了半个小时前屋顶烟筒冒出的炊烟,
其他时间并没有人出来,屋里也一直没有传出说话声。
难道屋里只有一人?炎锋思索。
炎锋又在周围侦察了一阵,确定屋里不是日本人后,前去敲门。
门开,炎锋惊了一下,开门的炎锋认识,他正是程毅。
炎锋一惊后退一步,“怎么会是你们?”
其他人炎锋也看见了,包括七子和喜娃,当然除了在马家峪程毅的那个手下。
程毅看见炎锋,就好像事先知道一样,“进来吧,老张没了,尸体没有找到”。
程毅口中的老张,就是马家峪他的那个手下。
炎锋抬脚进去,不知为什么炎锋此时觉得自己的双脚如灌铅一般的沉重,
老张的死炎锋心里知道,但是他不知道现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这是愧疚吗?
炎锋走进屋,七子和喜娃就躺在靠墙的两张门板上,
喜娃还好看到炎锋进来还开口说话,“就知道你能逃出来”。
可是七子的状态就不是很好,七子脸色苍白,双眼无神,连炎锋进来他的眼神都没有变。
程毅跟在炎锋身边,“两人被洪水冲出河道,
我们去找的时候发现他们被冲到了一块河滩地里,喜娃身上多次擦伤,
小腿上有一个十几公分长的口子,七子……,”说到七子程毅有些哽咽,炎锋不由一愣。
走上去看了看七子,这时炎锋发现七子左肩方向的袖子是空的,
炎锋瞪大眼睛看向程毅,程毅点头。
七子在被洪水冲下去之后被一块大石头砸中左臂,
等七子被救起之后,他的而左臂已经坏死感染,不截肢的话命就保不住了。
程毅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
这时炎锋再也忍不住走过去将七子的头揽在怀里,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流,
“七子,你怪我吗?”
过了好一会,七子在炎锋的怀里摇摇头,
“我是一位八路军战士,我的右手还在,可以继续战斗”。
程毅揪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真怕七子从此以后变得一蹶不振,
听到七子说话,所有人都聚了过来,向七子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就连同样躺在病床上的喜娃也艰难的撑起身体,向七子敬了一个礼。
炎锋闭眼阻止眼泪继续流下来,过了一会起身来到屋外,坐在门口的石阶上。
每每有人让炎锋感受到来自团队的力量时,炎锋就会想起一个人,
这个人叫大牛,他一把子力气,忠实憨厚,扛起机枪就像是一个移动堡垒。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人,被自己的兄弟战友坑害,
为了保护炎锋被小鬼子打穿身体,炎锋到现在总能想起大牛那天的眼神。
这个眼神也一直刻在炎锋的脑子里成了炎锋心里的一道坎,一道难以逾越的坎。
此时程毅也从屋里出来,他的手里端着一碗面糊糊,“放了盐了,喝一点吧”。
炎锋略有些颤抖的双手接过这碗面糊糊,程毅看了一下炎锋的状态,
“这周围已经没有人了,一部分被抓了壮丁,另一部分要么逃了,要么死了”。
炎锋没有说话,将碗拉到嘴边尝试的喝了一小口,面糊糊里面是有盐,
比之前的草根糊糊好喝多了,“我没有带走一个人,你会不会怪我”。
程毅凄然一笑,“怪你?为什么?你别忘了你虽然现在跟着我们,
但你还并没有资格成为我们的一员,这件事真要轮责任,责任在我”。
炎锋那时候从喜娃那里得到了一份地图,程毅他们现在出现在这里,
原因也在那份地图,“我们出现在这里,你很奇怪吧”。
炎锋点头,“刚才奇怪,现在好像明白一些了”。
程毅向炎锋这边靠了靠,“之前一直瞒着你们一件事,其实很早之前我就是一个失去组织的光杆司令了,
我不敢告诉你们,怕你们离开我,说点公话,我是为了革命,但我确实骗了你们”。
此时的程毅已经和组织联系上,他在南京城侦查情况的时候,
