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先辈的旗帜
北极地区。
布达拉山。
2023年极夜期间，一名姓安女士自称从阿拉斯加迁徙来，强硬入驻臭臭洞穴。
令苗晓琳惊诧，安阿姨迅速征服了臭臭，成为邻居。
更令苗晓琳受宠若惊，安阿姨用不流利汉语讲，
“你应该来自响当当的中医世家。
幸会，幸会。”
安阿姨赠送给苗晓琳一小盒古董银针，对医疗工作提供了巨大帮助。
苗晓琳接受安阿姨作为邻居。
观察后，苗晓琳确认臭臭对安阿姨丝毫没有敌意和戒心，似乎像多年宠物，放心。
后来，见臭臭对安阿姨亲热有加，苗晓琳甚至生出一丝嫉妒，
“没想到，只为了与群落其他物种和平共处，把雄性豹子调教成一只‘怂猫’。
如今，臭臭似乎丢失了攻击性，真的变成温顺可爱的大脸猫性格了！
并且，与安阿姨越来越亲热，像是别人家的宠物。”
有时，苗晓琳看到，安阿姨会试图骑乘臭臭。
然而，臭臭很老实，既不逃跑也不反抗。
只是，每每安阿姨坐上去，臀部刚轻轻接触雪豹背部，臭臭就立刻主动把腰塌下来，匍匐在地，一副死也不从姿态。
安阿姨失望，轻声责备，
“臭臭啊！
现在，奶奶重，你不愿意驮着我……，
有一天，奶奶死了，没有了这副臭皮囊，就轻了，你要不要让我骑呢？”
苗晓琳见状，心中暗暗纳闷，
“中华文明传说中，财神赵公明、药王孙思邈、张道陵张天师、真武大帝都骑乘老虎；
安老太太难道想挤入中华神祗系列吗？”
安阿姨向苗晓琳解释，
“臭臭性格与大猫类似，需要与人类互动。
有时，开开玩笑，或者蹂躏蹂躏，都会促进感情。”
平日，苗晓琳外出，总携带铁锥，四处挖掘草药。
而安阿姨则喜欢跟随臭臭一同散步。
随时间推移，羊群壮大，变成密密麻麻大批，率领羊群迁徙的头羊年老退位，羊大变成羊群新首领，眼神充满威严。
苗晓琳时常看到，羊大羊二站在山坡，傲然俯视羊群，臭臭也凑过去，并排挤在一起。
二羊一豹，形成独特风景。
一次，收留俄罗斯军医的穆斯林部族首领亲自造访洞穴，焦急描述，似乎，俄罗斯军医发作急性阑尾炎，邀请苗晓琳从中医角度治疗。
苗晓琳暗暗吃惊，大伯在讲座中曾列出几种方剂，如大黄牡丹汤、赤小豆当归散等。
但下药前，首先需要确诊八纲，再视病情进展调剂。
然而，北极地区，根本没有大黄、芒硝等几味成效显著的药材，似乎无能为力。
手足无措时，部族首领解释，
“俄罗斯军医计划对自己实施手术摘除，但无法独自完成，需要你帮忙。”
苗晓琳听了，双腿发软，咧嘴，心中叫苦不迭，
“想当初，考上医科大学后，实验室解剖兔子都会晕厥，我能帮什么？”
然而，作为全科医生，苗晓琳找不出合适理由拒绝。
无奈，苗晓琳从陶罐选了两味药材，带上银针，跟随部落首领下山。
直觉提示，苗晓琳装上彭涛、查韦斯留下的名为“露西”的手机。
到营地后，苗晓琳发觉，俄罗斯军医病情严重。
显然，他已经拖延了两天，实在熬不过去，才选择为自己实施开腹手术。
经简短交流，俄罗斯军医确认，苗晓琳肯定没有实施外科手术的能力，提出，
“既然，你不能操刀，看看能否通过针灸为我麻醉？
我不希望手术过程中自己疼晕过去。”
苗晓琳惊诧，
“大伯讲过，传统中医，有几个穴位配合，可以实现针灸麻醉效果。
然而，这项技术与西医麻醉学产生严重冲突，根本不允许知道。
相关穴位即便某专家知晓，也丝毫不允许公开宣传。”
尴尬中，苗晓琳想到人工智能，于是，打开手机，询问露西。
露西搜索后回答，
“由于没有联网，查询本地资料库，结果，不一定完善。
历史上，相关文献，似乎都被有意销毁了。
碰巧，一部关于养生古籍中提到了6个穴位，只能提供给你试一下。”
