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3王牌悖论
2026年3月1日。
子夜1时。
通过望远镜，苗晓琳看到，从北麓山脉跑来11名军人中，8名安全抵达。
接到8名职业军人后，指挥部立刻召开紧急会议。
由于军人长途跋涉很疲惫，会议半小时结束。
之后，部族首领匆匆离开，安排工作，8名军人被安排到专业士兵营地休息。
远方，僵尸潮水依然坚定向布达拉山涌来。
苗晓琳与彭涛几人观察局势。
半小时，查韦斯来访，向大家通报了最新消息。
这些军人来自山脉另一侧，是欧洲联军一部分。
受僵尸大规模攻击，格陵兰岛几支部队临时消除相互敌对状态，联合应对共同敌人。
经联合开发，人类制造了重磅白磷迫击炮弹。
格陵兰岛曾接到布达拉山提供药方，有效治疗埃博拉病毒感染，联军感激这里贡献。
听说布达拉山被僵尸围困三个月，一直在顽强抵抗。
于是，联军把最新制造的重磅迫击炮设备，以及9枚白磷弹送来支援抗争。
但不幸，11人中，携带炮管和基座两名军人都因负载过重被僵尸拦截在戈壁。
一名背负白磷弹军人在穿越三环森林时被拦截杀害。
目前，只有8枚迫击炮弹运抵布达拉山营地。
这些，就是人类抵抗僵尸最后的王牌了。
幸亏，布达拉山人类基数较多，部族首领们立刻想出了行动计划——天女散花。
初步计划，由木匠根据中世纪攻城机械原理制作几架投石机。
投石机，可以用来用投掷石块，也可以投掷白磷弹。
连夜，部族首领召集工匠，砍伐树木制作投石机。
听查韦斯描述，两名宗教人士异常振奋，认为上帝恩典，告辞，返回部族宣传。
彭涛看着查韦斯，一脸怀疑。
见两名宗教人士离去，查韦斯坦诚对彭涛和苗晓琳讲，
“预计，僵尸先头部队还有5到6小时抵达。
最迟，30小时内，就会大举进攻。
尽管，人类在准备最后的防御武器，但专业军士对杀伤效果依然存在严重怀疑。
首先，布达拉山由2020年大地震后火山隆起形成。
尽管火山灰富含养分，由于二环森林生长时间短，白桦树和杨树最高只长到二十几米，
且并不粗壮。
砍去头部细枝，人类无法制造长臂投石机，射程，怀疑只有几十米。
为了基座稳定，且时间有限，投石机就不方便制成可自由移动的轮式。
僵尸是活动的，且拥有联网共享感知，投石机向一个位置投掷白磷弹，造成伤亡后，其余僵尸定会反射性闪避。
重复向同一位置投掷白磷弹杀伤效果肯定是浪费资源。
所以，现在，指挥部中人们分工协作。
一方面，派人砍伐最粗壮树木，需要加急干燥、碳化（预处理）；
另一方面，寻找最有技能的资深木匠，希望制作出最有力的投掷设备；
此外，三名军士出发，沿石墙内巡视，寻找合适架设地点及投放目标区域。”
听了查韦斯补充，彭涛表情严肃，语气凝重，
“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不过，还是感谢你给大家带来最后的希望。
我既不是木匠，也不会骑马，看来，准备最后时刻拼命搏杀一阵。
凭体力，也就是搏杀一顿后战死。
作为有家男人，真正的尊严，是要比自己妻子和女儿早死去，就不为人类丢脸了。
我想回聚居区休息，临死前，再抱一抱我的小女儿。
她刚学会叫爸爸。
生命，剩下时间不多了，我要多陪陪女儿。”
查韦斯表情麻木，目送彭涛返回居住区。
苗晓琳想了想，对查韦斯讲，
“谢谢你提供情报。
彭涛讲的没错。
生命，剩下时间不多了……，
我回山洞，看一看安阿姨情况。
你回指挥部值班吧。”
查韦斯表情苦涩，内心清楚6小时与30小时涵义，吞咽了一口唾液，严肃讲，
“苗姐，你保重。”
苗晓琳明白“保重”含义，欲言又止，勉强挤出一丝苦涩笑容，离开。
深一脚，浅一脚。
苗晓琳返回豹子洞穴。
原本，计划与安阿姨聊聊天，说不定，是最后的告别了。
然而，安阿姨在熟睡，苗晓琳不好打扰，只能作罢。
三环森林火光，把山体晃动阴影投射到洞壁上，苗晓琳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海中，顽固念头驱赶不走，