被以前跟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外省地下党同志发现,一直流落在外的程毅终于再次联系到组织。
得到组织的召唤,程毅兴奋极了,可是当程毅收到命令,
前往马家峪接到七子和喜娃的时候,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老张惨死,七子断臂,这样的损失让程毅很自责。
很快程毅收起心神,“我们在这里就是等你,因为接下来的事情我们需要你,
你身上有功夫,喜娃告诉我的,我相信他,所以我在这里等你,现在你能活着到这里也就证明了喜娃的话”。
炎锋没有反驳,现在炎锋感觉自己在这帮人身边好像矮了一大截,
就像差等生在优等生跟前一样,各个方面都差人家一大截。
炎锋穿越的山地有一段是原始森林喜娃的地图上并没有什么标识,
这就说明并没有多少人进去过。
炎锋踏足以后也多次涉险,不过最后都一一躲了过去。
程毅跟炎锋聊了很多,讲了好多共产党的东西,也讲了好多他跟他这帮兄弟们的事情。
但是一直没有问过炎锋的过去,炎锋甚至心里已经决定要是程毅问起,
他就可以将以前发生的事情和自己跟着他们的原因告诉程毅。
可是程毅一直只顾着说共产党,说他以前干过的事情,仿佛忘了去了解炎锋一样。
交谈中提到了炎保财的事情,程毅告诉炎锋真实情况并不是人们传的那样,
应该另有隐情,不过这也是他无意中听到的。
关于真正当时的情况程毅告诉炎锋有机会会向上级打听打听。
炎锋依旧没有表明自己跟炎保财的关系,也并不是炎锋不想说关键是程毅人家不愿意听。
现在的马家峪已经彻底被全封闭起来,外面进不去,里面出不来,
炎锋回来所有人在这里休整了三天,这时喜娃也恢复过来可以下地走路了。
今天是程毅跟上级约定见面的时间,
上次分开的时候外省地下党兄弟告诉程毅汇报组织之后会带组织的决定和任务出来。
喜娃能够走动,程毅留下喜娃照顾七子,带着炎锋跟剩下的兄弟们出山,
喜娃和七子的情况是组织得到共产党潜伏在日军内部的情报人员送出来的。
潜伏在日军内部的共产党特工当时虽然猜不出来七子跟喜娃的真实身份,
但他们从喜娃和七子的情况看出他们并不是一般的劳工,就上报组织。
组织立刻想到了程毅,当时又需要一个人到南京城来具体了解马家峪的情况,
就派外省的一个地下党过来。
谁知这个地下党正好遇到程毅,对程毅做了一番审查之后,
在不暴露潜伏在日方的特工的情况下将马家峪发生的事告诉了程毅。
程毅听后大惊,立即冒险靠近马家峪,终于在山口的一片河滩地找到了七子和喜娃。
程毅带着炎锋他们到达接头地点,程毅示意炎锋不要跟过去,
炎锋也没多说什么,谁叫自己不是人家中的一员。
程毅将炎锋的情况详细的报告给上线,包括帮助炎锋询问炎保财的事情,
询问炎锋能否有参加接下来任务的资格。
上线给的话是“坚决同意,并再此强调了一下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打击日寇的原则”。
程毅作为一个老共产党员,自然举双手赞成。
接头的时间很短暂,程毅接到组织正式的回归通知,另一个组织下达了承认程毅后的第一个任务。
分开之后,上线快马加鞭回到驻地,将一个重要的消息传了回去。
程毅得到的任务是配合上海行动组完成一个任务,
具体事项到了上海跟上海行动组接头之后才能知道。
这时的黄河边上一个精神抖擞的老同志正伫立在那里,
他凝视着远方,仿佛要将这滔滔黄河水望穿看透。
一个身穿八路军制服的年轻人走到老同志身边,“先生,他回来了”。
老同志听到这个消息,本来舒展的手掌猛然握成拳,好一会才慢慢的舒开,
“暂时不要告诉他我的情况,未来还要靠他们这些年轻人,现在就先锻炼锻炼吧”。
年轻人显得有些为难,“可是,可是这战场毕竟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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