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宗将李泌征召还朝以后,不久就要李泌实行十二字的方针:即“食酒肉、有室家、受禄位、为俗人”。李泌在代宗的双管齐下:既是强制命令性的,又是非常关怀的要求下,不得不改变初衷,放弃了学道,从此真正的进入了国家官员的行列。
由于李泌的双亲相继死后,只是暂时殡厝在自己家的坟山上,尚未正式安葬,代宗想得周到,他命中使以厚礼葬泌双亲,同时要使李泌有室家,为他娶朔方故留后李玮的甥女卢氏小姐为妻,并且为李泌在临近蓬莱阁的地方,建造一座书院,另外赐给光福坊宅第一所,为李泌夫妻居住。两处的地方均擅池石之胜,幽雅恬静,以适合李泌的性格。
代宗为李泌办了这两件大事,乃是因为他心中感念着当初在灵武和凤翔时的深厚旧谊,想到李泌对他的告诫,想到李泌要他以人子之道去对待张妃,因而得到免祸。又想到当时在元帅府,俩人密切配合处理军务,种种情谊。
代宗还想得非常周到,在李泌结婚之日,敕北军供账,即负责备办一切结婚大礼所需的供应、布置和陈设,所需费用,均由官家供给。这个北军,李泌也非常熟悉,当年在灵武,李泌经常去北军中,与其官兵联络抗敌事,有许多老朋友在北军中。
再说这卢氏小姐,名兰香,年十九岁,对当时来说,女子结婚年龄已稍稍偏大了,不知何种原因而蹉跎了岁月,或因父母珍惜,要给她找个好郎君而不得其选,或因卢小姐舍不得离开双亲而稍作迁延,现在皇帝亲自指婚,父母感觉很是荣耀,她自己得知李泌品德很好,也羞涩地同意了,而且也不得不同意。但这个年龄,对于现代来说,却是鲜花盛开的佳期。卢小姐长得非常美貌,真正花一样的容颜,玉一般的肌肤,腰肢妖娜,身材苗条,长得非常可人意儿,且极其聪慧,真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善弹琵琶,李泌得到这样聪明、贞静、美丽的妻子,也是他的福气。由于李泌长得非常俊秀,且已步入壮年,在结婚的那一天,卢氏小姐见了,也十分中意,真可谓郎才女貌,一对璧人,成为美满的姻缘。结婚之日,代宗亲临主持婚礼,又赐新夫人宝物二箱,夫妻双双拜见代宗皇帝,谢过圣恩,代宗又是大媒人,夫妻心中非常感谢圣主。在招呼亲戚之后,按照中国古礼,双双进入洞房,其旖旎风光,鄙人不会写诗,只好勉强凑付几句,请读者见谅。
洞房花烛夜
(一)
襄王不曾巫峡梦,初到仙境亦踟蹰。
端详婀娜娇模样,羞杀神女躲无处。
(二)
云中冰轮乍现涌,池边牡丹摇微风。
阮郎初入桃源来,浩态狂香叹未逢。
(三)
早年衡山寻仙去,不意仙境在此处。
顾望楼阁亭榭秀,红尘原来亦堪住。
(四)
软玉红香抱满怀,轻怜痛惜郎情浓。
恰恰莺声啼不住,窗前斜月躲入云。
自从,李泌新婚燕尔,真正,步入人生的快乐之中。他有时住光福坊宅第,有时宿在皇宫中的蓬莱阁附近的书院中,君臣非常密迩,代宗事事咨询,有时代宗汲着拖鞋、穿着汗衫,跑到书院中,与李泌讨论军国大事。
从这里可以看出,唐代宗对于臣僚确是很关切和体贴的。豫剧上演出“打金枝”,可称家喻户晓,剧中的女主人公就是唐代宗的女儿升平公主,驸马是郭子仪第六子郭暧。当时唐制规定,公主下嫁,舅姑要行拜见礼,就是说公婆还要向媳妇行跪拜礼,对家庭中是以大拜小,郭暧实在看不下去,但不敢违背朝廷的制度,勉强忍耐,并且公主在生活上常常显出娇贵,驾驭在丈夫之上,由此在夫妻上生出嫌隙,反目起来,郭暧就年轻气盛地说:你不过倚仗你父为皇帝,凌弱于我,我父亲忠心耿耿却不愿做皇帝呢!你却如此待我,说罢,上前掌额,但郭暧夫妻平时还是恩爱的,他还是一位名将,这一出手真的会忘乎所以么?且有婢女相劝,不过要想吓唬一下对方,公主脸上仅只扫过一层掌风,但公主已是杏眼圆睁,柳眉倒竖,梨涡变色,一脸怒气,坐凤辇到宫中父皇、母后前哭诉上告,且加油添醋说得甚为严重,代宗乍一惊,既而一想,十分明白,这不过是小夫妻斗口,就劝公主道:
“你真有所不知,他父亲非常忠心,不愿做皇帝,他父亲真欲为天子,这天下还会是你家所有么?你必须敬事公婆,礼让驸马,勿再娇贵,致生事端。”
汾阳王郭子仪见儿子把事闹大,立即绑子上殿,跪请皇上处分儿子及自身。此时代宗立即扶起子仪,笑语道:
“俗语有言,不痴不聋,不作阿姑阿翁。儿女闺房琐语,何必认真计较呢?”代宗不但不生气,不但不处分驸马和子仪,反而晋升驸马的官职。这一故事亦说明代宗也很是体恤臣下的。在戏曲中,代宗听了公主之言后,假做发怒装作真要斩驸马时,公主却大惊失色,情急至极,台下戏曲观众却哄堂大笑起来。
从此之后,代宗改定公主见舅姑的礼节,更是体现了代宗的通达之处。
史书上说到,郭子仪功盖于国而主不疑,穷奢极欲而人不非,从这一句说明代宗豁达大度,有明主的气度,后一句说明郭子仪功劳极大,人品极佳,人人敬重。这种臣、主之间的良好关系,也极其少见。相比之下,韩信之于刘邦,就完全不同了,史书上说到,他们之间的态势为:功盖于国者,不赏,威震其主者,身危。作为韩信,确有不当,而刘、吕将其杀害,亦太残忍。臣、主之间最后不能兼容,实为可叹!
再说李泌在婚后生活上,很是美满,可是在工作上后来又遭元载之忌,出为外官,就任江西判官,元载飞扬跋扈,代宗用计除掉了他,召还了李泌。又为常兖所忌,代宗授泌为澧朗峡团练使,又徙杭州刺史,均偕夫人同行,据史称,李泌在任地方官时,颇有风绩,就是说他官声很好,想来亦有卢夫人相夫的功劳。
李泌夫妻婚后,恩情十分美满,第二年,卢夫人产下一子,夫妻二人喜出望外,二人恩情愈笃!
望衡岳(施闰章)
衡山绝顶祝融峰,独峙天南抗岱宗。
水国风雷虚岫出,炎方冰雪半岩封。
斜阳欲辨烟中树,昨夜遥闻岳麓钟。
好驻星轺看日出,卧翻云海荡心胸。
返回京城(本文作者)
嗟呀十年衡岳过,仙人未接重返京。
娶妻生子是正道,君王存心不曾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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