“生命中，可能只剩下最后30小时了，重逢儿子的愿望难以实现。
说不定，生命最后一天，被迫穿上藤甲，在石墙边抵挡僵尸进攻。
怀疑，死后，在天堂，既能重逢雪豹，也能重逢两个儿子。”
凌晨。
鸡还没叫。
半梦半醒状态，苗晓琳被静玄焦急声音唤醒。
迷迷糊糊，苗晓琳询问情况。
静玄焦急讲，
“苗姐，夜间，查韦斯被派去询问木匠工作进度，谁知，几分钟路程，他走失了！
目前，是指挥部希望找到他，参与翻译。
很快，仙女散花第二次会议要召开了。”
苗晓琳心生疑惑，
“被僵尸围困，查韦斯没能力长出翅膀飞走，他会去哪里呢？”
苗晓琳与静玄匆匆在居住区找到彭涛，告知查韦斯走失了，不在岗位。
彭涛恋恋不舍把怀中女儿递给部族俄罗斯大妈，一同寻找查韦斯。
苗晓琳看到，张贺兰已经穿好藤甲，准备与其他妇女集中训练。
三人寻访了查韦斯两个俄罗斯好友。
但二人都在忙于工作，讲，
“好几天没见查韦斯了。他没跟你们在一起吗？”
苗晓琳失望，
“尽管，查韦斯性格有些软弱，但他不是临阵脱逃的人。
成年人，关键时刻，怎么会走丢呢？”
彭涛眨眨眼，讲，
“我了解查韦斯。
他再害怕，只会抱头哭泣，不会逃走。
肯定是遇到麻烦了。
埃博拉病毒流行期间，我曾经偶然感知到查韦斯视角。
就是，脑海中突然冒出查韦斯双眼看到的景象。
当时，他被两条青蛇吓呆了，对峙了大约半小时。
我在谷仓旁找到他，赶走了蛇。
他对我千恩万谢。
我担心他小心眼，没告诉他我能够看到他视觉的秘密。”
静玄插话，
“那你现在能够看到查韦斯在哪里吗？”
彭涛苦笑，
“我不知道这是玄学还是通灵术，总之，那次之后，越努力想感知他，就越不成功。”
静玄面露惊诧，解释，
“彭哥，不管你曾经冒出的感知是科学还是迷信，按道家修炼原理，有一项小诀窍。
人类大脑容易执着于无谓念头。
形成‘执念’。
这执念，就变成了限制思维升级的最大障碍。
这时，你越用力，执念越无法丢弃，反而变成消极枷锁。
你想再次感知查韦斯的感知，需要尝试一下‘放下执念’小技巧。”
彭涛苦笑，用征询眼神看苗晓琳。
苗晓琳点头，鼓励彭涛尝试。
彭涛无奈，回，
“那你简单讲一下，我试试，看能不能成功吧。”
静玄简单教彭涛调息，稳定心绪，之后，轻声提醒，
“你千万不要在大脑中强制自己不去想什么。
大脑是自主不可控器官，越强制不想，就越会执着去想。
所以，放下执念的诀窍，不是牢牢控制不想某消极念头，而是‘放下一切’。
想象一只轻轻羽毛，飘落到你手心，你越想甩掉它，他越会跟随你的手。
你只需要把手掌轻轻翻转，向下，让它自由飘走就是了。
你给了它自由，它也给了你大脑自由。”
苗晓琳惊愕，心想，
“世界上还有这么奇怪的逻辑：你越想摆脱的，就越锁定你，成为牢不可破枷锁！
所以，大脑思维，不是不能扩展到高维度，而是被人类自己牢牢限制住了。”
彭涛装模作样，按静玄指示微微闭上眼睛，突然轻声讲，
“神奇，神奇！
我看到查韦斯的视角了！
他现在，在一堆乱石前，周围没有杂草、树木，应该在布达拉山高处！”
于是，三人一边抬头向山上张望，一边绕山体转圈，移动视角。
苗晓琳举望远镜观察。
约十分种，借森林大火，大家看到，海拔很高处荒凉地带，查韦斯跪在一堆碎石前。
于是，三人匆匆攀上山，走到查韦斯身后。
意外，查韦斯满脸悲伤，对着石碓念念有词，似乎在念某中文祈祷辞。
苗晓琳不耐烦打断查韦斯，问他，
“查韦斯，你工作不做，来这里做什么？”
查韦斯突然转头，满脸惊愕，用十分迷惑眼神看三人，反问，
“我在做什么？
你们为什么跟踪我？”
彭涛和静玄无奈，左右架起查韦斯向山下走。
苗晓琳在一旁询问查韦斯，
“你现在思维状态不正常，你能记忆起最后发生的事件是什么？”
查韦斯想了想，回，
“我记得，指挥部派我去询问木匠进展，出帐篷不远，我看到了贝姨。
然后……，然后，你们就出现在我身后。”
苗晓琳失望，
“你不记得刚才在做什么吗？”
查韦斯苦笑，看看自己双手。
查韦斯双手脏兮兮，似乎，劳动了几小时，把许多石块堆成一堆。
彭涛在一旁指责，
