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紧嘴唇,回头看向窗外,发现远处出现了绿色。
“不,我说。
我不能因为她试图帮助我而生气,即使整个情况让我感到苦涩。蓉瑶已经表明她是为了我才在这里。即使其他人反对我,她也会站在我这边。
我看着窗外景色,一会儿荒漠的沙地变成了广阔的绿色农田,农田里零星地分布着树木和牛群。我一直想看看这样的景色,和我所习惯的一切截然不同的景色。但我发现我并不在乎。风景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打动我。如果我不必失去朋友,我会乐意永远呆在无聊的沙漠里。
蓉瑶的笑声打断了我的沉思。我瞥了她一眼,但她只是挥手示意我别管她。
“抱歉,抱歉。我只是在想你怎么会为小事生气。别管我。她说着又笑了起来。她的声音刺耳地传入我的耳朵。
我双手紧握,手指不安地摆弄着,目光又转向窗外。这不是第一次蓉瑶在争吵后觉得我的态度很可笑。每当她这样想时,我都会觉得自己一文不值。不过,我已经学会了忽略它。如果跟着她一起笑,我会更难受。
接下来的几个月非常艰难。
当我们到达蓉瑶的家时,她的父母并不欢迎我们。他们甚至不愿意让亲生女儿和他们住在一起。他们甚至没有考虑过我。幸运的是,蓉瑶负责接管漠南城外的一个烤箱,所以她允许我睡在下面的炉子里。
石窟与石门洞几乎是一个城市,只是面积大得多。石门洞只有一个康提纳(达祖街)和相关的中央空地,而石窟有六个。城市的大部分看起来都差不多,中心区域井井有条,但越往外越分散。木材是这里比石头更常见的建筑材料,特别是在远离中心的建筑中。
很快我就发现,我在漠南的时光不会很愉快。
这座城市经常下雨。第一次下雨时,我正坐在炉子的入口处。突然一阵刺痛传遍我的背部,我赶紧爬进地下炉子躲避。雨声和疼痛越来越强烈,我感到恐慌。我爬到冒着烟的炉子的后角,关上炉门,把自己锁在里面,远离雨水。雨水会像很久以前那个缝隙一样灌满炉子。我要死了。
我懒得继续烧炉子。所以,蓉瑶最终来检查我。她打开舱门,看了一眼没有火焰和热量的炉子,然后愤怒地爆发了。
“你为什么把火熄了?上面的食物都因为你而毁了!她咆哮道。
“我……当时正在下雨。我差点就死了。”
她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你不会死的。别反应过度了。炉子是为了防止雨水积聚而设计的。只要你待在下面,做好自己的工作,你就很安全。”
“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我想去别的地方,我说。我恳求着,声音颤抖。每天待在地下,我感觉自己被一点点吞噬。墙壁越来越紧,天花板越来越低。火焰带来的舒适感日渐减弱。
我快要窒息了。
“不,没有其他地方适合你。这个熔炉是唯一安全的地方。你担心的不只是下雨。自我们到达以来,公众舆论对非熊的敌意已经大大加剧。你不应该再让人看到你在熔炉外面了。她说完,我就再次被独自留在这个可怕的地下熔炉里。
我暂时相信了她,一个月多来除了蓉瑶,我没有对任何人表露过自己。但她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我开始怀疑她。我想,只要和另一个熊人交谈一次就好了。所以当工人们几周来第一次下来补充煤炭时,我忍不住了。我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我想知道战争的情况。李然还好吗?蓉瑶不再来了,所以我不能问她。
于是,我离开我的炉子,去和堆煤的熊熊交谈。
我真希望我没有这样做。
我不应该怀疑她。她已经为我做了这么多,为什么我不相信她呢?
