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才一拍桌子怒道：
“我问你话呢，是不是想对抗上级部门的管理？
如果是，你现在就给局里打报告，脱了衣服滚蛋回家。”
“你让谁滚呢？老子抓大盗的时候你还玩泥巴呢。
听好了，赶紧走，别逼我收拾你啊。”
张成奥说着挽起袖子就要冲上来，身后站着的工作人员赶忙拉住他。
李有才吊着眼看了看张成奥，慢慢站起来脱掉上衣，挽起衬衣袖子露出粗壮的手臂。
“来吧，张所长，让我瞧瞧你的厉害。”
审讯室里。
张成奥坐在椅子上，揉了揉疼得厉害的胳膊，心存戒备地看了一眼李有才。
而李有才则笑眯眯地看了一眼陈雪茹，回头瞥了一眼张成奥。
意思是说你看我干什么，该干啥干啥。
张成奥强忍住心中的怒火，脸色阴沉地看向陈雪茹。
此时面对这位工作人员，陈雪茹一点也不慌了。
刚才这个人气势汹汹地冲上去想跟李有才动手。
没想到一下子就被李有才制服了，被抓着胳膊按在办公桌前。
三两个人都拉不开，如果不是最后张成奥求饶，陈雪茹觉得李有才能把他的胳膊掰断。
现在陈雪茹再对上张成奥凶神恶煞的眼神，也觉得不过如此。
接下来，张成奥问什么陈雪茹就答什么。
没有的事儿一概不承认，还有心情跟张成奥调侃几句。
几次问话下来，张成奥眼看没有什么进展，心里不由有些烦躁。
看了眼泰然自若的李有才，又看了看开始打哈欠的陈雪茹。
一拍桌子又开始威胁。
李有才见张成奥又摆出那副姿态，掏了掏耳朵后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句：
注意工作方法。
张成奥听到后，低头咬着后槽牙，深吸一口气坐了下来。
不过张所毕竟是老手，见硬的行不通，就开始来软的。
开始用起语言陷阱。
李有才见陈雪茹有一次差点没绕过来，回答到一半时。
他感觉不对劲，赶紧咳嗽了一声提醒陈雪茹。
李有才当兵时的专业就是警卫连，审讯也是专业技能之一，所以对这些套路非常熟悉。
陈雪茹听到李有才咳嗽后扫了李有才一眼，顿时心中明了，赶紧闭上嘴不再说话。
张成奥见马上要成功了，却被李有才打断，再也忍不住了。
直接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看着李有才。
“要不你来审！”
“这是你的工作，又不是我的。”
李有才不软不硬地回了一句后。
拿起一旁记录员记的笔记看了一眼，发现没什么问题。
他刚刚之所以让张成奥继续审问陈雪茹，就是想看看他还有没有别的证据。
现在看来这小子就是啥证据都没有，就想靠审讯拿口供办案。
现在这种情况下，有自己在这儿，他也审不出个什么。
所以决定不耽误工夫了。
从怀里掏出账本扔到桌子上，平淡地开口问张成奥。
“张所长，这就是你抓人的证据吧？”
“这怎么在你那儿？”
张成奥看到李有才拿出来的账本，不由皱了皱眉头。
“别管怎么在我这儿，你先听我说。”
李有才看了眼张成奥，怼了他一句。
“现在我告诉你，第一，这个账本确实是陈雪茹店里的。
但她那是公私合营的，要是账目出了问题，第一责任人应该是公方经理。”
“第二，你要说她投机倒把，必须得有确凿的证据，人证、物证都得有。”
“问题是，现在唯一能当证据的账本上，还有斯利娜娃的出库单。
上面都有详细的交易记录，签字的是公方经理和陈雪茹。
按照道理来说，公方经理才是第一责任人。”
“你不去抓第一责任人，却抓一个私方经理，能办成什么事？”
李有才不给张成奥说话的机会，像机关枪一样连珠炮地说了半天。
最后他猛地一拍桌子，怒斥道：
“要不要我告诉你能办成什么事？啊？”
看着想反驳却又说不出话来的张成奥，李有才知道时机差不多了。
他回头看了张成奥一眼，给了个眼色，然后走到了门外。
过了一会儿，张成奥也跟了出来。
接过李有才递过来的烟，两人走到拐角处。
张成奥点着香烟，看着李有才问道：“什么事？”
李有才笑了笑，慢悠悠地说：
“我知道你们基层单位想要出成绩，但是出了冤假错案可是要被处理的。”
说着，他又指了指里面，低声说道：
“据我所知，这位陈老板也是有点影响力的。”
张成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说。
此刻他心里也有些后悔，知道这个案子估计没什么结果了。
他和廖玉成是老同学。
今天一大早廖玉成就来找他报案。
说是他们店里的私方经理陈雪茹参与投机倒把，还把账本拿来了。
他自己又不是经济专业的，怎么看得出账本有问题。
听了廖玉成一番忽悠，还真觉得陈雪茹有问题。
出于对廖玉成的信任和对商人群体的偏见，再加上想在年底拿出点成绩的心理。
在诸多因素的驱使下，他二话没说就把陈雪茹带了回来。
刚才先是被李有才在审讯室里怼了一顿，现在又被他在外面分析了一番。
张成奥不由有些犹豫，深深地抽了一口烟，问道：
“那，李……李股长，您说现在该怎么办？”
李有才看着张成奥的样子，知道该给他台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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