“你抛下本职工作，在山上念念叨叨，难道贝姨把你魂魄摄走了吗？”
查韦斯摇头，苦笑，眨眨眼，困惑，
“我忘记贝姨对我做什么了，脑海中驱赶不走‘放下手上的羽毛’这个中文念头。”
静玄惊愕，问，
“‘放下手上的羽毛’？
是贝姨教给你的吗？”
查韦斯苦笑，
“记忆中，好像是你教我的。
但为什么在嘴边徘徊，我忘记了。”
彭涛插话，
“难道，你是从我脑海把静玄刚刚教给我这句小诀窍读取的吗？”
查韦斯一脸懵逼，念念叨叨，
“好像，是静玄在耳边直接把这句话轻声讲给我听。”
几人抵达指挥部时，不到凌晨5时，翻译奇马耶夫已经在工作。
苗晓琳等人简单旁听了会议内容。
首先，僵尸大军先头部队距离山脚只剩一两小时，主力部队预计18小时到齐。
预计，僵尸部队调动时间为6-8小时。
敌人主攻会在24到26小时左右发起。
为了反制僵尸攻势，预计，人类投石机攻击最迟在僵尸总攻前实施。
如果，僵尸拥有视力，天亮时，会看到架起的巨大投石机，将有意避开火力方向。
从时间看，架设投石机工作只能等下午，天亮过去后摸黑实施。
根据木匠估计，投石机施工、调试约需要8-10小时。
所以，投石机就位最早在明天凌晨两点到三点钟以后了。
初步估计，僵尸总攻肯定会在明天，大约在凌晨5-6时左右，不会迟于7到8时开始。
所以，理论上，进攻僵尸时间窗口只能选择在明早凌晨3-5点（距现在24小时）。
从部族得知好消息，有一名来自沈阳的资深工匠，祖上曾经为大清修建沈阳故宫。
经努力，大致估计，投石机射程可以在250米到300米左右。
坏消息，计划仓促，由于预制时间有限，合格木材最多建造3到4台，无法更多。
再砍伐树木已经来不及了。
预计，对僵尸只能进攻一波，之后失效。
支援军人强调，
“从白磷弹燃烧原理，迫击炮弹可以设置为预定延时，空爆，比撞击压爆杀伤力大。
但需要预先估计投掷距离，计算时间。”
瓦西里中士答，
“这并不困难。
正式进攻前，每架投石机提前挑选一颗类似重量大石块，试验性抛射出。
这样，既可以得知准确落点，也能够计算炮弹飞行时间。”
之后，大家探讨关键问题，
“三环森林距离石墙800-1200米远，僵尸对峙通常在600米外。
如果，僵尸进入距石墙300米范围，肯定处于大规模进攻状态，半分钟就会抵达墙脚。
怎样做，能够使更多僵尸聚集在目标区域，且移动速度较慢？”
斯丹德上士沉痛提出，
“这也并不困难，可以冒险赌一把，派四支突击队死亡吸引。
就像上方谷计划一样，有去无回。”
支援军人提出更严峻问题，
“从格陵兰岛及山脉北侧抗击僵尸经验，几公里范围内一群僵尸，完全享有共同感知。
也就是说，投石机攻击的目标，是一个感知整体。
局部遭到伤害后，僵尸整体会发生应激反应。
就像，人手被火苗烧到后，会迅速收回……。
如果，燃烧弹空爆杀伤直径300-400米，四架投石机发射间隔相差12到15秒钟，就会造成僵尸逃离目标区域。
晚20秒钟，可能只杀伤自己人，根本伤不到僵尸。
布达拉山石墙四周范围大约4-6公里，四个投掷点相距4.5到6公里。
遗憾，布达拉山没有卫星和无线电通信设备。
如何同步进攻时机？
最佳投掷时间差，可能只有限制在5到10秒钟内才最有效。
早了，会弄砸其他投石机攻击机会；晚了，僵尸就会散开，敢死队就白牺牲了。”
长期防御，所有守卫者已经过于疲惫，大脑麻木，斯丹德、琼斯、瓦西里露出僵硬苦笑，面面相觑。
带着一丝失望，支援军人郑重补充，
“战争，是一项艺术，根本不像小孩子想象，无脑，猛冲一顿就可以解决问题。
白磷弹，是人类最后一张王牌。
四架投石机，就像王炸，一起出才有效果。
用早了，起不到作用；用晚了，错过大好时机。
我们几名战友，可以帮助大家调整起爆参数，但对这里地形、战况和人员都不熟悉。
具体投掷机会，只能由你们指挥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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