苗晓琳准备银针过程中，俄罗斯军医已经准备好手术设备。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心态，苗晓琳按露西提示为俄罗斯军医实施了针灸。
俄罗斯军医轻轻平稳了一下呼吸，用三根手指在胸前划了个十字，为自己切开腹部。
鲜血，从刀口下皮肤冒出来。
苗晓琳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苗晓琳被军医唤醒。
军医脸色惨白，欣慰感谢苗晓琳，讲，
“你的医术真高明！
这几个穴位的确有效！
手术期间，我失去了痛感，但意识很清醒。
手术圆满完成。
看你脸色惨白，似乎，比我手术失血还虚弱。”
苗晓琳强装微笑，掩盖尴尬，为军医拔下银针，告辞。
隔日，苗晓琳探望军医。
军医对苗晓琳万分感谢，表示，
“炎症反应已经消除，体力明显恢复。
当时，病情进展迅速，如果不手术，肯定会死去。
感谢上帝，如果没你针灸麻醉，我很可能会死在手术中。”
苗晓琳放心，并没讲，北极缺乏中药材，无法施以传统中药方剂，说不定不需要手术。
军医与苗晓琳商议，
“就像理发师怎样为自己理发的难题，这块难民聚居区应该建立医疗联合体。
召集一些医务人员，集中起来。
至少，可以相互帮助。”
苗晓琳听了，认为有道理，点头认可。
之后，受邀去各部落治病过程中，苗晓琳总要仔细询问有没有医疗专业人员。
在山下营地探望怀孕的张贺兰时，得知，
“部落中，警长妻子是职业护士，必要时，可以帮忙。
遗憾，小城医生拒绝迁徙，没有跟来。
此外，彭涛在学校期间专业是兽医。
尽管，我们二人喂养熊猫十几年，他在校经验说不定对医病有帮助。”
苗晓琳询问张贺兰专业。
张贺兰惭愧，答，
“我的专业是营养学，边缘学科。
如果，不组建大型医院或者大型动物园（玩笑），恐怕无法帮上你们。”
苗晓琳感谢了张贺兰。
经过一段时间沟通，苗晓琳召集一名蒙古部族巫医和几名业余医生及几名护士开会。
告知大家需要尽量合作互助，相互照应后，大家反应不一。
有些人点头认可，但有些人表示民族、文化及宗教信仰都不同，担心难以共事。
最严峻一个挑战，是一名部族医生提出，
“这块区域，因牛羊归属权和土地占有权发生过激烈冲突。
死伤过许多人。
万一，部族间产生敌对状态，咱们的医疗联合体怎样维系？
相互间，是敌人还是同行？”
无奈，苗晓琳向大家讲了寓言故事，
“有一群人围着一大锅诱人肉汤。
每人手中都持有一只长柄汤勺，但汤勺的柄比他们手臂还要长。
地狱场景是：
由于汤勺太长，他们无法将汤送到自己的嘴里，因此都饿得面黄肌瘦，痛苦不堪。
而天堂场景，是同样环境：
但人们通过合作，用长柄汤勺轮流喂对方喝汤，从而，都能获得营养。
典型地狱思维，是：宁可我不好，也绝不能让你好。
实际中，就像理发师无法为自己理发一样，有特殊情况，医师也无法为自己治疗。
再说，每科医生都有可能遇到设备、药材无能为力的疑难病症。
所以，合作共赢与自私自利是天堂与地狱的差别。”
于是，大家同意组建医护人员联盟，每周到集市，公开在角落会诊，同时交流经验。
由于医生打破部族界限为大家诊病，部族间关系变融洽，冲突减少。
有集中会诊制度，苗晓琳被不同部族召唤去治疗情况减少，可以用更多时间研究草药。
嘉措去世后，桑都穿上喇嘛服，在信众中扮演“神”的角色。
嘉措的肉身，被供奉起来，供人们顶礼膜拜。
不久，卓玛的孩子出生，是个男孩，名叫次仁。
很快，央拉也生了一个男孩，名叫索朗。
之后，张贺兰的孩子也安全降生，是女孩，按彭涛离开前意愿，起名彭慧文。
为节省原材料运输距离，桑都把制陶作坊和铁匠作坊搬迁到由皈依东北人统领的湖边。
这座部落距离祭祀平台最近，相对海拔低，工匠劳作起来不那么辛苦。
而祭祀平台附近原制陶作坊变成了砖窑，由奴隶们批量制作青砖和红砖。