现在我从不离开我的炉子。顶多只是释放内心的火焰来满足饥饿,但仅此而已。我很早就意识到,用自己的热量来运行炉子远比让煤在我身边燃烧更有效率。
战争进行得非常糟糕,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否则,为什么熊人的态度会如此变化无常?我第一次见到他们时,他们非常友好。他们嗓门很大,对自己的力量浑然不觉,但很友好。
现在他们却完全变了。我不敢离开这狭窄的坟墓。我想离开。向西走,直到再次找到沙漠,但我害怕。害怕下雨,害怕熊会找到我。
我们在火车上已经呆了几个小时了。如果我要跑回荒地,至少得走几个星期,也许几个月。而且我必须穿过熊的故乡,它们讨厌非熊类的人。这片土地也容易下雨。
当然,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发生的。所以我让炉子一直烧着,希望有一天蓉瑶能下来告诉我,我做得有多好。我不想再惹她生气了。
现在我花所有时间做唯一能做的事,那就是提高我的控制能力。这是唯一能让我从不断逼近的墙壁中抽离的事情。我迷失在其中,对周围的世界视而不见。
我无能为力。
我讨厌重复。
我讨厌重复,但似乎我的生活注定要重蹈覆辙。
首先,当我失去我的部落时,我几乎被悲伤逼疯了。我把自己推入了一个看不到尽头的痛苦、无休止的循环。迷失且没有方向,只能向前走,因为没有其他选择。
我发现我陷入了同样的循环。每天都在一个没有终点的循环中度过。也许生命注定要重复,一直持续到死亡最终带走我。我很孤独。我像想念家人一样想念李然。
“不,“我对自己说,”这次你不是一个人。你有蓉瑶。虽然蓉瑶也有缺点,但她从未抛弃我。在我所关心的人都离开后,她一直陪伴着我。
即使她不常来看我。
就像我漫无目的地在沙漠中旅行时,我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我现在比那时更有意识,但没有白天或黑夜来记录流逝的时光。每隔一段时间就有驼队来运煤,但每次运煤之间的时间感觉就像几年一样漫长。
我从不让他们看到我,而是躲在炉子里。如果我能把自己锁起来,事情会简单得多,但这样做很危险。
有一次他们来检查时,乌苏关上了我的舱门,虽然我可以从里面打开锁,但我没有力气再打开它。我把自己关在舱门里好几个小时,已经筋疲力尽了。最终,我无法再维持炉火的燃烧。我不想再经历蓉瑶的愤怒,但门已经打开了,我也没有挨饿。现在,我确保在铰链之间塞满煤,防止乌苏随时把我关在里面。
在蓉瑶来看望我的短暂时间里,她仍然会和我说话。她是我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所以当她对我生气时,我感到特别痛苦,尽管她从未对我动过手。
单调的生活很可怕,但并非毫无意义。我不断压抑怒火,这既提高了我的能力,也增强了我的控制力。在没有燃料的情况下,我能保持怒火燃烧的时间比以前更长,我不知道这是因为我消耗了大量煤炭,还是因为我不断使用怒火。
我的控制能力已经达到了一定程度,我相信我的长辈们会为此感到骄傲。我现在可以自由地控制炉膛内的火焰,即使与身体分离也是如此。我想知道我的火焰是否足够热,可以用来吃钴或其他成矿矿石?我知道我的火现在更热了。它比以前的鲜红色更橘色。下次我拿到一些矿石,我一定要试试,虽然我并不认为时间会很快到来。
我在手中创造一团火焰,努力使其尽可能呈球形,并抑制火焰的闪烁。我将它扔向墙壁,它反弹并越过我的头顶,撞在我身后的墙上。
一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在尝试让火焰的行为与其本质相悖。这项练习旨在赋予我的火焰更物理化的特性,使其像皮球一样弹跳。我的身体本质上就是:具有物理形态的火焰,所以我认为这是可能的。
不过,我目前的做法恐怕无法帮助我实现这个目标。我有点作弊,因为我在火焰球撞击墙壁时改变了它的方向。乍一看,它看起来像是有物理性质,但它没有重量,也没有与这个世界发生任何互动,除了火焰。我所成功做到的,只是制造了一个假象。
除了模仿物理事物的运作方式,我没有任何其他实际想法。我认为这是可能的唯一原因就是我的身体形态。
所以,目前我继续抛出模仿的球来分散我对周围环境的注意力,同时保持房间恒温,以免惹怒蓉瑶。
至少,这是我的计划,直到我听到舱门另一侧的脚步声。
我赶紧从门口消失,希望如果来人决定打开炉子,我能避免冲突。
他们打开了门,虽然看起来他们并不聪明。
“啊!嗷!嗷!我听到一阵少女般的痛苦叫声。片刻之后,他们打开了石门。从门铰之间掉落的煤炭发出的咔嗒声传入我的耳朵。我希望他们现在不要把门关上。
我已经躲到墙角,他们看不见我了。这不是蓉瑶,她肯定会大声叫我出来,而不是自己碰把手。不管这是谁,我都不想参与他们可能有的任何攻击。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愤怒的熊来拜访了。我早就学会了,甚至不要让他们知道我在这里。
“苏薇?你在吗?声音传来。
当然,当我听到这个声音时,我隐藏起来的决心就崩溃了。
“李然?我喊道,跳起来看到她蹲在舱口入口处。
我必须阻止自己冲向她。我不想吓着她,也不知道她是否像另一只熊一样暴躁。
“你一直在这里,“蔡然说,泪水盈眶。”你一直都在这里。”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哭,但能见到她我非常激动。我立刻恢复了身体状态,控制好体温,以免吓着她。我冲上前去,拥抱了她。
“我想你。好久不见了,我说,泪水和李然的泪水交织在一起。
我们只是坐在那里,久久不语。我挣扎了很久的孤独终于得到解脱。我有太多话想问她,但嘴边却涌出许多相互矛盾的话语,让我无法开口。于是,我什么也没说,像拥抱家人一样紧紧拥抱她。
我们俩都冷静下来后,李然站起身来,拉着我一起走。
“走吧,我带你离开这里。”
我挣脱她的怀抱,摇了摇头。我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她皱着眉头看着我。“我不能把你留在这里。我不能把你交给蓉瑶,”她说,试图拉我走。
我挣脱了她的手。“蓉瑶对我很好。她关心我。她为我竭尽所能。”我看着她,说:她一直在我身边。”
我知道她曾参加过战争,但得知我像家人一样关心的人不再与我同在,这让我感到非常痛苦。旧伤再次撕裂。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
