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谁？”陈晓盯着乐清禾，试图从她的表情分辨出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我是死神噢，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乐清禾的表情十分无辜，好像在被拷问某种莫须有的罪名。
“......”
陈晓思考了一会，重新问道：“什么叫死神？”
“死神嘛，就是掌管死亡的神咯，你怎么这都知道啊。”乐清禾把手轻轻背在腰后，向陈晓靠近了一步。
陈晓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乐清禾很不开心：“你躲什么？”
“你不是死神吗？那我怕你不是很正常吗？”陈晓决定顺着她的话说，毕竟对待神经病顺着她是最好的办法。
“你不相信我？”乐清禾好像看出了陈晓的意思。
陈晓思考了一下不相信她是死神是谁的错，最终觉得应该不是自己的问题，于是开口道：“不信。”
乐清禾有些沮丧：“好吧，可是我的能力也不好证明诶。”
“不过嘛......”乐清禾忽然眼睛一亮，好像想起了什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事噢，说不定听完了你就相信我咯。”
“什么事？”陈晓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母亲的死不是意外噢。”乐清禾非常肯定自己说的话会引起什么反应，饶有兴致地盯着陈晓看。
陈晓果然愣住了，他盯着乐清禾看了好一会，试图在她眼里看见一些笑意来证明对方是开玩笑的。
可对方非常淡然地看着自己，眼神像在观察某种盆栽。
“不是意外......是什么意思？”陈晓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隐隐有了颤抖。
乐清禾很满意陈晓东反应，并且觉得非常有趣，这是近些年她遇到最好玩的事情了，比起处理那些无聊的死亡而言。
而很显然她不会让这样有趣的事结束的这么快：“这当然不能告诉你啦，你没玩过解密吗？这种事情当然要你自己去慢慢探索咯。”
开什么玩笑，自己母亲的死在对方眼里难道是某种解密游戏吗？
某种愤怒犹如阴云沉积在心头，陈晓低埋着头握紧了拳头：“你到底知道什么？”
乐清禾眼里冒出兴奋的光来，好像陈晓情绪越激动，她越开心：“我什么都知道哦，可是我什么也不能告诉你诶，真难过。”
可她的语气没有一丝难过，分明是不加掩饰的激动愉悦。
陈晓忍无可忍，踏上前一步将拳头挥了出去。
拳速不快，陈晓更把这当成是一种威胁。
可这一拳打在了空气中，甚至陈晓隐隐有一种感觉：自己就是打不中对方的，如果她真的是死神的话。
“哎呀，你这人怎么打女人啊！”乐清禾这下有些生气了：“真小气，说不过就动手？”
陈晓没有什么绅士风度的自觉，现在他只关心真相：“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乐清禾看见他的眼神中带着与平常截然不然的凶狠与愤怒，知道自己应该彻底惹恼了他了。
不过自己的目的就是这样不是吗？
乐清禾吃吃地笑了起来，没有回答陈晓的问题，反而再次开口道：“打开那扇锁着的门，或许你就能知道些东西哦。”
门？陈晓下意识回忆家里的门，并没有什么锁着的门。
不过他很快想起了一扇锁着的门，是刚刚那栋豪宅里仆人不让打开的门。
可是自己完全不认识那栋宅子里的人，为什么那扇门会跟自己家有关系？
再度抬头想质问乐清禾，却发现眼里只剩下一片白雪皑皑，就像在便利店门口一样，她又忽然消失地无影无踪。
陈晓回头看见了地上自己来时的脚步，清晰了然。
不是梦，陈晓很确定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事。
陈晓回头望了一眼豪宅，它安静地矗立着，没有一丝声音，甚至有些死寂了。
我会弄清这一切的。
...
回到家里，陈晓一边泡了一碗泡面，一边回忆母亲发生的意外。
那是陈晓刚成年没多久，正在外面实习，忽然接到父亲的电话，说母亲走了。
震惊的陈晓赶到家里时，已经只有父亲了，他说母亲遭遇了车祸，司机酒驾全责。
两个人抱着哭着一片。
回忆涌上来就像摇晃完打开的汽水，那些情绪如同泡沫一样不受控制地往上冲，一层接着一层，陈晓的眼睛忽然就红了。
冷静下来后陈晓再度回忆那时的细节，如果真如同乐清禾所说的那样，这一切并不是意外，那么最大的破绽就是那个酒驾的司机。
陈晓翻动了手机里的电话，找到了那个司机：安明生，123xxxxxxxx。
这个人现在已经坐牢了，陈晓决定明天去探监。
傍晚，陈晓昏昏沉沉地拿起手机，不知道为什么格外的困，陈晓便睡了一觉，被单调的来电音吵醒了。
接过电话是陈晓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现在在外面四处跑业务的林勋。
一接通就听见他在嚎啕大哭：“陈晓，我老婆出事了！呜呜呜，她走了。”
“又走一个？”陈晓喃喃自语着，看见外面的残阳如血，晚霞顺着落地窗蔓延进来，铺成一片殷红的地毯。
电话里林勋还在哭诉着，电话外陈晓盯着天边发愣。
......
第二天跟着狱警的指引，陈晓见到了那个害死母亲的司机：安明生，他剃着光头，目光有些呆滞，隔着玻璃墙看了一眼陈晓又匆匆低下了，似乎很愧疚。
陈晓看了他片刻才缓缓开口：“能告诉我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安明生声音闷闷的，没有抬头：“不是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吗？就是喝大了没看清。”
“我想知道更具体一点，从你开始开车说起吧。”
安明生愣了愣，抬起头来看见陈晓目光坚定。
终归是欠人家的。
安明生缓缓开始说起那天的经过：“傍晚嘛，跟朋友去了东街那边喝酒，我想着要开车，就只喝了一口，以为没事的，一开始还好，开着开着脑袋有一点发晕了，晚上路又黑，结果经过那个拐角的时候就出事。”
安明生望向陈晓，眼神里有无尽的后悔：“对不起，我知道是我的错，实在对不起啊孩子！”
陈晓没回他：“是哪个拐角？”
安明生愣了愣：“好像，好像是宁和饭店门口。”
“行，我知道了。”
临走前，陈晓深深望了一眼那个抱着头的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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