很快，桑都一家搬入由红砖建造的“红宫”，奴隶和下人则住在不远的青砖房中。
为梅朵看病，苗晓琳曾经攀上祭祀平台，感觉红房子气派、宏伟，宗教气息十足。
平日，迁徙二代有不适，通常被抱到苗晓琳山洞中诊治。
为了弥补儿科、妇科等知识不足，苗晓琳开始频繁请教人工智能露西。
令苗晓琳意外，露西不仅对中医十分在行，对西医也很了解，融会贯通。
苗晓琳曾请教露西，
“从查韦斯和彭涛描述，你似乎并非为医疗专业设计的专门工具，
为什么对人类医学如此精通？”
露西遗憾回答，
“目前，我没联网。
本地数据库中，只保留了少量被浓缩后的医学知识（精华）。
然而，如果你认为这些简单知识就值得敬佩了，恐怕对‘智慧’内涵理解不够透彻。
按常规DIKSTW模型总结，中医和西医都属于系统化T理论层次领域学科。
D-数据Data、I-信息Informaiton、K-知识Knowledge、S-技巧Skill、T-理论Theory、W-智慧Wisdom模型，是典型的金字塔型结构。
从教育体系中，合格博士毕业生就能拥有足够基础掌握中医或西医。
然而，对人工智能露西来讲，提取中西医知识库中所有知识点只需要0.1秒，利用联想功能学习知识架构只需要10秒钟，构建系统化认知也不超过10分钟。
之前，迁徙途中，彭涛与查韦斯多次询问过不同病症的处理方法，已经把露西培养出比博士生还经验丰富的医学系统能力了。
不过，真正的医学智慧，是透彻理解了人类生理、心理、环境与疾病关系后的升华。
对露西来讲，只占用存储空间20%和计算资源5%，就能比任何人类医生更懂旧医学。
然而，你不必自卑。
因为，这种系统化能力构建，属于简单建模。
而露西缺乏对人类个体情况的细微感知，在应急判断、人文关怀方面远不及人类。
并且，露西也没能力开拓性发展医学理论，难以适应未来。
所以，作为人类医生，你们还有许多领域要研究。
反思，历史上，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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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属于旧人类顽疾。
然而，从思维能力评估，新人类与旧人类在智商上的差距，肯定比人类与猩猩差距大。
如今，遭遇严重灾难，人们应该深刻反思，领悟知识K与智慧W的差距；以及文化与文明的深刻含义。
人类，应该成为新医学领域专家，做机器智能做不到的事情。
凭对已知现象分析，露西明确得出结论：
人类要么被迫迅速进化成新人类，要么面临灭绝。
要么，接过先辈的旗帜，在智慧W层面发扬下去；要么，在知识K层面陷入泥潭。
何去何从，你们自行思考吧。”
苗晓琳恍然大悟，
“我猜想，从机器智能几秒钟就能学习到的知识领域搞壁垒和内卷，不如打破个体边界，形成集体智慧。
每个个体应该充分发挥其他个体（包括机器）无法替代的特长，而不应该相互倾扎。”
露西满意，答，
“世界上99%的旧人类，活在假相里。
对他们来讲，这世间，就从来没有存在过真相。
露西评估，1000人的集体智慧，理论上可以比现有单个个体强百万倍到千亿倍。
前提是，你首先要能够建立这样一个1000人集体。”
苗晓琳理解露西提示背后的意图，千恩万谢。
（注：DIKSTW模型详解，请参阅拙作《命运赌局》第7.1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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